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妈妈呢
像一只溺水的鱼，陈佳然喘不过气，她睁着眼睛，水灵灵的，如同清洗过后的镜子，孟九承陡然对上，头顶顿时泼下一盆冷水……
陈佳然听到关门声，紧绷的身子身子放松下来，瘫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浴室里穿来哗啦啦的水声，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孟九承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人？那双眼睛陌生而又骇人，可该死的，她却不讨厌！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打开，孟九承围了一条浴巾，完美的身材上已经没了诡异的红，陈佳然只抬头看了一眼，耳根就泛起红晕。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陈佳然身体一个激灵，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一串陌生号码，皱眉按下接听。
“佳然？”对面的男人有些迟疑，犹豫了一秒钟叫出陈佳然的名字，话一出口，后面就自然而然的开了口，“你妈妈从舞台上掉了下来，正在省医院抢救，你能……过来看看吗？”
陈佳然半天没反应过来，握着手机的手摇摇欲坠，最后落在床上，手指碰上挂断键，屏幕上一片白，只能看见一串电话号码。
“怎么了？”孟九承看她失魂落魄，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刚走过去，撞进陈佳然惶惶不安的眸子，好半天才听见她颤抖的说，“我要去医院……”
深夜的R市，大部分都已经进入梦乡，路上车子稀少，孟九承一脚油门，将零星的车子甩在身后……
车子还没挺稳，陈佳然就拉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跑进医院，直奔急救室，光秃秃的走廊里坐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侧脸上满是痛苦，虽然面容苍老，却能看出他年轻的帅气。
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脚步浮沉的陈佳然，连忙起身走了过来，“佳然，我是你韩天叔叔。”
“我妈妈呢？”陈佳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声音拉锯一样沙哑难听，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望着亮灯的“手术中”三个字，胸口空落落的，里面那个红彤彤，永不停歇的东西像是被人连根挖起来，感觉不到痛，也感觉不到难受，只有空，什么都没有的空。
韩天不再多说，让开一条路，等陈佳然和孟九承走过，才转身，站在两人身后。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陈佳然从没觉得黑夜会这么漫长，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门，脑袋里一遍一遍回想李珂冰的脸。
如果她能活着，她想做都可以，跟谁在一起，想去哪里，什么都好，她再也不埋怨她了！她再也不……独自离开了！
……
“咚——”
手术灯突然熄灭，陈佳然身体一抖，就在还没踉跄就被孟九承接住。
顾留眠踏着疲惫的步子，看见孟九承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摘下口罩。
“医生，她怎么样了？”韩天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留眠凝重的皱眉，“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
他说着看了一眼面无血色的陈佳然，于心不忍的说，“因为是脑部受伤，可能会陷入长眠。”
“什么意思？”陈佳然听到脱离危险，刚要松气，紧接着陷入长眠四个字如同刺刀，穿破她的身体，阵阵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
顾留眠移开视线，用浅显易懂的话解释，“就是植物人，不确定什么时候醒过来。”
他刚说完话，病床就从里面推了出来，陈佳然看着几个小时前还鲜活站在她面前的人，躺在双面紧闭双眼，她的世界仿佛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
指尖传来温暖，她轻轻颤抖，终于控制不住留下眼泪，紧紧拽住孟九承的手，像是拽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没事的，我在。”短短五个字，一如往常充满魔力。
陈佳然倔强的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跟在病床后面，走得坚定而又平稳。
妈妈还没死，她不能哭！
孟九承看陈佳然坚强的样子，胸口闷闷的，心脏每一次收缩都牵出一抹酸涩，这个女人坚强让人心疼！
……
病房里，陈佳然面无表情的盯着床上的人，情绪渐渐缓和下来，门口响起开门声，余光瞥见韩天走进来。
“你出去。”不等他站定，陈佳然冷硬的开口。
命令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
“佳然，我……”
“出去！”
陈佳然看也不看他，提高了声音。
没有他，爸妈或许就不用离婚，她的家不会变得支离破碎！
韩天蠕动了一下嘴唇，见陈佳然态度坚决，看了一眼孟九承，眸光微微闪动，最后转身默然离开。
此时的林家，林姗然拉着林氏的手，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妈妈，出人命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相对于林姗然的后怕，林氏却显得不急不躁，她反握住林姗然的手，冷笑道，“影片没有经过你的手，流言蜚语也不是你一个人挑起来的，人也不是你推的，是她自己心理接受能力太差跳下舞台，警察难道还能来抓你不成？”
她脸上阴暗不明，看得林姗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妆容精致的脸因为笑而扭曲，“是啊！我什么都没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说完，她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消失，气愤的握拳，眼里迸射出冷光，“那个可恶的陈佳然，抢走九承哥哥还不算，竟然还趁我给九承哥哥下药的时候捣乱，简直可恨！”
“你给孟九承下药了？”林氏听出关键，立刻严肃起来。
“是啊，你们不常说生米煮成熟饭嘛，我就……”
林姗然看着自己母亲越来越黑的脸，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结结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糊涂！”林氏将她的手重重放下，气得直喘粗气，“孟九承是什么人，你跟他耍花样，要是查出来了，你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爸爸么，他一定会帮我的。”林姗然没有底气的开口，孟氏还在闹内乱，孟九承怎么会跟她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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