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死因蹊跷

周姑母的话让冯婆子当即愣住了，过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大夫人的意思是，周沐瑶是故意将周沐卿留下对付我们的？”

“周沐瑶是个手段锐利的，可是周沐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本来还奇怪，周沐卿这么多年来人畜无害，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对我下手这么狠毒，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看错了，这两姐妹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蛇蝎心肠。”

一想到之前周沐卿逼着她签下的契约，周姑母至今都心有余悸，当时周沐卿冰冷的眼眸和锐利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即便是今日回想起来她也找不出任何破绽，那是她被周沐卿死死攥在手心里的把柄。

“不管周沐瑶打的什么注意，没了赵玲雪，即便赵若廷再怎么照顾他们姐弟三人，这内宅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至于他的那个大夫人，也未必会为了周家出头。”想到这，周姑母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翌日。

天色未亮，周沐卿在睡梦中猛然惊醒，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头顶上的琉璃穗子拼命地晃动，她刚要起身，只觉得无形之中一双手将她重新推到。

躺在床榻上的一刻，眼前一黑，紧接着自己如同再次掉入水中，整个人不停的下坠，耳边回响着别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和水不断灌入耳朵的声音。

“不要！”周沐卿这时大叫一声，整个人挣扎的坐起身来，眨眼的功夫便是一身的冷汗。

这时，外面守夜的小柔听见动静连忙拿着油灯赶过来，只见自家姑娘此时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旁，白斩地额头上满是汗水，眼中满是惊恐。

“姑娘这是怎么了？”说着，小柔命其他人将屋内的灯点了，拿了帕子小心擦着自家姑娘额间的汗水，却未曾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就在这时，周沐卿突然抓住小柔的手腕，手止不住地颤抖，接着眼眸一沉轻声道：“许是今儿个受了惊吓，给我弄一碗安神汤来，让她们都出去吧。”

小柔见她额头又冒出阵阵汗水，抓着自己的手依旧颤抖不止，心中虽有些担忧也只好按照吩咐做事，只是在她转身后，周沐卿抬眼望向远处看清，只见窗户此刻关的死死的，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当小柔将安神汤端来时，只见自家姑娘此时一身白色里衣正站在窗口前，望着院子里那一缸池水正出神。

“姑娘才起身怎么又站在窗口，仔细又害了伤寒。”说完，小柔上前就要将窗户关上，却被周沐卿直接按住了手臂。

“小柔，你相信鬼神一说吗？”周沐卿这时轻声问道。

周沐卿这话问的极轻，与其说是问小柔的，还不如说是问她自己的。

听了她这话小柔先是一愣，又见自家姑娘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事情，这才轻声道：“这神鬼之说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只是对神明抱以敬畏之心总是没错的。”

周沐卿听了这话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脸看向小柔，过了片刻苦笑了声，就将人打发出去了。

屋内，周沐卿一人站在窗口依旧看着院中的一缸池水，里面许沫晟送她的花灯还飘在上面，只是偶尔一风吹过，上面趴着的青蛙微微有些晃动，几次掉入水中都被婢女捞出来，如今连颜色也淡了许多。

这时，周沐卿突然收回视线，手指在窗台上划过，眼眸一冷，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了。

要不是她重生过一此，自己也是不信鬼神一说的，可是方才眼中闪过的一幕幕画面，还有耳边回响的声音如此清晰，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冥冥之中赵玲雪想要告诉她什么。

与此同时，周家外院的胡同里，一辆马车在这里停了一天一夜，只见幕廖此时抱着双臂正靠在外面，脑袋一倒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

“公子，你该不会是一夜未曾合眼吧？”幕廖一睁眼就看见许沫晟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不远处的墙角下，眼睛望着出口，瞧着他那眼底的乌青便知这人定是一夜未曾合眼。

只是幕廖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何时似现在这般深沉过，尤其是他此时阴沉的侧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家里人。

“如果赵家的船出事不是意外，那么这背后的人心机可谓是真的歹毒。”许沫晟这时喃喃自语道，心中不禁替周家有些担忧。

幕廖听了这话，才刚张开嘴要打哈欠直接被吓回去了，连忙四下张望了一眼，慌张起身向自家公子跑了过去。

“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幕廖见他这话说的没有缘由，却也知此事事关重大，许沫晟是不会信口胡诌的。

“赵若廷心里清楚，这水路出事少之又少，再说那来往的商船哪个不比赵家富裕，这伙人既然都已经冒着风险动手了，却避开了那些更值钱的商船，独独盯上了赵家，你说是为了什么？”许沫晟这时突然转过身来小声问道，幕廖听了这话细思极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来人说除了她水性好侥幸活了下来，其他的早就没了活口，她是赵玲雪的陪嫁婢女一向忠心，定不会胡诌。如此说来，那伙人并不仅仅是为了财物，更是为了人命而来。”许沫晟这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都不禁一身冷汗。

虽说那日他已经亲眼见过姜启杀人，可是这次却是一整船人的性命，赵玲雪身为官眷，敢对她下手的，定是亡命之徒，如此想来，只怕赵若廷此刻要比他还要紧张。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是冲着赵大人去的？”幕廖见他此刻正出神，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然而，许沫晟这时微微摇了摇头，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赵玲雪回祁州那日，除了周家送行以外赵若廷并不在场，况且他是朝廷命官，不能无故返乡，那船上当然不会有他。”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对方不是冲着赵家去的，只是这港口一天之中的船只不在少数，对方能在半路动手，定是对船的行驶进程了如指掌。”许沫晟的话说着渐渐没了声音，话一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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