第182章 心碎
揣着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的南糖，突闻这一句，僵住。
不敢大声呼吸，就连风吹起一缕发丝将视线挡住，还有一小根似乎卡在眼里，弄得她极痒，也不敢伸手去撩。
脑子更像是卡顿了般，不会思考，眼珠子也不会转。
这一刻，南糖只想当个木偶人，什么都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还没想好？”等得久了，宋宸偏过头。没有温度的一双眼，里面倒影着呆若木鸡的她！
要怎么回答？
说刚想起来，忘记了跟他讲？这样说，岂不是更奇怪？
引擎声阵阵，窗外不时有汽车鸣笛声传入，抬头便可见交警叔叔站在十字路口执勤。
有交警叔叔在，宋宸应该不会乱来！
南糖小心翼翼道：“前不久。”
她说得很轻，态度极好，寄希望宋宸得知答案后便打住，不要再深挖。
但这种可能性却又很低，四年前宋宁为了救她，被车撞了至今还躺在医院里的事，她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作为宋宁的亲弟弟，目睹最后一幕的人。南糖觉得自己应该给宋宸道个歉。
“四年前的事，是我不对！”南糖心事重重地道：“我没想到司机会错把油门当刹车踩，更没想到你哥他会突然冲过来。”
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只是过了四年才说，很明显迟了。
宋宸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看身旁坐着的南糖一眼。
但南糖知道他有在听！
“看见你哥还躺在医院里，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纤细的手指紧扣着座椅的皮料，扣得太紧，指甲缝里都感到有一丝丝疼。
看着前方的宋宸，记忆回到四年前，那日突然听说哥哥去了X大找南糖，心便再无法安定。推掉约好的球局，赶着跟去，却不想在路口看见了车祸的一幕。
南糖刚走到马路中间，迎面一辆失控的小卡车冲来，南糖惊得瞪大眼，忘记了走路，就呆呆地站在马路上。
眼瞧着小卡车就要撞上去，宋宸大喊，也不知道南糖有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但他却亲眼看见自己的哥哥宋宁扑了过去。
鲜血染红了少年的白衬衫，金色的阳光照在鲜红的血衣上，刺得宋宸睁不开眼。
‘滴滴’尖锐的汽车鸣笛声一阵接着一阵。
而原早该被碾成肉酱的南糖，却只是额头和手肘受伤。
“所以，你便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宋宸眯眼看着她，深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是毫无温度的光，眉眼隐在光影下，薄唇更是抿成了条线，他的气压很低，感觉已经快要低过临界点。
如同冰冻，冷眉看着她的宋宸，让南糖感到害怕。本能的求生欲迫使她往车门的那一方挪。
“我没有。”用了很大的力才迫使自己说出这三个字。
只是到了宋宸眼里，却变成了南糖给自己找托词。
满口谎言的女人，不值得原谅，更不仁值得好好对待。
前方红灯亮起，宋宸猛然踩下刹车，南糖受惯力影响，整个往前驱。
额头与挡风玻璃亲密接触，在额心留下专属它的一点红。
“没有……心安理得。”见宋宸两眼迸射出寒气，南糖吓得要哭了，“我一直在想法补救！”
“想到什么了？”宋宸步步紧追，不给她丝毫思考的机会。
“我想去医院看看他！”然后当面给他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抓紧，宋宸轻笑，“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去看他吗？”
如寒剑般的声音，一下子便切断了南糖的路。
南糖知道这一回她是真的把宋宸惹毛了。
他的两只眼睛像是在喷火，灼灼的光，更是像将她置于烧烤架上炙烤。
怎么会这样？
之前他们在宋宸的办公室里吃饭的时候，可还是亲亲密密的。一眨眼，所有的温情，缱绻全数化为灰烬，剩下的全是黑暗。
“我，我……”
南糖一双眼满是水汽，心剧烈地跳动，几次张唇却都说不出话。那件事，南糖不知道如何解释，更不知道宋宁好端端的怎么就冲了上来。
还说了那些让她至今都想不明白的话。
看见逐渐变冷的宋宸，南糖霎时间顿悟，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所以，你不是突然出现的？答应帮我还钱，还带着我去民政局领了证，这一切都是你早计谋好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
声音变得沙哑，两眼红得刺眼，难以置信，无法相信，宋宸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替他哥哥报复。
难怪那日她去到祺山的小屋，宋宸很生气，不问青红皂白地便将她赶了出来。
还有，后来宋武志刚跟她提起宋宁，宋宸后脚便跟来了。
在山上的时候，宋老夫人也告诫过她跟宋宸在一起不合适，希望她能早些离开。
而那时的她却以为宋宸只是脾气不太好，他心里多少还是有她的，不然早赶她走了。
南糖回想起这一切，才意识到最傻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没听周天明的警告，也没将他的提醒放心里，甚至在发现真是宋宸买了自家的老宅后，还自我安慰，他只是不想南家的老宅流入外人手里。
