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中毒真相
“步大人，那丑虾万万不能食用！”
“为什么？”步谷菱一脸疑惑。
“因丑虾有毒，食之轻则上吐下泄腹痛不止，重则一命呜呼。不是下官危言耸听，治下一章姓村民，就是因为吃了丑虾，一家人全部中毒而亡，只余一花甲老头，因为吃的少，才堪堪躲过一劫。”
若不是来之前才喂桓宇文吃了一碗小龙虾，步谷菱差点就信了。
“真有此事？”
“真有此事，下官不敢哄骗大人，大人若是不信，可随便到街上拉个人问问，这事没有人不知道！”
封刺史也对此事表示肯定，“步大人，唐大人说的都是真的，章家人的事，衙门里有做过备案。”
步谷菱现在明白，为什么大家不敢吃小龙虾了，原来是吃死过人，难怪大家对它避恐不及。
一堆人商议了一个上午，并没有商量出什么有效章程。
散会以后，步谷菱决定亲自去章姓村民家探访，去了解中毒之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带上桓宇文派给她的两个侍从，步谷菱刚要出门，就在门口遇上于正葳。
“步林，都快中午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步谷菱也没隐瞒，“我想去章家村看看，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啊，我先去跟段大人打个招呼。”
两人跟段大人打过招呼，就一人带着两个侍从，再叫上唐大人手下一办事的小吏，七个人驾着马车出了门。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城外的农田里，二季水稻还是一片绿油油的稻苗，田间地头弯着不少劳作的身影。
于正葳撩开车帘，看见田里长势喜人的稻苗，笑着说道：“看来徐州的水土不错呀！”
小吏姓康，是个三十多岁的清瘦文书，听到于正葳的感叹，谦逊的拱手说道：“多谢于大人夸奖。”
步谷菱没有接话，她仔细的盯着水田看了一段路，若有所思的问道：“康大人，这田里的稻苗怎么有的地方是空的？”
“步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那空掉的稻苗就是被丑虾给祸祸的，这片田还算好的了，有的严重的地方，一块田被祸祸近半的都有。”
步谷菱眉头一皱，“那一亩田的产量岂不是大受影响。”
“可不大受影响，头季粮食一亩田的产量平均下来比往年少了二成不止。”
两成，少了这么多，田少的老百姓交了皇粮以后，剩下的粮食够一年的口粮吗？
还好现代人有袁嗲嗲，有他发明的杂交水稻。
说到杂交水稻，步谷菱想着，等回到京都，是不是也尝试研究一下，如果能做出一些成绩，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哗——哗——”渐渐的，听到前方传来大力泼水的声音。
待马车走近一看，原来是稻田里没水了，有农民拿着盆子一盆水一盆水的从水塘里把水往田里舀。
看到这个，步谷菱忍不住问道：“他怎么用盆子泼水，没有水车吗？”
康小吏一脸疑惑，“水车，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农民用来灌溉的东西啊。”
见康小吏还是一脸迷糊，步谷菱懂了，看来这个年代的百姓都是靠天赏饭吃的。
“系统、系统，如果我帮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做出灌溉水车，是不是会有奖励给我？”
“若是宿主做出来的东西能帮助到很多人，使他们对你产生感激之情，可提升宿主的声望值。”
一听可以提升声望值，步谷菱心里瞬间涌出一股动力，等小龙虾事情一了，水车研制马上提上日程。
“步林，你说的那个水车是什么样子的？它真的可以用来灌溉吗？那对老百姓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于正葳见步谷菱的样子不像是随口瞎编，按捺不住的追问起来。
步谷菱脑子飞转，嘴里扯谎道：“其实，我是在一本残破的游记上看到的，游记对水车的描述并不详细，只说是用来灌溉的工具。对了，正葳兄，你知道墨家吗？”
于正葳神情一凛，“你说的是墨子的那个墨家？”
“正是，听闻墨家善机关要术，如能得他们相助，研制水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墨家自前朝开始没落，到我朝已经是踪迹难寻，你想找他们帮忙恐怕是难指望上了。”
