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嘴炮技能拉满

“尘世如潮人如水。

只叹江湖几人回……”

白首亭中，师徒三人齐齐色变，六道目光如电般向山下射去！

虽然王策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但这三人都不是凡俗之辈，只是一瞬之间，就都锁定了从山下而来的那道身影。

月色一下，一黑衣人自山下缓缓而上。

就见他身姿挺拔，步态从容，虽然被三人如利剑般的目光死死盯住，但却丝毫不见胆怯退缩之意。

“夜雨八方战孤城。

平明剑气看刀声……”

黑衣人吟罢，忽然低叹一声，片刻之后，复又摇摇头自失一笑，脚下却丝毫未停，数息之间，人已经来到了白首亭中。

眼看师徒三人脸上就要发作的神色，王策赶忙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偶然至此，如有不意打扰之处，还请三位见谅。”

就你穿成这样，恨不得全身都包上了，还偶然？谁信哪！

你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张威冷声道：“少在我这里装神弄鬼的！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下山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呵……”王策轻笑一声，目光看向张威，说道：“这位兄台，莫非这‘白首山’是你家的不成？”

张威自十几岁离开师门独自一人在社会上闯荡，三十出头就有了一份不错的身家，虽然因为秉性的原因，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就见他放声一笑，只是笑声中带着几丝冷意，人已经朝着王策大跨步走来：“不知深浅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的家里人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张武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张威的面前：“师兄！”

同一时间，张德让向王策抱拳还了一礼，语气诚恳的说道：“不瞒小兄弟，我们师门之内出了一点问题，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王策歉意一笑，说道：“前辈，实不相瞒，晚辈在上山之时已经略闻一二……不过我可以保证，绝非故意偷听！”

张德让宽厚一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小兄弟见笑了。”

王策正色道：“多谢前辈的信任……”他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我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实在是不吐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觉得不当讲你就不要问，既然问了还能不让你说？

张德让好脾气的点点头：“小兄弟请讲。”

“晚辈曾闻‘医者不自医’，前辈师门现下的情况其实和这句话极其类似。”

“在我看来，前辈和两位兄台绝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归根到底，只是因为对一件事的看法不同，其实本没有对错之分。”

王策一脸正气的注视着张德让，掷地有声的说道：“前辈如果信任，就让我这个局外之人做个评判如何？请前辈放心，我只是不想前辈师徒之间反目成仇，到时再悔之晚矣！”

张德让面上神色变幻不定，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王策，目光仿佛要穿透到他的心里！

王策的目光毫不回避的和他对视，老头儿，我说的就是我想的，别看了，再看你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片刻之后，张德让终于下定决心重重点头：“好！老头子我自信看人的眼光没有问题！就让小兄弟来评评理！无论小兄弟你怎么说，我认！”

王策又看向张威、张武师兄弟二人：“二位兄台是否同意？”

张武立刻说道：“我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张威看看张德让，又看看王策，闷声说道：“既然师父信任你，那我也信你就是了。”

听张威这么说，张德让冷哼了一声，张武却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

王策爽朗一笑，先是客气了一句：“多谢前辈和二位兄台的信任。”接着看向张武，说道：“这位兄台，不知在下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张武客气道：“小兄弟想问什么尽管问，叫我张武就行了，不用这么客气。”

王策点点头，说道：“张武大哥，张威大哥在离开师门之前，对待大哥你的父母如何？”

张武轻声说道：“师兄待我爹和我娘犹如亲生父母一样，因为师兄的资质比我好，所以我爹更看重他，待他比待我还好，那时候家里穷，有什么好吃的也都是给师兄的多……”

“因为这个事，我娘和我爹不知道干了多少回仗，连带着我娘对师兄也没什么好脸色……”

“即使这样，师兄对我娘也毫无怨恨，依旧变着法的哄我娘开心……”

“这一点，连我都赶不上……”

王策叹了口气，看向张德让：“前辈，我认为张威大哥是一个至孝之人，不知道前辈是否认可？”

张德让轻叹一声：“小兄弟说的不错。”

一旁的张威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显得格外的沉默。

不过王策并不打算放过他：“张威大哥，你在张家的时候，前辈一家待你如何？”

张威的声音有些涩、有些低沉：“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七岁那年，我实在受不了孤儿院里其他孩子的欺凌和虐打，偷偷的跑了出去……”

“一个小孩子能干什么？渴了饿了只能去翻垃圾箱，实在饿的不行了就去乞讨要饭……”

“可就是这样，也时常被比我大的乞丐和流浪汉欺负，那一年的冬天，因为实在是饿的熬不住了，我就跑去了一个饭店打算要点客人们吃剩下的饭菜……”

“刚一进门，就被人连打带骂的撵了出来，我饿的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躺在路边的雪堆里……”

“要不是师父正巧路过发现了我，把我带回为了家，恐怕我早就冻死在那里了……”

“自从进了师门，师父一家就把我当亲人看待，丝毫没有因为我是一个捡来的乞丐而看不起我……”

“我……”

张威的语音有些哽咽，情绪激动的明显是说不下去了。

王策看向脸上带着一丝感伤的张德让，问了一个大煞风景、破坏气氛的问题：“前辈，不知你是在哪年成亲？”

张德让明显被这个问题整的脑袋有些发懵，想了一会才说道：“好像是，不到二十……”

“对啊！”王策一拍巴掌，笑道：“前辈，你不到二十就成亲，而张威大哥十六岁偷看邻居阿花洗澡，说起来虽然有辱斯文，但这行事作风和你却是一脉相承啊！”

这……这他娘的也行？

王策看着同时都有些懵逼的三个人，继续侃侃而谈：“古人曾云‘年少而慕艾’，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张威大哥当年的行事确实为我辈中人所不齿，但在下认为，也确是情有可原。试问，有哪个少女不怀春？又有哪个少年不爱慕美丽的少女？”

“张威大哥，当年的阿花，是不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张威只觉得心中乱成一团，虽然觉得不对劲，但却下意识认为王策说的话没错。

对啊！师父你不到二十就娶妻生子，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偷看别人洗澡，虽然确实做的不对，但真要说起来，也确实算是“一脉相承”，没准我就是受你影响呢！

他哪里还记得阿花长什么样，事实上当年还没等他看到什么，就被师父发现了，不过听王策这么一问，他还是说道：“确实……阿花确实好看。”

“前辈……”王策看着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张德让，继续扩展爱情线：“如果当时你没有冲动，而是耐心开解，给张威大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准你现在连孙子都抱上多少年了。”

张德让恍若雷劈，喃喃自语道：“难道……当年真是我的错？”

王策闻言，却是面色一肃，说道：“前辈，你并没有错！晚辈生平最敬重的就是您这种心底无私、胸怀坦荡之人！”

说罢，他对张威厉声说道：“张威大哥，如果我没猜错，当年事情发生之后，你并没有认错，而且还和前辈顶撞了是吧？”

“你做错在先！目无尊长在后！你枉费前辈于你有活命之恩！你不配前辈对你的多年悉心教诲！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要一错再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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