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恶少
这价钱肯定是砸人，但袁让没所谓，他投的这点银钱，对比接下来得到的利润，根本不算什么。
按着酒坊的要求，先洗净身体，再换了一身特制衣服，袁让进到张家真正的酒坊里。
酒坊里此时只有十数个人开工，和袁让想像的热火朝天的场面也不太一样。
所有人都是像牛马一般，只需低头干自己的活，很卖力气，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悲喜。
这是罪民窟大部份人共同表情——麻木。
“你家在这里开酒坊，图的就是罪民工钱便宜是吗？”
袁让随口问道。
可是他这一句话，却像是捅了马蜂窝，瞬间所有人干活的人全都朝他看来，目光还带着怒意。
“客人你别胡说！如果不是张爷爷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早就饿死了！”
叫阿二的少年瞪着袁让说道。
“哦，也难为张老爷子了。”袁让倒没因为这些人的态度不高兴。
罪民不能科举，不能经商，甚至不能出城，大多数人，一辈子只能给人苦力，到累死为止。
这张老爷的酒坊开在罪民窟里雇的也全是罪民，不管是图罪民工钱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至少变向养活了不少罪民。
可惜这家酒坊出产的红薯酒，味道一般，价格低廉，除了在小酒馆，没钱又好酒的酒徒喝上一些，但凡有点钱的，都不会碰这种劣酒。
这也注定了张老爷子的酒坊做不大，也饿不死。
“给我准备的十个人呢，就是他们吗？”袁让打量着这些人问道？
“不是。”小丫头摇摇头，“阿三去叫人来上班了。”
“我们这里工人是做一天休两天，所以得去叫休息的工人来上班。”
这也好理解，以罪民们饭都吃不饱的身体，要是天天从事酿酒这种重体力活儿，用不了半年就得累死。
很快，阿三带了六个人跟他差不多精瘦的年轻人来到酒坊。
大家都知道，袁让是只肥羊，所以态度也都很微妙，全都客客气气生怕，把他弄得不高兴气走。
“客人准备怎么做？”
张小丫头和阿三等人都一脸好奇，看看这个客人怎么自己酿酒。
“给我准备一个单独的屋子。谁都不准进来。”
袁让先是提出一个古怪而又不奇怪的要求。
得到满足之后，将门一关就钻了进去。
“什么嘛，好像害怕咱们偷他秘方似的。”阿三不满地冷笑。
“就是，我们还怕他偷我们的手艺呢。”其它人也跟着不满道。
“行了，你们都盯着他点，别是来搞破坏或者下毒的就行。要是万一出点事，大家的活路就都没有了，知道吗？”张小丫头的阴谋论就更离谱了，但一众人都深以为然。
当你看到一块掉在地上的面包可能都懒得看第二眼，但是在另一些眼里，这块面包就是他们的命，为了这块面包，杀死其它争夺者都在所不惜。
这世界一直就是这样。
袁让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算听到外面的议论也没多在乎，自顾把酒坊给他准备制做酒曲的原料：有大米，辣蓼草，桂树叶，桔树叶等。
分门别类之后，开始了合成。
这些品质都不算高的原料，在他一番操作之下，全都从丙上或丙中品质，达到了甲上品质。
直到再也无法合出更高品质，他才打开房门，
“制曲大家都会吧？算了，接下来听我指挥。”
众人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出来了，而且还问他们会不会制曲。
这个肯定会啊，但是能不能制得好，就另说了。
制曲这件可是一个极为高端的手艺，温度和火候差一点，最后发出来的酒曲都差很多。
酒坊里的酒曲全都出自张老爷子之手，他们只会干活而己。
现在这个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家伙，要指挥大家制曲，大家也想看看他有什么真本。
制曲第一步是将米和辣蓼草，桂树叶，桔树叶等原料混合，然后粉碎。
第二步就是把把这些粉碎后的原料加水拌匀，然后开始踩曲。
第三步就是把这些踩好的坯子放进曲室，封闭曲室，开始等着长霉。
这个时候对于室内温度要把握好了。
是真正见功力的步骤。
袁让直接钻进曲室，再次紧闭房门，开始了他的操作。
鼓荡周身气血，将整个屋子的温度慢慢升高，然后，他就安静地等待曲胚生出霉丝。
再把这些带着霉丝的曲坯收入戒指，查看品质。
再之后是通风凉霉，这需要两到三天时间，袁让没有亲力亲为，而是交给了阿三等人。
张老头这时候也早回来了，知道袁让在弄酒曲，也不怎么在意，只当他是想在南越城闯世面的酿酒师，笑着给他介绍了一番，如今南越城酒水行业的各种规矩和人物。
袁让笑着听完，然后跟张老头告辞出门，他要去花前丹坊把手里的丹药出掉。
经过那个贫苦孩子们聚集路口的时候，袁让远远看到那面食店的小伙计正吃力地扛着一个大筐走过来。
守在路口的孩子们看到那小伙计出现，发出一阵欢呼纷纷站起来迎了上去。
“别挤，别抢！一个一个来！”
小伙计一边吆喝着，一边放下装着杂粮饼子的大筐。
“这些吃的都是一个好心的大哥买给你们的，你们人多不一定够分，两个人来领一个，一人半块，尽可能让大家都吃上。”
他身边那些饿得极了的孩子们，虽然不想跟别人分饼子，却也明白，如果他们不听话，或者动手抢的话，明天可能就没有吃了，只能乖乖地听那小伙计的吩咐。
就在这时，路口方向又走来几名半大孩子。
为首的一个衣着光鲜，腰带上还有块质地不错的玉佩，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这帮臭老鼠干嘛堵在路上？”那小少爷问道。
“他们好像在争吃的。”小少爷身边一个跟班说道。
“争吃的？那好啊，走过去看看！”小少爷一声招呼，一群半大孩子就蛮横地分开围在外面的饿童，挤到中间。
“拿来，给我看看你们抢什么吃的？”
小少爷劈手抢过装杂粮饼的小筐，只看了一眼就皱眉道，“这是猪食吗？什么味。”
不用吃，这饼子散发的酸味霉味就让他一阵反胃。
“这是店里前两天剩的，掌柜说半价卖给我。小少爷这东西您根本就吃不了，还给我吧。”
小伙计说道。
“还？”小少爷冷哼一声，把筐朝脚下一倒，所有饼子全都滚到地上。
周围孩子发出一片惊呼想要捡起来，却被小少爷一帮跟班给赶到一边。
“看到没有？这么多饼子就在我脚下。你们分着吃，谁也吃不饱，可是这些饼子全都给你一个人呢？不但能让你吃到饱，还能让你全家都吃饱。”
小少爷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
“好啦！让我看看你们谁最能打，现在谁能连续打败十个对手，他就能得到这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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