听步谷菱提及墨家，康小吏的瞳孔猛的一震，他飞快的垂下眼帘，克制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你说我发个招贤令，会有得到消息的墨家人前来应征不？”
“估计很悬，墨家子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就算得到消息，也不一定愿意背井离乡。”
于正葳说的不无道理，背井离乡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盘缠，穷苦出身的人根本没有背井离乡的资本。
一路说着话，马车摇摇晃晃的来到章家村，下了马车，康小吏走在前面为大家引路。
“章老头家就在前面，本来幸福的一家，谁曾想死的只剩一个孤寡花甲老人，可惜可叹呐！”
走了大概几百米，康小吏指着一户破旧的小院说道：“那个就是章老头家，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里。”
一行六七个，又穿着不同于乡里人的打扮，很快引起了附近几户人家的注意，他们有的缩头缩脑的偷看，有的端个碗一边喝粥一边站在不远处围观。
“这些是什么人？看着不像是章老头的亲戚。”
“不可能是章老头的亲戚咯，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那都是绸缎的，绸缎能是普通人穿的？”
“章老头一家也是倒霉，好好的一家人，被丑虾给毒死了，只留下章老头一个，你说留下个孩子也好啊，他们家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康小吏推开半掩的院门，站在院门口高声叫道：“章老头、章老头，有人在家吗？”
“咳咳……谁啊？”随着几声咳嗽，一个形容枯槁、神情麻木、须发皆白的瘦弱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头身上穿着一件又破又旧的衣裳，脚上蹬着一双草鞋，两只眼睛浑浊不堪，步谷菱有点怀疑，他还能不能看得清人？
“章老头，我是衙门的康文书，你还记不记得？”
老头反应迟缓，他转动眼珠盯着康文书看了良久，终于是认了出来。
“原来是康大人，你找老汉有什么事？”
于是康文书介绍了一下步谷菱和于正葳的身份，章老头一听，慌忙就要下跪。
“草民叩见……”
步谷菱连忙把人搀住，让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跪她，她可承受不起。
“别别别，老人家，不用行此大礼，我来您家是有点事想向您了解。”
“大人想问什么？”老人家被步谷菱搀扶住的身体颤颤巍巍的，仿佛只要步谷菱一松手，他就会跪到地上去。
步谷菱想到自己的问题，有些于心不忍起来，“老人家，咱们到屋里坐着说吧。”
“草民该死，竟不知道请大人进屋里坐……”
“老人家，您别紧张，我接下来的问题会勾起您的伤心事，在这里小子先向您说声对不起了。”
“大人言重了，您问吧。”章老头没想到堂堂钦差大人竟对他如此礼貌客气，紧张的情绪稍稍有些缓和。
“据衙门案卷记载，您一家六口于两年前吃丑虾中毒……”步谷菱深吸口气，缓缓揭开了烙在章老头心上的伤疤。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步谷菱又详细询问了章家人中毒的症状，听完章老头的描述，步谷菱可以肯定，他一家人应该是死于虾子过敏和食物中毒。
“吃虾子之前，你们一家人还吃过什么东西？”
章老头睁着浑浊的眼珠喃喃道：“还吃过什么，没吃过什么呀，家里但凡有别的吃的，也不会煮丑虾吃……”
“水果呢？比如说橘子之类的？”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儿子从山里摘回好些臭柑子，家里穷，孩子没零嘴吃，他们就把十来个臭柑子全吃了，只有我牙口不好，吃不的酸的，就没有吃。”
原来是吃了橘子，步谷菱恍然大悟，虾子本来就跟橘子相克，章家人又是对虾过敏体质，偏偏又在吃虾前吃了许多橘子，也是阴差阳错，才误了一家几口性命。
虽然来之前，步谷菱心里也有猜测，可真的面对真相，她心里依然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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