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随后，一名脚踏皮鞋，巍峨高耸的男人横空出世，顺路单手还提了一个废物手下进来。

“下次找看门的狗，麻烦找个厉害点的！”

用力一推，那人直接栽了个狗吃屎，口鼻均是冒血不断，痛苦连天。

“是你？”在大厅正在豪放喝酒的于放，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

正是那姓聂的贴身副官，路诚！

“怎么，很意外？”路诚侧了侧身，聂石年那人高马大的身影，便露了出来。

武雄一怔，随即牙关紧咬，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

没错，就是他！

监控里拍到的画面，以及他这些天派人去调查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弄得一死一伤，而武雄作为父亲，此刻才真真切切看到此人的脸！

这个比自家儿子仅仅年长几岁的男子，如此残暴不堪，简直不可饶恕！

“于将军，就是他！”武雄上前两步，小声提醒。

于放瞪了武雄一眼。

他当然认识。他和这姓聂的种种过往，就是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何须用他提醒？

“小聂，好久不见。”呵呵一声，极尽讽刺意味。

而称呼聂石年为小聂，更是彰显他的桀骜不驯，身份尊贵。

“于放，对聂将如此称呼，你可知何罪？”路诚双眼一横，直接问道。

此刻，于放的副官上前一步，横在了路诚面前。

“区区副官，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来人鼻孔撑大，“你可知我们于将军，现在官拜几星？”

说话间，于放正了正身上的戎装。

那是上头为了封将为王，为其特别量身定做的战袍。

墨蓝色高级绒布打底，一只鲲鹏鸟自腰间飞起，直抵肩头。

肩头之上，一枚肩章端端正正的别在上面，四颗璀璨夺目的星星，光彩照人，折射万方。

“哦，四星嘛，有何了不起？”路诚耸了耸肩，态度轻浮。

副官皱了皱眉：“别以为你的主子曾经官拜四星，就能和我家将军平起平坐！别忘了，我家将军是现役的，而你，呵呵，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军部早就把你忘了！”

狗仗人势，不过如此。

面对副官的失礼，于放假嗔怪，真炫耀：“哎，说什么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顾全大局！我和聂将军，再怎么说都同出军部，是一起扛过枪的兄弟！如今他虽然落魄了，但我们也不能落井下石，往他的心口上插刀子，懂？”

副官的眉头动了动，知道于放心思，连忙后退两步，偃旗息鼓。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你说是吧？”于放朝聂石年浅笑一声，“虽然你退了，但曾经的荣耀还是可以被承认的，你不用这么着急。”

言语间，温和的如同一名饱经世事的兄长，在开导想不开的小兄弟一样。

“但你打了武家的人，而武天成，是我于放这辈子最感谢的老师，所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放偏了偏脑袋，表明立场。

其实无外乎，在武家面前装逼，让他们亲眼看看，哪怕姓聂的亲自过来，他于放也不带怕的！

果然牛逼。

武天成从心底佩服他，武雄更是暗竖大拇指。

“哦？”聂石年云淡风轻的询问一声。

“不过，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可以卖你个面子。”于放呵呵一笑，“过来，跟武家人道一声歉，我可以让他们原谅你。”

虽然，这种解决方式并不是武天成所想，但，若能让此人公开道歉，他也决定既往不咎。

毕竟，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于放肯顶着压力替武家发声，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道歉，原谅？”聂石年嗤笑一声，“按你的说法，他武家的子嗣不需要被惩罚，对么？”

于放似笑非笑，并未回答。

“说这句话之前，你可曾询问过他武言硕，武言慷犯了什么罪孽？”聂石年又问。

这倒把于放问住了。

之前他忙着装逼，忙着在武天成面前夸下海口，扬言无论如何，此事既然是那姓聂的犯下的，他于放就会管到底。

却忘了随口问问，那被粗暴教训的武家子嗣，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才落得了一死一伤的地步。

“武家家教森严，就算犯下小错，也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

“如果，是抢人老婆，贩卖快乐水呢？”聂石年打断他。

于放一怔，随即转头望向武家父子。武家父子的脸上青白一片，变幻莫测，看来他说的是真的。

于放的嘴角一抽，强行解释：“年轻人嘛，难免会犯下错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做事不留余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要再给个机会的嘛。”

“给机会？”聂石年原本平淡的双眸，骤然缩紧，“但你可曾，给我北野几十万儿郎第二次机会？”

唰！

于放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就是这种狠厉，让于放过目不忘。每每出现这种眼神，就说明聂石年真的愤怒了！

而他愤怒之后，所有令其愤怒的因素，不管是人是事，都将牵连其中，寸草不留！

于放见识过这种后果，所以他知道。

正心神不宁之际，于放脑瓜一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封将为王的是自己，而眼前这位，只是曾经的北野战神。

一个现在时，一个过去时，哪怕对方曾经辉煌到光芒万丈，但，那又如何？

他还能调动三军吗？

他还能发号施令吗？

不能！现在的天下，该是他于放说了算！

“我怎么没给他们机会？这次出征，意义非凡，一旦镇压下来，战功颇丰。我高风亮节，主动替自己的部下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将远征军先头兵的位置，让于你北野，难道还不叫给机会吗？”

“还是你觉得，让他们窝在毫无前途的北野，每天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混日子，连个能出来为他们说话的，像样的将领都没有，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机会？”

于放冷笑一声，灵魂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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