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对不起
“既然和你约定好了，我就一定会来。”
裴音音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来了只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质上信守承诺，而不是因为她，或者是所谓的什么后果。
这样的认知无疑让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没有再怎么讲话。
薄谨南把车停到了一个高奢品商场的停车场里。
两人下了车，并排走着。
裴音音想去牵他的手，却又觉得今天的他并不好接近，她害怕被拒绝，那样子会很尴尬。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蛮准的。
她尝试着跟他打开了一个话题，“你奶奶最近比较喜欢什么？你知道吗？你给她准备了什么？”
她连着抛出了三个问题。
但薄谨南显然是没有什么兴致的，只淡淡地回道：“跟以前的喜好差不多，我还没有给她准备礼物。”
这种事情通常周浩就会给他办好的，根本不用他操心。
他是薄老太太最疼爱的亲孙子，他送什么薄老太太都是会高兴的，所以他并没有裴音音这样纠结的烦恼。
裴音音的眼睛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亮了亮。
“你还没有送的话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送吧，我们两个一起挑一件好的礼物送给她老人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薄谨南沉思了片刻，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同意她的建议，“嗯。”
“谨南，你看这个金天鹅怎么样？”她把薄瑾南拉到了一个卖珠宝的柜台那边，指着里面一个追着碎钻的金天鹅道。
薄谨南虽然不积极，但她说什么，他总是会给个面子配合的。
他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然后给出了评价：“很一般。”
裴音音：“……那我们看下一个，这个珍珠项链怎么样？”
“奶奶有很多了。”
“可是这个是紫光的，还配上了一颗紫钻，从设计上说已经算得上是上品了。”
“你要是真想挑这件也可以。”
他完全就是属于那种不会说好话的直男，但又愿意纵容。
裴音音：“……”
最终还是她一个人反向思考了一下，觉得老年人应该更喜欢有质感一些，朴素而低调的东西，于是她买了一串佛珠，是用名贵的紫檀木制成的，迄今已经有七百年的历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买好礼物，精致地包装起来后，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的时间。
两人一起去餐厅吃了个饭。
薄谨南到底是男人，虽然吃相很优雅，但仍然比她吃得快得多。
吃完以后，就这么看着她，凤眸微沉，让人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心慌。
裴音音突然就觉得碗里的饭菜不香了。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刀叉放了下来，“你今天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薄谨南的眸子里滑过了一抹诧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感地看出来了，但正好也省去了他的一些铺垫。
他的薄唇轻启，吐出了一连串无情的字眼，“音音，我们分手吧。”
裴音音的神情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就笑开了，嘴角满是苦涩，“这么突然？是因为她回来了，所以你觉得不能和我继续在一起了吗？”
他也不辩解，很坦然地道：“原来你一直都懂，是我对不起你。”
“是啊，我怎么能不懂？你不喜欢我，是从一开始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我们分明也在一起相处了一年，我原本以为你会在我们两个之间犹豫一下，没想到我连让你犹豫的资格都没有。”
裴音音已经彻底笑不出来了。
突然宣布被分手，这是哪个女人都难以一时之间就接受的事情吧。
“对不起，音音，我跟她一直没有离过婚，所以既然她还活着，我们从法律上来说就还是夫妻。”
薄谨南索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他已经伤害了她许多，不想再隐瞒着她这些事情。
裴音音瞪大了眼睛，忽然明白过来一开始叶夭夭为什么能底气那么足地威胁她。
他们两个的婚姻还作数，如果她裴音音和薄谨南在一起了，那她就是小三，注定要被世人唾骂的。
裴音音不敢置信地扯了扯嘴角，突然又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了薄谨南，“你要跟我分手，是因为这件事吗？”
薄谨南想了一下，“算是有这个原因吧。”
几乎只是安慰的一句话，让裴音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要做什么，向来是不受束缚的。
他们在一起，是基于叶夭夭失踪死亡的前提下的，这么说的话，舆论也不会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归根结底，他这样做不过是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叶夭夭。
对于她而言，这短短一年的时光不过是偷来的一场梦。
裴音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说我不能接受呢？你还要执意分手吗？”
薄氏是在裴氏的帮助下才重新回到现在的巅峰地位的，她是有底气说这句话的。
薄谨南垂眸，语气很淡，但危险紧张的气氛却已经悄然升起，“音音，你要威胁我吗？”
裴音音的心脏蓦地痛了一下，重重的，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上面敲击。
她忍不住从他的脸上挪开了视线，看着橱窗上他模糊的倒影，语气神态仍然维持着一个名媛该有的优雅姿态。
“为什么说我是威胁呢？两个人在一起或者分手本来就是两个人相互的事情，我不愿意分就是不愿意，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没给过我什么承诺，但你的态度难道不是默认了以后我们就是会生活一辈子的吗？我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就没办法轻易走出来了，你明白吗？”
薄谨南微微抿起了唇，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叶夭夭不在了，他跟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其实都不那么重要，所以他是真的有抱着过一辈子的想法和她在一起过的。
最后的最后，他所能说能做的也不过只剩下了一句道歉。
“对不起。”
他没把他和叶夭夭一个月的约定告诉裴音音，连一点希望都没再给她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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