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公堂

明天就要正式开堂审理，却因为被禁探视，陆镜允无法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传达给步谷菱，为此心里感到非常焦急。

眼见脑袋大小的窗口外，光线越来越暗，陆镜允心焦的在囚牢里踱来踱去。

就在他无计可施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传来有人探监的声响。

来探监的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因为大牢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来者的模样，他们在狱卒的带领下一路往里走，最后穿过陆镜允的囚牢在他里面那间停住，只听见其中的矮个子语气激动的冲囚牢里面的人叫道：“大哥，我们来看你了。”

囚牢里的人，听到这声大哥，再看看叫他的人愣愣地一脸懵逼，但因为长时间没洗澡，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再加上牢里光线昏暗，别人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矮个子转身对狱卒哀求道：“官爷，我想跟我大哥单独说说话，您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说罢，塞了两块碎银过去。

狱卒捏了捏手中的碎银，痛快道：“行吧，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就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多谢官爷！”

牢里的大哥盯着来者看了半晌，都没有认出来看自己的是谁，他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老弟了？

“你是谁啊？”

“跟你一个地方的，是受人之托给你带些吃的。”说着给了牢里大哥一只烧鸡。

大哥拿到烧鸡就狼吞虎咽的啃了起来，哪里还有心情管给他烧鸡的人是谁。

隔壁的陆镜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靠近邻居大哥囚牢的墙角，小声说道：“来了。”

“先生，你没事吧？”给大哥烧鸡的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进来探监的步谷菱。

“我没事，赶紧去查查乐安唐家，他家的一个姚姓管事上午过来探监，跟方仇两人嘀咕了许久，我估摸着应该是在劝说他们弃暗投明，唐家之前跟咱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突然出手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你赶紧去查一查。”

“那方仇二人会答应吗？”

“这个别担心，有我在，没事的。”

几句简单的交流后，步谷菱就离开了，沉侵在烧鸡快乐中的大哥根本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

第二天上午，乐安郡知府开始升堂审理此案，因为龙骨水车关系到众多百姓的利益，所以案子是公开审理。

得到消息来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一早就把府衙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知府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肃静！”

众衙役齐跺杀威棒，嘴里喊着：“威武——”

“来人，带原告！”

七八个衣着朴素的村民在状师的带领下来到公堂之上。

“草民叩见知府大人！”

“堂下跪者何人？”

“草民马头村村民，我是马头村村长，我等状告农具行把不好的水车以次充好高价卖给我们，因为质量不好，没用两次水车就坏了，所以造成我们村的田地无法及时供水，农作物受到干旱，产量大减，求知府老爷给我们做主！”

围观的百姓听到村长的话，纷纷骂道：“那个农具行老板的心真黑，水车竟然也造假，这样的人就应该造天打雷劈！”

“啪！”知府大人惊堂木一拍，“肃静！”

百姓立马安静下来，听知府大人接着往下审。

“带农具行的人。”

不多一会儿，陆镜允和方仇两位掌柜被带了上来。

“草民叩见知府大人。”方仇两人倒头跪拜。

“见过知府大人。”陆镜允拱拱手，人站的笔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行跪拜礼。

不待知府大人说话，他旁边的师爷就对陆镜允大声喝道：“堂下何人，见到知府大人为何不跪？”

“陆某不才，是丁乙年的秀才。”有功名之人，可见父母官不跪。

知府大人觑着陆镜允一身风度不俗的模样，淡淡道：“既有功名在身，那这跪拜便免了罢。”

“多谢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刚说完免跪拜礼，接着就重重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大胆陆镜允，身为农具行管事，纵容唆使手下工匠滥造龙骨水车，以次充好，害众多购买水车的村民遭受巨大损失，你可知罪！”

“回知府大人话，陆某并未纵容唆使手下工匠滥造龙骨水车，此事乃有人蓄意陷害，请大人明察。”

知府肃声问道：“你说有人蓄意陷害，可有何证据？”

“刑老三就是证据，他受人唆使，暗中贪污，故意买进不好的材料，这才造成工匠们生产出劣质水车。我等有监督不力之责，并非故意纵容唆使。”

知府甩出令箭，命令道：“带刑老三！”

刑老三被带上来后，扑通跪在地上，委屈而又愤怒的大声嚷嚷道：“知府大人明鉴，草民冤枉！草民采购的每批材料都是照着上面的吩咐买的，如果不是上头有令，草民又岂敢以次充好。现在出了事，他们就把责任全推到草民一人头上，草民不服，求知府大人给草民做主！”

知府大人冷冽的目光看向陆镜允，“人证俱在，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不可能，农具行本来就是步大人建来造福广大百姓的，我们从来没有给店铺下达过压低成本的命令，刑老三在说谎。”

“草民敢对天发誓，草民没有说慌。”刑老三信誓旦旦。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知府冷静的吩咐道：“去把农具行的两个掌柜带上来问话！”

“草民叩见知府大人。”

“刑老三说，水车材料的事你们知道，事实是否如此？”

仇掌柜立马否认，“不是，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后来才发现的。”

“仇掌柜胡说，他明明知道，方掌柜也知道，还是他们告诉我说，这是东家密令，小的这才做了那昧良心的事！”刑老三一口咬定，那就是上面的意思。

师爷这时说道：“这种事，若无东家命令，采购的伙计根本不敢以次充好，刑老三老实本份，并非奸诈油滑之人，属下觉得可对农具行的两位掌柜用刑，重刑之下，必吐真言。”

师爷的话甚是有理，知府重重甩下令箭，“来呀，一人二十大板！”

刚两板子下去，方仇两人立马改口道：“别打了，我们说实话，确实是上面的命令！”

两位掌柜当场反水，可把陆镜允气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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