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你的家世，可以跟我分享吗？
“不，不用了。”周挺山摇摇头，觉得无从开口。
“没关系啊，我是您女儿的同龄人，或许能从她的角度，开导您一下呢。”凌天雪眯眼笑着，态度温柔。
周挺山舔了舔嘴唇，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如此善解人意，内心不由起伏不定。
报告结果出来了，凌天雪和周挺山的DNA契合度在99.9%，也就是说，她百分之百就是周若仙！
曾经襁褓中的孩童，眨眼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那个无数个夜晚，周挺山从噩梦中惊醒，求而不得的孩子，如今就这么坐在自己对面，眉眼弯弯，漂亮的如同虚幻。
周挺山揉了揉眼睛，生怕稍一眨眼，虚幻破灭，一切都是泡影。
但，能与她多说几句话，不正是周挺山所希望的吗？
哪怕，她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父亲的存在，又如何？
“那糟老头子，就给你倒倒苦水。”周挺山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凌天雪坐直身子，认真聆听。
“二十几年前，我们周家，是虎城最旺的家族之一。当时我们的生意，如日中天，是其他相似规模的家族，根本无法去比的。”
“也正是如此，周家被远在金陵的聂氏皇族盯上，贪婪无度的他们，决定一举将周家吞并，再造巅峰。”
“于是，那一夜……”
周挺山断断续续的，将周家的往事跟凌天雪和盘托出。整个过程，他唉声叹气了好几次，也泪眼婆娑了好几次。
周挺山后悔，他后悔没有救助大哥，以至于二十多年后的周挺风，只能瘫在床上，每日如同废人一般。
他更后悔自己没有亲手抱着女儿，才让刚刚几个月的她，惨遭掉崖，多年无法与家族相认。
如果，一切能重新来过，现在的周挺山，一定穷一己之力，保护好所有人，不让他们再次受伤！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也再没机会，去重新经历当年的一切了。
凌天雪被周挺山的故事，弄得眼泪稀里哗啦的。
她心疼这个老人，年逾半百的他，早就应该坐享天伦之乐。
但因为当年不算错误的错误，却被家族嫌弃，被亲大哥指着鼻子骂，更是在无限懊悔之中，思念着自己坠崖的女儿。
他承受的太多了，而这一切，本不应该全算在他的头上。
毕竟，人无完人。当年面对着那么多死士冲进家门，作为一家之主的周挺山，做出第一时间保护妻女的决定，又有什么错呢？
“您不要太伤心了，您女儿在天之灵，知道您苦苦救赎了这么多年，一定也很心疼的。”凌天雪擦拭眼泪间，也给周挺山递过了一张湿巾。
“谢谢。”周挺山接过湿巾，“如果我女儿还活着，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凌小姐，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凌天雪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些年我都没有尽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想要通过听听别人家庭的趣事，来找补一下内心的空缺。如果凌小姐不介意，可以跟我分享吗？”
周挺山绅士有度，说起话来又侃侃而谈，让人生不出厌恶之色。
再加上他的经历实在凄惨，让凌天雪心生怜悯，自然而然她也没想过要拒绝他。
“我的家庭，是一个普通人家。虽然家族事业有些起色，但讽刺的是，我们家在家族中并不讨好。”凌天雪回忆道，“我父亲呢，为人很和善，他的口头禅永远是，随便，可以，去问你妈。”
“在我印象中，他很少生气，或者根本不会生气。倒是我母亲，每天好像嗓子里植入了扩音器，叭叭叭的说个没完，把我父亲经常怼的哑口无言。”
“很幸福的家庭。”周挺山由衷感慨。
他庆幸，自己的女儿在大难不死后，还能在如此平凡却不失温暖的家庭里长大，熏陶的她如此落落大方，冰雪聪明。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那跟聂长官，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周挺山明知故问。
“石年的部下一直都是叫他聂将的多，聂长官这个称呼，倒是不多见啊。”凌天雪脱口说道。
周挺山自知说错了话，连忙清了清嗓子：“我是最早一批跟过他的，时间不长，双方也没见过面，所以不好直呼其职位。”
“我就是随口一问啦。”凌天雪耸了耸肩，“我和我家木头，说出来很老土，是被父母之言强行订婚的。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之前看他，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呢！”
“他那么优秀，凌小姐是眼光太高了吧？”周挺山干咳一声。
“他很会装的！之前装的唯唯诺诺的，谁都不知道他有多优秀！”一提到聂石年，凌天雪的眼睛里都是亮光，她托着腮道，“不过后来嘛，是金子总掩不住光芒。我也越来越爱他了。”
毫无遮掩的表达爱意，这倒是周挺山没料到的。毕竟对于凌天雪，自己还是个仅仅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凌天雪对那家伙的感情，已经深刻到让她作为一个女孩子，愿意向全天下宣布对他的爱意，忠贞不二，矢志不渝。
这是十分危险的讯号。这也就意味着，那姓聂的小子，已经用自己的手段，让凌天雪对他死心塌地，毫无二心了！
“咳咳，看到凌天雪家庭爱情都如此圆满，我也替你高兴。”周挺山随即起身，就此别过，“今日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
话毕，也不等凌天雪有反应，周挺山便一路小跑，快步离去。
几乎与此同时，聂石年的身影，从咖啡厅外映了过来。他轻轻敲击玻璃，笑容明媚。
凌天雪这才反应过来，往日的老部下，这是不想与聂石年打照面，是以话聊到一半，匆匆离去。
“有朋友啊？”聂石年看了一眼对面的咖啡杯，随口问道。
“恩，刚刚有事，他先走了。”凌天雪笑着扯了扯他的胳膊，“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来接我下课？”
“合着以前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懒蛋呗？”聂石年撇了撇嘴，无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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