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你是他们要找的人吧？
“宫如松，在X国是做皮子生意的，这次回国，自言是孙子高考，家人打算一起团聚为孙子打气。”助手翻着手中的资料，回复道。
“皮子生意。”灰先生呢喃一句，“把他带出来见我。”
助手立刻冲进去，在被叫做宫如松的老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将他从十几个人里提了出去。
“宫老是吧？”
“不敢，在您面前称老，折煞我了。”宫如松谦卑道。
助手将宫如松眼前的黑布掀开，灰先生的面容，立刻出现在了眼前。
“刚刚你的一番言论，我很欣赏。”
“不敢，我只是把自己怀疑的事情说出来，供大家分析。我相信大家都是聪明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知道如何分辨。”宫如松又道。
“没错，在今天之前，你分析的确实有点道理，但不是唯一。”灰先生牵动嘴角，笑道，“你们之中，确实有名高端人才，是我们需要的人。但杀掉那些没有用的人，也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宫如松深吸一口气，没有答话。
“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保命，还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得不说，你很优秀。”灰先生赞赏道。
“不敢，老夫一介老匹夫，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生意人。在这浮沉人世走一遭，只求最后能走得体面。说那些话，也无非是想让大家冷静，不要出现无奈的内卷罢了。”
“很清醒。”灰先生点头，“其实我X国，一直都欣赏人才。倒不是非那名高端人才，才算真正的人才。若是在这期间，发现其他的有志之士，上峰依然有意愿将他们纳入麾下，为自己所用。”灰先生又道。
宫如松抬起头，目光直视灰先生。
对方甚至连瞳孔都有些泛灰，这让他在这阴暗昏黄的地方，更加显得诡异非常。
“宫先生的气节，我很喜欢。知道你是倒腾皮子的，我更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灰先生站起身来，在宫如松的肩膀上拍了拍，“早些年，我家里也有人在燕国东北倒腾皮子。不过九八年的那场灾荒，让他们血本无归，后来就没再做了。”
“宫先生做生意这么多年，想必当年东北杭城的那场灾荒，也曾赶上了吧？”
这话一出，宫如松立刻提高警觉。虽然对方笑容和煦，但每个字眼都透露着，我在试探你的感觉。
好在宫如松做皮子生意做了很多年，早年间那场灾荒，虽然他没在现场亲历，但哪怕听，也听了个大概。
当即，宫如松点点头：“赶上了，那年的确不好过，很多动物都死了，我也为此折损了很大一笔。”
“原来都是苦命人。”灰先生感同身受，“不知后来的白县，还做不做皮子生意了。如果可以，我愿携家人回去看看。”
“还做。”宫如松对答如流，因为他的生意源头里，现在还有很多是白县的货源。
所以他百分之百保证，白县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当年的灾荒就搁置了。
灰先生正要说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他，只简短的恩啊了几声，便挂断了电话。
“感谢，你可以回去了。”灰先生说着，自己也开门离开了。
看来那个电话，是某个十分重要的人打给他的，以至于审讯到一半，他不得不迅速起身离开。
宫如松被带离单间之后，没有再回那个集中审讯室，而是被直接带回了牢房。
出乎意料的是，费仁义也早早回来了。
“孩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宫如松笑了笑，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监控，招呼道，“我们到厕所里面说。”
费仁义一脸茫然，但他还是听话的走了进去。
“说实话，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吧？”进去之后，宫如松开诚布公。
费仁义眸光一凛，随后摇头：“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的直觉，很准的。”宫如松指着自己的脑袋，又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不简单。你就是他们要找的高端人才，一定是。”
费仁义不知该如何答话。
因为自打这个宫如松进来，他时时刻刻都在照顾自己，如师如父，倾囊相授。前几次，甚至还主动替自己挨了几板子，这在他这个年龄看来，能撑到现在，着实不易。
但这一切，费仁义不敢随意相信。
这个世道太乱了，别人的一厢情愿，很可能是早就布置好的陷阱，糖衣炮弹，等着你自己过去跳。
一旦你禁不住诱惑，把对方当成朋友，和盘托出了，很可能下一秒，你就会被敌特，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你的太阳穴。
在地狱之城里，没有人能够相信。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眼见费仁义不说话，宫如松笑着摸出一支烟，递了过去：“抽上？”
费仁义摇了摇头，他不会抽烟。
“刚刚在押我的那两个看守身上摸出来的，还有火柴。”宫如松笑得像个孩子，眼看费仁义不抽，就赶紧给自己点上了。
袅袅青烟升起，宫如松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真险呐！刚刚我之所以那么说，是让那个灰先生的注意力，全部移到我的身上，不至于发现你的不对。”宫如松连抽两口，又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同是大燕人，我不希望我的后辈，早于我死在这里。”
费仁义还是没有吭声，但心底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老人，也是大燕人？
他到底是谁？为何能一眼看出他费仁义就是这帮恶人要找的人？
还是说，他是大燕高层派下来救自己的？但是只有一个人，能救得了自己吗？
种种疑惑，让费仁义的心绪非常乱。
这个节骨眼，他迫切想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让他知道在这里，他不是一人在孤军奋战。
否则，漫长又无休止的等待，只会消磨掉人的最后一点希望，最后全都会归于绝望。
可自己非同一般的特殊身份，又让费仁义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如果这老人仅仅是敌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探子，那这番话一旦被相信，费仁义的处境，将毫无后退之路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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