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极寒之地边缘

“是不是他们中的方士，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才叫他们的士兵能跨越了极寒之地？”

肖睿恒一时也陷入了沉思，这时，一旁忽然响起一道女声，“这些人，其实并不是方士。”

这话音落下，错愕的众人齐齐转眸看向一旁的额榻上。

那边的斐月不知何时早已整理好自己的容妆，正端坐在整洁的榻上神情专注的望着地图。

“要想跨越极寒之地，有很多种办法，或许从前只是胡人并未想到而已。”

极寒之地，光听名字就叫人冷的身形发颤，也正是这一块险恶的极寒之地，才叫胡人们不敢来犯天启。

可如果极寒之地其实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呢？

从前的季清月也不是没去过胡人的地界。为了巩固天启的地位，她曾亲身去往多国游历，以便调查清楚敌国内部的状态，当然也不放过从好久以前就对天启有所企图的胡人。

当时她也听说过极寒之地“入者无生”的赫赫威名，可终究是年轻气盛，并未听进去。

而第一次挑战跨越极寒之地，也着实叫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至于很久以后，她的双腿还会因为寒风而痛得走路都艰难。

不过也是那一次，斐月便摸出了门道。极寒之地的气候特殊，哪怕过了那一片地界，气温也会逐渐回升，可它其实也并非是常年冰冷，当初为了能够揣摩出极寒之地的天气变化，季清月足足在边关守了一整年。

那时她才得知，极寒之地在春日第三个月的时候，会有那么几天山川融化。

也正是那几天，季清月快马加鞭，终于通过了极寒之地。

只不过，这次之后，她足足在胡人的地界隐姓埋名待了一整年，才又等到极寒之地回暖的那几天，才赶回了天启。

或许那些胡人就是因为终于找到了这个规律，才会趁着三月的时候，快马加鞭的行军通过了极寒之地。

也有另一种可能，但另一种可能还需验证，斐月暂时还不打算将其说出口。

众将军们也很快反应过来道：“也就是说，胡人们是提前行军出了极寒之地，直至等到现在，他们才出兵天启？”

“如今已是五月份，他们若是三月就大批转移了阵地，我们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可能性有两个，一是他们每年都转移一批士兵来到天启边界守候，直至兵力足够才出兵。”

“二是他们因为有了方士在，所以有恃无恐，只转移了一批士兵，就提前出了兵。”

另一将军脸色欣喜的接话道：“可无论到底是哪一点来看，他们的兵力都是极为有限，只要我们能控制住他们阵营里的方士，哪怕与他们进行消耗战，也早晚有一天能赢下这次战争。”

肖睿恒目色微闪，“可同样的，因为消息无法传达给他们胡人王族，这一批士兵也不可能知道撤退或者与我们谈和。”

这话音落下，营帐之内再度恢复了静悄悄一片，斐月若有所思，将军们则是面面相觑。

一群无法后退的士兵，等同于一群死士，人一旦没了后路，哪怕是瘦小的孩童，也会变得面目狰狞。

更何况，胡人的莽撞有目共睹。

这一战，就算是天启与他们打消耗战，也会十分艰难，甚至死伤无数。

他们手下的士兵都是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将军们中，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手下的士兵陷入必死的局面。

肖睿恒的脸色也显见的难看了起来。

若是打消耗战，他们的兵力自然足够，可胡人不怕死，他们却怕。

试问，在场的这些人，谁不是有家有室，有人挂念的呢？

面对着帐中死一般的沉寂，斐月忽而张了张口，“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耗时可能会久一些，不过……也算是消耗最小的办法。”

众将士纷纷将目光转向斐月，就见斐月一边沉吟着一边道：“我们首先要找到敌军大营的藏匿之处，且悄无声息的回报，到时候，至少我们可以声东击西，探探敌军的虚实。”

“毕竟如今我们最大的短板，就是并不清楚敌军到底有多少人。”

这话音落下，帐中的众人小声的讨论了起来，一位将军开口道：“县主说得对，我们也清楚这一点，可我们的兵力最多能探到极寒之地边界，却从未见过胡人的据点……”

“若是，他们的据点就在极寒之地里面呢？”

斐月的话音再次叫在场的众将军们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就连肖睿恒也是目色严肃的看向斐月，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可极寒之地……”

斐月淡淡的开口道：“众人畏于极寒之地的威名，未敢进入过极寒之地的境内，可却不知道，极寒之地的边缘，也并没有极寒之地内部那样可怕。”

“所以，他们的据点极有可能在极寒之地边缘，我们未曾触及到的地方？”

斐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就见肖睿恒一时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见他忽然抬起头道：“好，就按照你的方法做。”

“那之后呢？”

闻言，斐月神色认真的思索了一瞬，才开口道：“若是真如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就先杀方士，方士没了，敌军的斗志自然瓦解。”

“若不是……再随机应变。”

……

一整个白日，斐月都忙着帮军医们处理伤员，令人忧虑的是，就连十三也未能幸免于难。

望着躺在榻上始终合着双眼的十三，肖睿恒也面露忧色，“他当真醒的过来吗？”

斐月也听了十三的中毒经过，知他也是无意中吸入了毒气才陷入如今这样的状态，索性中毒不深。

冬菊已提前给他喂了药，如今他的脸色也正渐渐恢复红润。

可肖睿恒的脸色仍旧满是担忧之意。见状，斐月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只浅声道：“无妨的，十三一定会好起来的。”

虽然平日里不见肖睿恒对十三有多亲密，可到底是跟了他许多年。

安远三十六军各个都是肖睿恒的心腹，这一点，没有人能比曾还忌惮过定安王的季清月更为了解。

大抵是因着斐月的宽慰，肖睿恒明显松了一口气，继而开口道：

“我更担心的，是我们接下来的形式。”

“我总觉得，方士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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