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意外来电
男孩稳稳情绪,将那份失望紧紧埋到了心底,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无神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心底的难受。
“佳忆姐姐,你怎么样?”
小赢懂事地端着一杯温水,站到顾佳忆的身后,昨夜他已经下了决心,用尽全力保护这个家庭,即使他们打算将自己送走,他也无怨无悔,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地方。
顾佳忆努力撑着身子,重重喘着粗气,胃里的翻江倒海让她的大脑已经失去了运转,她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有些不真实,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
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小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天真可爱,不由心中一暖,这个孩子长大了知道关怀人了。
“小赢,我没事,你先去上学吧。”
顾佳忆努力抬起头,面色苍白地看着对面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在精致的脸庞上投下了阴影,显得整个人都那样的脆弱不堪,妗妗冷汗浸透了轻薄的衣衫,女人仿佛一个从冰水中打捞出来的破碎娃娃。
小赢心疼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他很想替这个女人承担一切,可是他又不知道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一种无力感漫上男孩的心头。
小男孩楞楞地站在原地,微合的眼皮投下青色的阴影,衬着瘦小的孩子更加虚弱。
“嗯,我走了。”
小赢慢慢将水杯放在对面女人的身边,僵硬地转过身来,虽然语气听起来很是平静,可低落的语气却透露出这个孩子的一些不寻常。
可顾佳忆并没有听到心里,那话只是在她的耳边过了一下,就又从另一边走了出来。只听到了声音,怎么可能注意到孩子的异常。
女人微微抬起脸,努力压制胃中的不适,冲面前的小孩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已经知道了。
可是回过头来的顾佳忆,根本没有看到那慢慢拖着沉重身体离开的男孩,一步一步像在沼泽中徘徊,他努力控制自己僵硬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可饶是如此,小赢还是时不时回头望向那洗手间,留恋的目光依旧舍不得从那女人的身上移开。
早上的小赢没有吃饭,即使他已经饥肠辘辘,可还是空着肚子就离开了家。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胃口,惶恐和不安已经将他的身体彻底填满了,胃中饥饿的叫嚣早就被空无一物的大脑抹平。
可那吐的天昏地暗的女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整日在卧室和洗手间不断地徘徊着,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餐桌上的食物根本就没有动上一分一毫。
等李阿姨来到家中打扰卫生时,自然将桌上的食物收拾干净,顾佳忆更是没有办法注意到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吃上一点。
自从知道自己怀孕后,顾佳忆发现自己腹中的小婴儿似乎很是顽皮,像是在宣告主权一样,每天把她折磨的精神涣散。
自己吃什么就会原样不动地再吐了出来,就算是喝口水,那蠢蠢不安的胃也会顶了回来,每天的恶心难受已经让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自己的意识刚刚清醒,那反胃的感觉就伴随而来。
顾佳忆没有注意到,以前天天围在身边的小赢消失了,每天那个孩子都将自己锁在屋中,就算出来吃个饭,也很快解决,好像并不打算给他人增加烦恼。
家中越来越安静,原来孩子的欢声笑语消失了,只有在靳慕言下班回家后,这个家才多了一份人气。
“小赢,来你喜欢吃的鱼,多吃点对身体好。”
顾佳忆支起虚弱的身体,将一块新鲜的鱼肉夹到孩子的碗中,她记得这是孩子最喜欢吃的饭,很是本能地想让这个孩子多吃。
果然,对面的孩子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女人不知道这是这些天这个孩子第一次露出笑容。
笑语盈盈的小赢开心地扒着碗里的饭,最近已经味同嚼蜡的他,感觉现在简直就是一场丰富的晚宴。
可是那鱼肉还没下肚,对面的女人便急匆匆地奔向洗手间,她的胃里又隐隐难受了。
诺大的餐桌只剩一个瘦小的孩子,他楞楞地盯着那个呕吐的女人和她身后关怀的男子,小赢想要走向前去,可他的身体仿佛是定住了,微红的眼眶泛着泪花。
他不知道那个地方有没有自己的位置,他们一家三口是如此的和谐,自己过去只会破坏了这个家庭的美好。
小男孩将头深深埋到饭碗前,像看不到满桌的饭菜,他使劲捏着筷子将碗里的饭,满满填进自己口中,努力抬起牙齿僵硬地咀嚼着。
小赢不敢停下来,更不敢抬头,他怕自己一分神,又看到了那幸福的一家,只有使劲吸着鼻子,逼迫自己赶紧将这一碗白饭全部吃了进去。
虽然难以下咽,可是这个男孩还是拼命地往胃里填着,即使胃中微微胀起了疼痛,可他心中的痛楚还是将这掩盖了下去。
等顾佳忆回到餐桌前时,满桌饭菜依旧温热,可是桌上的小人却不见了,但她并没有多想,因为这些饭香现在在她的脑中只会出现反胃二字,身体的异样只能让她缺失了理性的思考,她只当小赢是回屋做作业,没有过多在意。
直到第二天,一通电话的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才让这个女人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你好,请问是小赢的家长吗?”
对面传来温和的嗓音,顾佳忆轻轻抬脸看了一下时间,时针指向刚刚九点,她的心中不由有些紧张,这个时间孩子应该刚到学校,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对,是不是小赢有什么事?”顾佳忆急切地问道。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话筒,仿佛自己一松开就听不到孩子的信息。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对面的人居然是小赢的班主任,而那个孩子也安全到达了学校没有出现什么事情,这样顾佳忆刚刚提起的心平平地放了回去。
“老师,是不是最近小赢学习有什么问题?”顾佳忆平缓地问道。
可女人看似平静的面容,却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有些懊悔,她的手不安地捻着纯色的被褥。因为那个孩子的学习一直很好,所以她没有过多关注过学习,是不是学习上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从电话的那端传来了见面的回信,顾佳忆感谢地挂断了电话,稍作休息便向学校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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