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和音公主旧事（六）
黎胤寒盯着楚妗妍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一下，道：“朕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聪明。”
楚妗妍：“陛下说笑了，离娇自小在边关长大，知晓一些人情世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从某种层面上说，楚妗妍并不喜欢黎胤寒，不管是作为云瑶歌的丈夫还是大黎的皇帝，他都没能做好。
“贵妃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朕劝你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黎胤寒勾了勾唇，轻声提醒道。
虽然黎胤寒这话是在提醒楚妗妍，但是眼底却没有多少真心。
楚妗妍颔首点了点头，算是承了黎胤寒的这个情。
说完上官绯鸾，楚妗妍和黎胤寒之间便再次沉默下来，楚妗妍在心中暗暗斟酌着要怎么和黎胤寒提及裴旸的事情，还没想好，就听到黎胤寒淡淡道：“你与皇后……似乎相处得不错？”
黎胤寒说完这句话，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
楚妗妍难得看见黎胤寒这副模样，不由生出了几分好奇，但是好在楚妗妍知道与帝王相处的界限在哪里，所以并没有开口拆穿黎胤寒，而是回答道：“皇后娘娘温婉仁厚，待离娇也很好，自然相处得不错。”
明知道楚妗妍这是应付之词，黎胤寒的嘴角还是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
“皇后自然是最好的。”黎胤寒轻声说道。
楚妗妍垂下眸，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道：“离娇还有一事，想问陛下。”
黎胤寒的眉梢扬了一下：“有什么事还需要照泽郡主亲自来求情？”
楚妗妍假装没有听见黎胤寒话里的调侃，只勾了勾唇，道：“裴将军似乎被陛下停职了？”
闻言，黎胤寒倒是来了些兴趣，道：“裴旸退了你的婚事，当众给你难堪，就连母后都觉得他罪该万死，难不成你还想替他求情？”
楚妗妍笑道：“裴将军可没说过要退婚，这不是裴老将军怕和太后娘娘扯上什么关系吗？离娇不信陛下看不出来。”
黎胤寒当然是看得出来的，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让朕猜猜，你和裴旸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和朕提起他，难道是有人找你求情了？”黎胤寒笑道：“难不成，是言家那小子和董列元？”
裴旸一直在黎胤寒的身边护卫，黎胤寒自然是知晓裴旸和言若寒以及董列元的关系好的。
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人会求到楚妗妍那里去，难道是……想曲线救国？
想到这里，黎胤寒不由轻嗤了一声，随后道：“这件事，朕说了可不算。”
楚妗妍：“看来臣女还是得去见一见太后娘娘？”
黎胤寒有些惊讶：“你还真肯为了一个裴旸去找母后？”
楚妗妍勾了勾唇，道：“自然不光光是为了裴旸，这不是还有言小侯爷和陛下的亲信董列元的恩情吗？”
黎胤寒眯了眯眼，笑道：“你倒是实在。”
说着，黎胤寒便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楚妗妍看他眼神有异，不由屏息凝神，想听听黎胤寒究竟想说什么。
“这言若寒，倒是不错，听说性情爽朗，和那秦国公完全是两个模子刻出来的。”黎胤寒眼中有些许的调笑，楚妗妍不由附和道：“言小侯爷的性子确实跳脱了些。”
见楚妗妍回答了自己的话，黎胤寒眼中不由浮起了一抹暗芒，半晌后，半似认真半似开玩笑地说道：“与你倒是相配。”
楚妗妍心底一惊，还没开口，黎胤寒便道：“你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就算朕不给你赐婚，母后也会有所打算，你是愿意朕给你选呢，还是母后？”
楚妗妍：“……”她想自己选。
“陛下，这件事，还是之后再说吧。”说完，楚妗妍便站起身，道：“臣女还是先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不管要不要给裴旸说好话，这惠和宫楚妗妍都是要去的，毕竟，她现在要在皇宫里住上几日，萧太后也算是她的一个保护屏障。
就在楚妗妍转身要走的时候，黎胤寒忽然道：“如果朕不给你赐婚，母后肯定会让你嫁入萧家的。”
楚妗妍的步子顿了顿，想到来之前云瑶歌和她说的那些话，神色不由冷了下来。
如果顾离娇真的是镇国公的女儿，那萧太后是不可能把顾离娇嫁入萧家的。
“陛下可还记得，离娇之前让陛下去查的事？”
黎胤寒皱了皱眉，他当然记得，楚妗妍答应帮他的前提便是——他要帮楚妗妍查清楚和音公主的死。
他这些日子确实也查了，可就是线索很不明朗，他根本无法摸清楚真相，更别说将这个消息告知楚妗妍了。
不过既然楚妗妍问了起来，黎胤寒也是不介意分享一下自己查到的结果的。
“朕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明白，这之中有不少人掺杂其中，但是朕知道，这件事和萧家脱不了干系。”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胤寒故意这么说的，给楚妗妍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和萧太后生出嫌隙？
楚妗妍不由冷笑了一声，黎胤寒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多谢陛下告知。”楚妗妍说完这话，便缓步离开了。
等楚妗妍走了之后，一个灰衣人出现在了黎胤寒的身边。
“去查一下顾离娇近些日子都见过什么人，以她的势力和本事，是不可能那么容易算计得了皇室王爷和萧云姗的。”黎胤寒仍旧不相信楚妗妍能够将黎胤成杀了，还栽赃给了萧云姗。
虽然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灰衣人领命离去后，黎胤寒站起身，外面候着的太监连忙上前，黎胤寒瞧了他一眼，沉声道：“传董列元入宫。”
黎胤成的尸体在大理寺停放了一晚，董列元应该会察觉到异样，况且，萧云姗也是死在了大理寺的牢房中，两人的死处处透着蹊跷，黎胤寒想，董列元应该已经查出了一些什么才对。
此刻的董列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黎胤寒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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