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孤独的约定

秦汉忽然那么一说，再加上高羽的沉默，一时间，场面有些沉寂。却不是尴尬，有些事情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

过了一阵子，让崔世杰冷静了片刻，不在那么激动了。

秦汉才对高羽道歉道：“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因为，牵扯太多，家大业大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多。”

家大业大啊，还真是合适的理由。

“没事的。”高羽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是失忆了，但不是傻。你这么说的理由我知道的。张老头曾经对我说过，人与人之间互相利用互相扶持互相防备是常态。我是不会因为你为了自己考虑就见怪的，倒不如说那些无事献殷勤的人才最可怕啊，你都不知道他要什么。”

高羽不得不说这么多废话，因为，他是失忆少年嘛，要是太精通人情世故又没有什么缘由，让别人心中有所怀疑就不好了。

信任是很难建立的，维护更是如此。这种算不得吃亏的事情，就能够作为维护信用的代价，最起码在高羽的眼中很赚。这不是什么肮脏的大人世界，莫名其妙的总是要求别人奉献的人，不是才比较奇怪么？

说起来，那种人还不少，不管说是那些老去的坏人，还是说什么嚷嚷着我为国家纳过税就说这个说那个的人高羽才瞧不起他们啊。

任何事情都有相应的代价，说难听话，高羽甚至是觉得，社会对那种人太温柔了些才会助长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世界终归是好人多的，不过，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

“这就好。”秦汉没有怀疑高羽，点了点头，应该是比较开心，至少是没有心生芥蒂。“我不是反对和稽查办的人以私人性质的联手，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的欲望冲昏了头脑。丧失理智的情况下，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做的事情很危险，这一点你要明白。”

崔世杰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经历了那些事情，他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发疯，向着正确前进……说实话，高羽感觉，崔世杰比疯了还可怕。

但是，不疯魔，不成活。这些世家子弟到底都是受到的什么教育啊……高羽很头疼。

是的，头疼。面对这种冷静的比疯了还可怕的人，不管说是立场如何，终归是让人很头疼的。就如同伴随着一只老虎，尽管它收拢着自己的爪牙，但是那种伴随着危险的感觉，终归是让人很难受，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的。

高羽想到了曾经自己单位上的一个官二代，看起来他为人轻佻也不干什么实际的事情。但是，高羽仔细的分析过他的所作所为。

他为人张扬了一些，也得罪过人。但是，仔细的一一对比，他从来都没有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甚至于就连得罪人的事情，仔细想来都是一些站在正确的原则立场上的。

真正他去负责的事情，不管说是靠别人，还是说靠什么，没有一件是搞砸的。对曾经的罪过的人，去赔礼道歉，请客喝酒也是直接了当。

人脉和家庭，带来的见识和历练，真的是一道鸿沟。一道让高羽曾经觉得难以逾越的鸿沟，更加让高羽感觉到沮丧的是。

现在，看着崔世杰，他不但没有感觉到自己接近了，他反倒是感觉到自己在某些想法和意志上的鸿沟，被拉的更大了。

至少……平心而论，高羽感觉自己面临崔世杰的遭遇，没有办法做到走向正确。

他会步入疯狂，因为疯狂，而步入毁灭。

最是无情帝王家……高羽看着崔世杰在颤抖中飞速恢复了平静的眼神，对这句话有了新的理解。

这不是感情的问题，只是，选择不同。

“容我考虑一下吧，反正明天才会做决定不是么？”崔世杰勉强的笑了下，然后对着高羽很认真的弓下了腰，“尽管，或许迟了一些，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我还是准备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么？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啊。”高羽无奈的笑了一声，“我们之间的梁子，说难听点，看着你家的惨状，也无所谓了。我想到过的最酷烈的报复之中，也没有说是吧你一家老小都灭掉。其实，也就是心里面还堵着一口气罢了，说消，也就消了。”

是的，说消也就消了，高羽是这么想的。

“感激不尽。”崔世杰再度躬身。

高羽看着崔世杰诚挚的眼神，表面上笑着没说什么，心里面更加的感觉到了一丝无力。说不清楚的无力感……或许，不，应该说是肯定，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去做一些类似崔家伤害自己的事情吧。

就算是那些事情站在自己的角度而言，没什么错误，只要是活着。争斗，就不可避免。这是生命的本性，掠夺，竞争，进化。

“啪！”黄骅闻忽然猛的拍了一下高羽的后背。

“别瞎想了，一步一步来，所谓的三观啊，没有足够的时间沉淀，是很难竖立起来的。而且啊，我告诉你，很多人的三观都是歪的。站在绝对公正角度上的正三观，根本就不存在。你慢慢来就是了，谁都知道，稽查办想要培养你，这也算是你的机缘了。”

