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摊上事了

徐老夫人不在受邀之列，只嘱咐了白香霖两句，便自个去和那些熟络的官夫人唠嗑了。

“白姐姐！”去水榭的路上只见冯雪樱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

白香霖冲冯雪樱柔柔一笑，旋即道：“冯家妹妹，公主唤我过去呢，要一起么？”

冯雪樱双眼一亮，“好啊好啊！公主肯定是想跟你说制香的事，白姐姐你如今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识，可是成了我们整个京城的红人啊！等会想跟姐姐套近乎的人一定很多。”

“好妹妹说哪儿的话呢，不管旁人如何你在我心里都是最亲近的朋友的。”

冯雪樱眉眼一弯，亲昵地上前挽住白香霖的胳膊，“就知道白姐姐拎得清，才不像某些人呢，旁人稍微对他笑一下他就被迷得晕头转向不知所踪了。”

白香霖噗嗤一笑，她知道冯雪樱说的定是云翰，便回了一句：“这人嘛难免都要逢场作戏的，只要心里清楚明白即可。”

冯雪樱难得地垮了脸，鼻子一皱，嘴里嘟囔着：“我瞧着他倒是个不明白的。”

见冯雪樱一提起云翰时的这副模样，白香霖心里头又涌起了一阵疑惑。

这表情，这哀怨的语气，根本不像是一个表妹吐槽表哥该有的啊。

白香霖总觉得冯雪樱和云翰之间怪怪的，但又不敢往另外一个地方想。

“徐少夫人，郡主请您过去同饮。”白香霖正走着，前面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宫婢。

这公主的婢女正在前面带着路，郡主的人就想当面截胡，白香霖忽然觉得心跳得扑通乱响。

她可没兴趣掺和到这两位祖宗的斗争中，但两边又都不好得罪，想了想只好装作不知问道：“公主也唤了我过去，敢问公主是否和郡主待在一起呢？”

郡主的人当即回道：“郡主和公主自然是不在一块儿的。”

前头那位公主的婢女听到这儿终是转过了身来，对着白香霖微微一笑：“既然郡主也想约徐少夫人过去，那婢子就回去禀了公主，说徐少夫人您要晚点过去，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白香霖闻言心头一凉，这公主的婢女之言，看似展现了公主的大度风范，实则是在给她这个地位卑微的小夫人挖坑啊！

且这婢女脸上挂着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更是叫人看得心慌。

她直觉若是她应下去了郡主那儿，就是真真儿地把当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给得罪透了。

“这……恐怕不好吧，毕竟公主邀约在先，我怎么也得先过去，不知郡主她……一会儿是否也要去水榭赏景呢？若是也要去的话这不就皆大欢喜了？”白香霖神色自然地问道。

她既装作不知公主和郡主的恩怨，便要装到底，否则她说这话便会被人解读成故意挑事。

而一山不容二虎，想来郡主和公主也是不会愿意待在一块儿的。

果然，两个婢子的神情都僵硬了一瞬。

郡主的人答道：“不必了，郡主在那儿和人赏竹论诗，该是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的，徐少夫人您先去见公主吧。”

白香霖微微点头道，“好，请帮我向郡主转达歉意。”

“遵命。”

白香霖转脸时正对上公主婢女的眼，只见其做了个请的姿势，“前面就要到了，两位请。”

“我和冯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辛苦你了。”白香霖上前两步，从腰间偷偷取出一张银票塞到了那婢女手中。

婢女微微迟疑了一瞬后，将其收入了袖中。

身后的冯雪樱虽没看清两人具体的动作，但她也并非蠢笨之人，听到白香霖那话便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了。

奇怪的是，她一个素来最是看不惯搞那些小动作的人，居然对白香霖此举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白香霖做此庸俗之事都坦荡脱俗。

果然她讨厌的不是行为本身而是那一类的人。

*

到了水榭后，那婢女将冯雪樱引到最末端的位置，然后带着白香霖走到屋中央。

“徐氏香霖参见公主殿下。”白香霖屈膝行礼道。

琳夏公主却没吭声，反倒是先前那婢女走到琳夏身边耳语了一番。

听完路上那道插曲后，琳夏才道：“起来吧，就是大家一起聚聚而已，不用拘谨。”

这进一次宫老在不停行礼，白香霖的腿有些发酸，但面上却笑得温和：“多谢公主殿下。”

待跟着婢女走到了离琳夏公主最近的那桌后，白香霖脸上的笑容忽而僵住一瞬。

白香霖惶恐道：“公主，妾身只是一介民妇，无德无能，实不敢越过各家官宦女眷坐在这位置。”

琳夏公主慢悠悠地剥着琵琶，没发话。

反倒是对面那桌传来声音道：“公主，我听说这徐家并无官位，这位少夫人的娘家亲爹也只是个八品小官，怕是受不起公主您这般优待呀！”

白香霖眼皮跳了跳，果然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这事儿不就自个找上来了么。

主位上的公主像是没听见一般，仍自顾自地吃着枇杷。

下面人便接着那话茬道：“曹夫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记得那白家的夫人可是出身不俗，父亲是个六品官呢。”

白香霖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无语，心道这人还不如不说这话，故意搁这引导人误以为她是个嫡女呢。

果然，她还没来得及出言澄清，就听第三个人接道：“不对啊，那白家的嫡小姐可叫白琴染，这徐少夫人是庶女出身吧？”

话毕一阵细碎声起，白香霖顺着先前那声音的方向看去，不怒反笑道：“这位小姐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嫡女，能进宫见到皇后公主，能与诸位在此同聚，皆乃我之幸。”

说话那人想是没料到白香霖会是这般温和反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却听最末处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庶女出身又如何？我朝陛下施行仁政，向来任人唯贤，不以出身论之，而今徐少夫人得皇后夸奖，就说明皇后亦是不以出身论英雄，故而徐少夫人你不必妄自菲薄，负了皇后看重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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