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给你讲个故事

聂石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你曾跟我说过，羡慕钟羽，对吧？”聂石年反问道。

路诚一怔，没有作答。

“喝一杯去？”聂石年挑了挑眉毛，主动邀请。

路诚侧头看了看会议室内，还在恭候的一众元老，有些踟蹰。

“喝酒，还没人能管。”聂石年拍了拍路诚的肩膀，信步抬脚，在前带路。

两人选了个附近的小酒馆，生意不太火，三三两两的人进入，也大抵都很安静，没有过分聒噪的项目。

聂石年喜欢角落，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先给你讲个故事？”聂石年微笑开口。

“大哥，这种时候，你有什么话想说，直接吩咐便是。”路诚有些摸不清头脑。

“先听完我的故事。”聂石年给路诚的酒杯倒满，对方诚惶诚恐，双手去接。

“很久以前的森林里，有一条不起眼的小蛇。长得小，又没什么能力，所以被森林里的其他动物一直欺负。有一天，一头犀牛站在它面前，抬脚想要把它踩死。这个时候，一只小老虎冲过来，救了它。”

“两人年纪相仿，一下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时光荏苒，小老虎逐渐长大，小蛇也变得比以前粗壮了很多。小老虎是个热心肠，森林里的其他小动物有难，它都会伸出援手帮助。久而久之，小老虎的声望越来越大，但小蛇的地位始终停滞不前。”

“小蛇很难过，它向小老虎表达了自己的心情。小老虎什么都没说，只是从今往后，自己干什么事情，都要把小蛇带在身边，让大家都知道小蛇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个热心肠。”

“时光流逝，大家都认识了小蛇，也逐渐接纳了它。但这时，森林里出现了小动物接连死亡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想凶手是谁，这个时候小蛇站出来，义无反顾的指出凶手是小老虎。”

“小老虎的地位一落千丈，大家再看到它，都会颐指气使的咒骂两句，说它狼子野心，本性不改。”

“小蛇成了解救大家的英雄，地位更是扶摇直上，几乎成为了森林里的领袖。”

说到这儿，聂石年笑了笑，没再细说。

路诚刚听的入了门，对方突然没了下音儿，这让他很难受。

“后来怎么样了？”路诚追问。

聂石年掏出一支烟，悠然点燃，猛吸两口之后，才慢慢开口：“那个小老虎，就是我。而小蛇，名叫钟羽。”

啊？！

这个类似农夫与蛇的故事，路诚正听得云里雾里，冷不丁接受了聂石年的设定，让他直接懵了。

“你，你是说……钟羽背叛了你？”路诚眼珠瞪得老大，“不可能啊！当初你三年没说话，不就是为了和钟羽的一个承诺吗？他拼死护你周全，兄弟感情深厚，这也是你后来收留盛盛，待她如亲妹妹的原因啊？这怎么……”

路诚苦笑着摇头：“大哥，我不懂。”

聂石年食指弹动烟灰，眉目不抬，像是穿越了几百年光阴。

这之间，他与钟羽一起的点点滴滴，再次如同过电影一般，飞速闪过。

气氛有些压抑，路诚没有继续追问，他相信聂石年这大白天找他来喝酒，一定会对他和和盘托出。

终于，漫长的等待后，聂石年长出了一口气：“我一直没向你透露过关于赌协王爷的事情，现在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能猜到了。”

“卧槽？！”路诚直接爆了粗口，“啥意思？一手创办赌协的那个王爷，是，是钟羽？他没死？”

“你这一天，粗口爆的不少啊。”聂石年笑了笑，有种感慨。

也怪不得他，毕竟自己当时看到面具后的那张脸时，也震惊的胸口钝痛，险些直接瘫坐在地上。

“不是？”路诚摊着手，哭笑不得，“所以三年前，他不止没死，还暗搓搓的在背后成立了一个赌协？”

聂石年耸了耸肩，默认了。

“他为什么啊？”路诚脱口问出的同时，当即顿悟。

钟羽嫉妒聂石年的才华。

正如故事里讲的一样，小老虎和小蛇年纪相仿，所以才能心无旁骛的玩到一起。也正是因为年龄小，当初的小蛇，对于小老虎的相救很是感激，很乐意跟在小老虎身边。

但随着岁月流逝，两者皆已成长。

小老虎突飞猛进的进步和气势，直接将小蛇甩在身后，后来的它，就再也追不上小老虎的步伐了。

所以，它心中的感恩，逐渐扭曲成了后来的嫉妒，憎恶，甚至变态的想要赶超小老虎的决心。

但小蛇忘了一点，两者种类上就不同。小老虎本就是王者的后代，随着一点点长大，它身上的锋芒只会有增无减。

而小蛇渺小又普通，它这一辈子都难以摆脱这种境遇。哪怕它动了歪心思，不择手段的恩将仇报，到头来，也注定籍籍无名，难以翻盘。

其实故事的结局，不用讲也一目了然了。

苦苦挣扎，不惜一切代价铸造的私人帝国，到头来不过是云烟一场，难以翻腾起太多风浪。

所以，赌协倒了。倒的轻易，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如日中天的赌协，会突然从历史舞台上退场，连一点硝烟都没有留下。

其实没什么奇怪，森林本就应该属于小老虎的，别人谁坐上了森林之王的宝座，不过是黄粱一梦，跳梁小丑罢了。

“你与他不同，所以以后不要总说那些傻话。”

聂石年看了路诚一眼，轻描淡写的提醒道。

路诚一怔，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原来，自己与钟羽之间的区别，大哥早就看在眼里。而自己还傻乎乎的，觉得跟着大哥的时间短，又没干过什么衷心护主的风光伟业，对方待自己和钟羽，终将是天壤之别呢！

真特么傻子，大傻子！

路诚老脸涨红，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特么的，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什么时候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还干上争锋吃醋的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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