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答案

初一见叶诚等人的时候，马慧珍畏于对方的身份，光是遮掩自己的面容就十分费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功夫去关心人家的相貌如何。

但随着对峙的时间越长，马慧珍就愈发觉得韩烟柔隐隐给人带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如此方才有了刚才那一问。

韩烟柔虽不懂马慧珍这句话的用意何在，但还是回了句：“大娘，我叫韩烟柔。”

“韩烟柔，韩烟柔……”马慧珍反复念了几遍韩烟柔的名字，忽然便是一脸复杂地看向了对方。“泰民……是你什么人？“

韩烟柔抿了抿唇，一对美目中亦是流露出几分伤感：”是我师父。”

马慧珍又轻声问道：“那你告诉我，刚才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泰民他，他真的已经……？”

韩烟柔点点头，伤感之意更是溢于言表：“是的，师父他确实是已经走了。”

“咚咚”

当听到这个消息从韩烟柔口中说出的时候，马慧珍的肩膀顿时就一垮，肩上的扁担及两个木桶，也是同时跌落到了地上。

一股浓浓的悲伤，瞬间浮现于马慧珍苍老的面庞。

她眼眶里布满了雾气，又是痛苦，又是苦涩地长叹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的，是我们害了他啊！“

说到最后，马慧珍已然是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了。

韩烟柔见状也是颇为的感触，只是她这个人，一向来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别人，因而也只能是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好在马慧珍也并未让韩烟柔久等，在坐在地上哭泣了一会儿后，老人家自己就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净站了起来。

“既然是泰民让你们来的，那就跟我来吧。“

说完，马慧珍也没有再多说任何东西，仅仅只是走在前面带路。

余卫国和韩烟柔相互对视一眼。

虽然都不太清楚马慧珍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但既然老人家愿意配合工作，他们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当下也是跟着马慧珍，一路前行，共花费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才走到一处山坳下的院落。

院子的规模虽然不小，但除了墙体是红砖堆砌的外，其余部分基本都是由稻草和木头搭建而成的。

叶诚一行数人才刚行至院落门口，篱笆内便传来了一群孩童们吵闹欢笑的声音。

叶诚三人闻声驻足不前，脸上或多或少都流露出了些许惊讶。

而马慧珍也是在即将用手推开木门前停住了动作。

说道：”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这么快就变了说法，甚至还愿意把你们领到这里来对吧？”

余卫国点点头：“愿闻其详。”

马慧珍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早在几个月以前，泰民他就曾经跟我说过，说是如果有一天，他的徒弟韩烟柔带人找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他已经死了，他还让我不必为此难过，因为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

余卫国闻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从马慧珍此话不难看出，胡泰民应当是早就已经算到了他自己会有今天，所以才会这么早就提前布局，或者更准确点说，应该是从自己到柳城上任的第一天，胡泰民就已经有了事败身亡的心理准备。

于是余卫国便立刻追问道：“那除了这些以外，胡泰民他还有交代过什么吗？”

马慧珍回头看了余卫国一眼，那平静的目光，仿佛能直刺人的心灵深处：“你是想问我泰民他当初为什么会走上歧途吧？”

“这……”余卫国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马慧珍也不在意余卫国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便用力将门从外面推开：“这就是答案。”

随着马慧珍让开身位，让更广阔的视野进入到叶诚三人的视线范围，里面的场景，着实是让余卫国和韩烟柔震撼了一把。

只见在里面这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里，摆满了一件件由人手工制造而成的儿童玩具。

有木马、摇摇车，滑梯等等。

而在这些供儿童玩耍的游乐设施上，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正在欢快地玩耍。

但跟许多正常小朋友不一样的是，院子里的这些孩子们，无一例外，都是残疾人。

要么是只有一只手臂，要么就是只有一条腿，或者是独眼，长相畸形者，比比皆是。

但不管他们生理上究竟有多少缺陷，依旧不妨碍他们在这个乐园里寻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快乐。

“大妈，这些孩子，他们是……？”韩烟柔用手微微捂住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

看着这些孩子，马慧珍的眼中也是忍不住流露出怜惜与伤感的神色。

“你们或许不知道，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圣康福利院收留的孩子都一直是很正常的，主要是以被遗弃的孩子为主，记得泰民当年也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才会被送到福利院来的，不过随着国家越来越富强，我们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提高，福利院每年收容的孩子数量，也随之越来越少了。“

说到这里，马慧珍的脸上也是情不自禁就流露出一丝微笑，毕竟对于一个福利院的院长来说，再没有什么，是要比亲眼看到越来越少的孩子会因贫困而被抛弃要更加令人欣慰了。

只是在说到下半句的时候，马慧珍的眼中，却是突然多出了一抹畏惧与憎恨。

“但就是在三年多以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福利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几个生理上有缺陷的孩子被送过来，这些孩子，要么是没了手，要么就是没了脚，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些孩子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他们都不是先天就这样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当听完马慧珍咬牙切齿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时，不光是余卫国和韩烟柔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叶诚，也是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毕竟不管怎么说，孩子们始终都是无辜的，且不论是为了何种目的，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的家伙，都绝对超出了叶诚所能容忍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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