宋宸虐待她，她甘之如饴，只是因为她心里有他，舍不得这么个男人。
就连记忆恢复了，想起曾经的过往，知道宋宸心里是恨她的，她也还骗自己没事的，只要真心足够，就算他是块石头，早晚也能捂热了。
事实却是宋宸从未让她捂过。
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好，都是他为了报复她所使用的手段。
“嗯。”宋宸轻哼了声。
他很平静，平静得像只是聊‘天气’这类无关痛痒的事一般。
南糖睁大的双眸里眼泪在流动，而她却倔强地不肯让它流下来。
不能再哭了，她已经哭得够多的了，为了这么个处处算计的男人，不值得。
而情绪终不受控，在热泪即将流下的那一刻，南糖转过身，不让宋宸看见。
-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张能供人睡觉的木床。
南糖被宋宸绑在床上，连起身都不能。
“宋宸，你想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南氏，爸爸的南氏，是她亲手送到宋宸手里，还自以为那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她自己，她的心，她的身，也曾一度毫无保留地交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宋宸：“我说过的，好好待在我身边。”
男人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的，没有任何起伏。
“我不想做你的情人！”
“情人？”宋宸像是听见什么稀奇事般，挑起南糖的下颌，逼视着她，“就你，也配？”
南糖脸色发白，浑身颤栗。
她不认识眼前的没有一丁点感情的男人，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那我算什么？”即便如此，南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
比情人更卑贱的，南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性奴。
宋宸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流动的灯光下，南糖被他剥落得精光，整个人蜷缩在木床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而宋宸却是衣冠楚楚地趴在床边，像头已经饿了许久的狼般拉着她便咬。
几分钟后，白皙的肌肤上留下鲜红的齿印，有深有浅，许多都呛了血，但并没有明显的血迹流出。
似乎就这样宋宸还觉得不够，缓缓向下移动。
南糖本以为自己已经痛得快要死了，在感受到腹间传来的鼻息时，南糖的神经瞬间绷紧。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阻止宋宸。
宋宸低头凑近的那一刻，南糖哭着哀求，“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抖动的身体引得胃里翻滚，南糖忍不住，偏头吐在了床上。
恶臭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败坏了宋宸的兴致。
他粗暴地用毛巾给她擦拭，手指触碰到她冷凉的红唇，又极难舍的描绘着，“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这是承诺，也是束缚。
只是刚经历过一场血雨腥风的南糖，对宋宸的爱，已经在他一口又一口地咬她时消失。
更因为他恶劣的手段而感到愤怒。
若不是因为手脚被绑着，南糖是真想给宋宸一脚，让他也尝尝凌辱的滋味。
南糖没说话，将头侧到一边，不再看他。
宋宸往她身上套了条睡裙，“在这边安心住着，我会定期来看你！”
“好。”
直到房间的门关上，南糖才缓缓从床上爬起，试着去拉门，却是怎么也拉不开。
她又一次被宋宸囚禁了。
-
从香枫景都出来，宋宸便赶着去了医院。
推开玻璃门，抬头便看见躺在床上的宋宁眼睛睁得大大的，垂着的手动了动。
宋宸快步走进，伸手拿过一旁放着的水，“哥，是渴了吗？”
躺太久的宋宁思维明显比正常人慢了一拍，睁着大眼睛，半晌才发出一个‘嗯’。
只是这样，便已经让宋宸勾起了唇。
男人拿了银勺，一小口一小口地给宋宁喂。
“上周公司出了点事，我赶着去欧洲了！没能及时过来看你，对不起！”
对宋宁，宋宸有着深深的愧疚。也是因为这份愧疚，才让他对南糖爱而不能，恨而不得。
“没……事。”宋宁说得很轻，宋宸贴在他身边才听见。
阴郁的心情在这一刻大好。
宋宸抬头望了眼窗外，见天气很好，开了窗。
暖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宋宁看着正为他削水果的宋宸，原本还满是孩子气的人，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长大。
就在宋宸离开的那段时间里，齐铭一直在身边照顾着，也曾在他清醒的时候，跟宋宁聊过宋宸的事，知道宋宸还深爱着南糖。
四年前的事，于如今的宋宁就像是上辈子所发生的，现在，他能够醒来，全靠宋宸精心照顾。
有的话也是时候该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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