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谜团
自家兄弟四个,只有三间房,东西两头睡觉,中间堂屋是做饭吃饭的地方。
大哥黄正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儿,二哥黄经也二十了。他家四个儿子,就从来没见过媒婆登门儿。
张叔说的没错,四个大小子,家里的粮食真不够吃,一天只能吃两顿饭。
黄善是兄弟四个里面长的最帅气的,也是最聪明的,在小学三年级时就跟玉红好了,两人说好了一起生一起死的。
“三哥,我愿意跟着你吃糠咽菜,就算喝西北风也愿意。”
玉红偷偷的跑了出来,要拉着黄善私奔离开板桥村。黄善那时候也年轻,说跑就跑,只是当他们跑到村北河堤上时,就被早就埋伏好的赵真给抓了回去。
张东常将黄善和玉红吊在院子的树上,拿皮带狠狠的抽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要打死两个不知廉耻的畜牲。
后来黄善被老爸黄慈给救了回去,张东常也把玉红嫁给了赵真,这个赵真就是黄善大舅赵老敢家的,黄善的表哥。这事发生后可气坏了老妈赵玉芬,拽着老爸一起到大舅家里闹事。
只是老两口到了大舅家却是被赵真一顿的挖苦讥讽,言语比张东常还恶毒阴损。赵玉芬忍受不了被娘家亲侄如此奚落,回家后就和农药,老爸黄慈也一着急突发脑血栓给栓柱了。
哥四个背起爸妈就往村卫生所跑去,可这深更半夜的,宋小康大夫偷偷跑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等黄善把他从被窝里拽过来的时候,黄慈,赵玉芬两个已经身子挺直,全身冰凉了。
黄家兄弟用一领炕席卷了两个老人,悄悄的抬出村就给埋了,没有通知亲戚朋友,没有披麻戴孝,弄得全村人都不知道死人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家里没钱啊!哪个也没有想到,才四十多岁的父母会死。
可就在他们埋葬了父母的第二天,村里十字街就传来了喜气洋洋的唢呐声。哥四个气的找上门去一看,原来赵真和玉红这就要结婚了。
黄善忍不住冲进去大闹,还没等他们动手,就被派出所的同志给抓捕了,直接给关押了起来。
两天后,哥四个被放出来,再也没脸回村了。大哥黄正带着老四去京城投奔大伯黄仁,二哥黄经去了黄沽港,老三黄善则是去了凤城。
黄善一个人在凤城游荡,去餐馆当服务生,到码头当装卸工,还到过建筑工地搬砖,最后给一个算命先生做了徒弟,坑蒙拐骗混迹江湖。
孙先生是个瞎子,收了黄善这个徒弟后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了,师徒俩一路就到了更大的城市津门。
这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孙先生带着黄善接了个给大老板选墓地的大活,一下子就挣了二十万。师徒俩二一添作五一人十万瓜分后,就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孙先生金盆洗手回老家颐养天年,黄善也打算回板桥村盖新房、买小汽车,衣锦还乡。
就算是玉红真的嫁给了赵真,自己也要再把她抢回来。
在津门西站上了开往凤城的列车,等火车开动不久,见所有的乘客都靠在座位上打盹儿,黄善也闭上眼睡着了。
突然就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直透脊梁骨的凉气袭来。惊醒的黄善,扭头一看,过道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那女人一张灰白的脸死气沉沉,双眼正空洞洞的盯着他。
再看其他的乘客,都东倒西歪的睡着,整节车厢就他和那个死女人醒着。
“大姐,你,你来坐!”
