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大人

佩佩看着陈强的模样，忍不住呼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爸爸？”

“嗯？”

“你觉得我够成熟了吗？”

陈强闻言一笑，道：“嗯。”

“那……像大人吗？”佩佩犹豫了一会儿道。

“嗯。”陈强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可以和爷爷学打架了吗？”

闻言，陈强疑惑地看向佩佩，佩佩倒是被陈强忽然的注视给吓到了。她别开了视线，道：“我觉得和爷爷学点东西挺好的，我去上学爸爸你不是也很开心吗？那我和爷爷学东西也是学习嘛。”

陈强看着佩佩那副害怕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痛，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你是想去和那个爷爷学东西吗？”

佩佩抬头看了眼陈强的表情，然后慢慢地放松下来，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学点东西蛮好的。”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他能感受到佩佩的害怕。因为之前陈强已经表达了自己不希望她去和谢老学，因此面前的佩佩开始再和自己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显得有点担惊受怕。

在佩佩的目前的成长生活里，他作为爸爸已经缺失了很多珍贵的共同记忆，但他绝不希望自己成为让佩佩这样只敢偷偷瞟自己的爸爸。他希望他能成为那种佩佩可以对着自己侃侃而谈而不害羞的存在。

忽然他意识到，佩佩那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根植在她心里的不安全感，而这个不安全感是他这个缺席了佩佩生命里一些重要时刻的爸爸带来的。

陈强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凑上前去在佩佩的脸上亲了亲，笑着对她说。

“嗯……”佩佩看着陈强这幅亲和的模样，握了握拳头，怯怯地低下了脑袋，道：“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就像是……废物，总是麻烦爸爸，让爸爸到处找我。”

陈强的心脏狠狠地抽了抽，那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余光一扫，就看到了佩佩那紧紧揪着自己衣角的手，它正不安分地在衣服上弄出一个又一个褶皱。

“我的话……我也想成为一个尅一保护别人的人，不管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别人。”佩佩说完了之后，很久不敢抬头。

“佩佩。”陈强哑着嗓子说。

“爸爸？”佩佩微微抬头，但她还没看到陈强的脸，就已经被陈强抱在了怀里。

“所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可以告诉爸爸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佩佩顿了顿，爸爸得拥抱给了她很大的勇气。她将脑袋埋在了陈强的怀里，道：“爸爸，我想在坏人来的时候能踹飞他们，而不是被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着爸爸来抱我，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和我说对不起。”

陈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

佩佩忍不住笑了笑，“爸爸你又来了！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了！”

“还有吗？”

“我想和爸爸一起去打坏人，这样就可以一起像今天这样子出去玩了。”

“你只是想出去玩吗？”

“还有打坏人，和爸爸一起出去玩。”

陈强笑了笑，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今天后面佩佩总是在强调自己是大人了，明明个子才刚刚差不多到陈强的腰部。

“所以你很想和那个爷爷学是吗？”陈强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但是爸爸你好像不愿意让我去，其实我现在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一个成熟的女士了。”

陈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佩佩。”

“爸爸？”

“你要先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再问爸爸的想法，你的人生是你做主，知道吗？”

佩佩从陈强的怀里探出头来，她的年龄似乎不支持她理解关于人生蔗渣重大的话题。但是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你懂了吗？”陈强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懂了。”

“真的吗？”

“真的。”佩佩忽然看向了自己的冰淇淋，说，“爸爸你的意思就是我的冰淇淋是由我自己选择的，对吧？”

陈强笑了笑，“可以这么说。”

佩佩还在看她的冰淇淋，“爸爸你吃冰淇淋问了我问题，但是最后你是自己选择自己的冰淇淋的，就像最开始我不选冰淇淋，但是因为爸爸你吃冰淇淋我就跟着你吃了，对吧？”

陈强笑着点点头。

“爸爸可以问我那个冰淇淋好吃，但是你还是要自己做选择，因为我香草冰淇淋也不是都很好吃，有时候香芋也很棒。”

陈强听着关于冰淇淋的选择问题，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一斜，他看到佩佩手里的冰淇淋已经像冰雪消融一般，慢慢地从上头慢慢地漫到那脆壳的甜筒上。

“你看你的冰淇淋。”

佩佩疑惑地顺着陈强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冰淇淋，惊讶的“啊”了一声，小声地嘟囔道：“我的冰淇淋要死掉了！”

陈强几乎要被佩佩可爱死了。

佩佩急忙开始“救”她的冰淇淋，免得她的冰淇淋“死无全尸”。她开始沿着边缘把那些快要掉到地上的冰淇淋全都吃进肚，等到这场“救冰淇淋战役”接近尾声的时候，佩佩才松了口气。

看着陈强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佩佩忍不住盯着自己手里的冰淇淋半晌，忽然抬头严肃地望着陈强道：“我因为和爸爸说话让冰淇淋融化是因为我选择了爸爸，对吧。”

陈强摸了摸佩佩的脑袋只是笑。

他们在这里玩得尽兴，等到他们玩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又走到了那个谢老的小诊所。因为之前有阿泽带过了一次路，这次便轻车熟路了。

谢老看到了佩佩的时候，激动地几乎差点趴在了地上。但事实上在他开门的时候，他不知道佩佩也来，便还是之前那副傲气十足的模样。等到他开门的时候看到紧跟着陈强身后的佩佩的时候，吓得被旁边的椅子勾了一下，直直地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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