“呃！”

“别傻愣着了。谁不清楚这事情啊，能说开就好了。你也明白的吧，其实啊，我早就清楚你了。你可是风一样的男子，我估计到时候你顶多会作为一个赏金猎人活动，加入稽查办，你会被那些门门道道弯弯绕绕搞昏头的，除非你变成天道奴大人一样的存在，可以随性改变规则，不过，就算是那位让天下群雄折腰的大人，不饿也是在遵守着某些规则么？一样一样的，或多或少，或者得意，或者失意。”

高羽看着黄骅闻的眼神惊悚了，顺道的，因为对崔世杰的刺激，导致自己产生的一些心理变化，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平静的面对了，高羽看似无意实则故意说的报复的想法，灭门的事情，都是故意的。但是，崔世杰平静的面对了。

“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等等……我不会是说中了吧？你丫的已经想好了自己和稽查办的关系了？”

“……”高羽默认了，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没有必要声张，默认就是了。他和黄骅闻维持着关系，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也是一种对张大山和牛文灿的试探，尽管，他也知道，张大山抱着何种希望。想来，应该就是希望自己能够灭掉血神教吧，至少，自己到时候能作为一个强者，一个与血神教为敌的强者。

态度决定一切，这可不是空话。

“真是可怕，要不是知道你的的确确失忆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心机阴沉之辈了。大智若愚，大奸若忠啊！”

“……”高羽忍住了，维持着自己的木头脸。现在，比起幕后黑手和血神教的事情，高羽更加担心自己会不会暴露穿越的事情了。

真的是谁都不是傻子啊，自己都如此小心翼翼了，若不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估计自己早就暴露了。

还好……这里没有什么夺舍重生之类的历史。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秦汉感觉话题扯的有些远，重新开口道，“稽查办究竟会带来什么消息和帮助，我们在这里多想也是徒劳无用的。等明天就行了，想那么多浪费精力干什么。崔世杰你……随意吧。”

等到回到自己的住处，高羽忽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阵孤独感涌上心头。是的，莫名其妙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上了一个人，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还记得，上一次他感觉到这种孤独感，是因为自己在阳台抽烟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然后……

怎么弄都弄不出来，怎么洗都洗不出来，回想起了小时候，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被当时邻居家的小姐姐帮忙吹了出来。

那一刻，孤独感瞬间涌上了心头，泪水冲去了沙子，但是却无法冲淡那孤独感。

“还真是久违了……”高羽平静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庞，那是泪水。

久违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看着面前，穿着女仆装的女人，瘫倒在地无法动弹的张志阳血泪盈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绝天王！！！”

“啊啦啊啦，别这么大吼大叫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练功房的隔音效果有多好。”穿着女仆装的绝天王，歪着头用小拇指套着耳朵，脸上还挂着那永远都不变的充满了元气的笑容。

绝天王的左脚还踩在张志阳的脸上，把他的脑袋踩的侧了过去。尽管如此，张志阳还是  狠狠的瞪着她。

他不会忘记，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利用他诱惑他把他变成了怪物的模样……

“我只不过是的来看看自由了许久，都快要忘记自己主人的小小鸟啊。对了，有一首歌你听过没有，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飞也飞不高……”

绝天王就那么一脚踩着张志阳，然后假装自己拿着麦克风陶醉的唱了起来。

“绝天王！你就要戏弄我到什么时候！”

“啊，真是的，你就不知道考虑一下我的少女心么，不挂年纪再大，我还是个女人啊。”

“少女心？你这个怪物会有？”

“怎么没有，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男人致死都少年啊，方女人身上也一样一样的啦！”绝天王还是很可爱的笑着，如果说不是她那令人生畏的身份，穿着女仆装的她绝对是一个可爱的少女模样。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不杀了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用你给我的力量。”

“哦对了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绝天王轻轻的敲了一下子就的脑袋，吐着舌头恶意卖萌的笑道，“抱歉，我要失信与你了呐。”

“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不会杀了我的小宠物么，不过，可惜啊，你暴露了，所以啊，我亲自来杀了你哦，怎么样，感动吧？”

“绝天王！”

“啪！”

绝天王一脚踩碎了张志阳的脑袋，脸上那元气满满的笑容呢已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还好还好，没有人看到，不会破坏我完美可爱正直诚实美少女的形象呐！再见啦，我的小小鸟，去地狱翱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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