黄善站起了身,这个女人很漂亮,有一种冷艳的美,就像腊月的梅花。
女人坐下,只是一路并不说话,她怀里的婴儿更是一点动静没有,不哭不闹的睡着。
等到了凤城,死女人抱着孩子跟在黄善的身后,驱赶不走。无奈之下给女人找了个宾馆安置,黄善趁机溜走。
“打死他,打死他。”
突然就冲上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个俊朗青年男子,夺下了女人怀中的婴儿,扔向黄善,棍棒雨点般落了下来。
“哥,不是他,不是他!”女人终于说话了。
这是把自己当成了野男人?黄善不及多想,翻身把孩子护在身下,任凭棍棒打砸。
嗯?怎么是凉的。婴儿冰凉,原来是个死孩子。
“瞎了狗眼的畜牲,敢玷污我白杨的妹妹,白洪,挖了他的双眼,打折他的狗腿。”
黄善的双眼一阵剧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咔嚓!右腿断了,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突然,身下的那个死婴动了,化作一股寒流钻入了他的体内。
死婴在诡异的笑,恐怖又邪恶!小小的身子快速长大,与黄善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黄善站了起来,空洞洞的眼眶又长出一双赤红的眼球,被打折的右腿不受控制的飞踢而出。
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白洪和一众打手被黄善的右腿踩成了肉泥。却是放过白杨和白梅兄妹,眼睁睁的看他们逃走。
不受控制的右腿托着黄善跑到了明河岸边,双眼和右腿再次有了疼痛的感觉,又成为了自己的。
低头朝河中倒影看去,两只眼红肿的像两个血馒头,右腿也青肿的像条大象腿。
“你是谁?出来,快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黄善喊了半天,眼睛和腿越来越疼,就用明河的水洗了洗。这一洗,果然有效,眼睛和腿快速的消肿,恢复了正常。
只是右腿还是有点不便,河堤上有一棵枯死的枣树,折下一段二指粗的枯枝做拐,拖着右腿往西行去。
凤城往西,顺明河走十四公里就是板桥村。
黄善这次回来是盖新房,抢回玉红的。就算是玉红嫁给了赵真,他们也没有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不是合法的夫妻。
只是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样子,回村后又发现人家赵真玉红一家过得不错,还开了一家以玉红名字命名的超市,便熄灭了再去打扰人家的心思。
悄悄的回到村南的家里,刚刚到家就就噼里啪啦的下起了暴雨。
五年没人住的房子已经破败,全是蛛网灰尘。电早就停了,窗外的闪电光华射进屋里,显得阴森恐怖。
黄善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一样是幽冷的光,没有半点温度。拉开抽屉,找出来半截蜡烛点上,搬出老爸黄慈的那把竹木摇椅,弹了弹灰尘,就躺下睡着了。
雷电暴雨中,屋门被推开,黄慈和赵玉芬走了进来,身上披着破炕席。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身上的肉也腐烂了,滴滴答答淌着尸水。赵玉芬的脸只剩下脑门上有点肉,黄慈则是差不多变成了骷髅。
“爸,妈!”
“老三你回来了,挣钱了吧!记得给我们买口棺材,修个坟。”
呼!
黄善猛的惊醒,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呜咽了起来。
好在外面还下着雨,不然这烛影摇曳,悲凄的呜咽被人听到看到还不吓个半死。
夜晚下过暴雨,次日都是晴朗的天。黄善去镇上买了两口上好的柏木棺材,又选了一处“明堂之外高又高,儿儿孙孙皆英豪”的“朝拜水”风水地,将二老的尸骨捡起装殓,修了坟立了碑。
一路上黄善都在走神,也没有说话,等汽车到了板桥村他才醒过来。带着大哥、二哥、老四到了父母的坟前。
“我在去年回来的时候,父母就给我托梦了,给他们买了棺材,修了坟,立了碑。”
黄善说着话,大哥早就拿出了阴阳纸钱要烧,他们本能的伸手要阻拦,可手抬起来后,又给放下了。
大哥、二哥,老四,包括他们的老婆孩子都是又唠叨又磕头的,烧了好多的东西,总得意思就是吃的、穿的、用的都给送过来,让爷爷奶奶别再去找他们了。
黄善就站在一边看着,也没烧纸,更没磕头,好像这坟里埋的不是自己的双亲一样。
黄正起了怀疑,“老三,你怎么不磕头?”
黄善解释道:“他们没找我,你们应该今天就又回去了吧!我不一样,我要在家住一段时间,明天再来。”
果然如同他说的一样,一大帮子人连家门都没进,甚至回去的时候都是绕着村子走的,很快就没影了。
“难道就我是没皮没脸的?”
黄善苦笑一声,拖着拐棍儿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村里,他记性好,村子里的老人大人都认识,就连见过的小孩子都能叫出名字来,一个个的见了都客气的打着招呼。
路过村卫生所的时候,被一阵孩子的哭闹声给留住了脚步,晃悠进去一看是秀娥家的小宝在打针。
宋小康大夫拔掉针头,用纸包了扔到垃圾桶里,抬头就看到了进门的黄善,“呀!三爷回来啦!”
张秀娥的手抓着棉签摁在小宝的屁股上,抬头也看到了黄善,忙招呼道:“老三,你咋偷摸回来了?”说完,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
“姐,我是大摇大摆回来的,找你有事,咱们出去说。”黄善察觉到不对,朝张秀娥挤了下眼,转身就又出去了。
秀娥很快就拉着周小宝出了卫生所,“三叔好!”小宝脸色晦暗,有气无力的问好。
黄善呵呵一笑,伸手到衣服里使劲儿搓了两下,弄出个泥丸出来,给塞到了小宝的嘴里。
周小宝急忙就吞了下去,随后跑到路边呕吐了一阵,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气色就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你们大人说话吧,我找狗蛋儿玩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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