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德无能

许沫晟上朝不久后，姜启便突然将一落账本交到周沐卿的手上，他夫妻二人原本以为等到的会是小秦氏，却不曾想对方似乎并未有所察觉。

屋内，周沐卿翻动着姜启带回来的账目，才看了两页便眉头微蹙，只见这前几页的账目表面上看似清楚，可实则有许多地方都有出入。

况且这外面写的是半年前的账目，可是里面的字迹却不像是这么久的，可见这账本是这几日才做出来的，只是她不明便，这东西到底是经由谁的手。

“这东西，是老爷亲自交给你的？”周沐卿看着面前的账本不禁有些头疼，这话问出口自己也知道是无用。

姜启这时重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属下从外面回来时正好与老爷遇上，他直言让夫人过目，然后便去了武行。”

听到此处周沐卿微微一挑眉，反而来了兴趣。

这许家的家业多数都是祖上留下的田产庄子，凭这些是不足以支撑许家的开销，所以这些年的主要钱财来源还是靠着几家武行和偶尔走镖的生意，不过这些平日里都是小秦氏把持着，今儿个倒是破天荒送到她这里来了。

“夫人可是觉得有异？”看着周沐卿脸上此时意味深长的笑意，就知道此事另有蹊跷。

其实今日老爷将账本交给他的时候就曾心生怀疑过，这内宅一向都是小秦氏把持，他既没有让周沐卿接手的意思，却又让她过目这些账本，难不成是觉得她二人之间的矛盾还不够深不成？

然而，周沐卿这时淡然一笑，轻声道：“我的这位公公，是个比小秦氏还有心思深沉的人，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尽管小秦氏生了儿子，怕是她也当不起这个正牌夫人。”

“可是夫人别忘了，老爷是不会忍心让幼子作为庶子的。”这时，一旁的小柔连忙提醒道，说话间与姜启偷偷打量着一旁的姜启，见这人此时面色严肃便知他也是为此忧心。

周沐卿这时一边发看着账本头也不抬地道：“想让幼子不做庶子，谁也没说过一定就要抬她做正室，我这位公公的心思怕是许沫晟自己也猜不到。”

话及至此，周沐卿手上的动作一僵，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道：“昨儿个幕廖直说人找到了，如今安置在何处？”

姜启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实说明，一说道许长崎身形比同龄人身形瘦小，对从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周沐卿不禁眉头一紧，也觉得可惜了。

当年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些，也因着许长崎的走失，才让许沫晟与父亲生了间隙，让小秦氏有机可趁。

依着他的性子，许长崎如今被找到定是要与小秦氏当面对质的，只是如今将他拐走的人已经死了，许长崎又不记得当年的事情，别说与小秦氏当面对质，单凭一块胎记怕是证明不了他的身份。

“长崎的事是他多年来的心痛，虽说人已经找到了，可我怕他会耐不住性子。”良久，周沐卿才缓缓开口，话及至此，姜启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番话叮嘱后便离开了。

周沐卿将许老爷送来的账本一目十行粗略看了一遍，发现除了每月有固定的银两被做空以外，小秦氏一个人的开销就足足抵上这府上的一般。

许家也是名门，这府上里里外外的仆人加起来也有四十余人，这么多人的开销都抵不过小秦氏一个人，瞧着她身上也没几件像样的首饰，既然如此这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屋外传来小秦氏的叫喊的声音，周沐卿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声音越发近了这才确信。

“才进门几日便想着夺管家权，就算我不是当家主母，可也是这许家的老人，操持内宅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贱货就敢这么对我！”这时，小秦氏一边谩骂一边向周沐卿的主屋而来，言语毫无遮拦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妾。

不等这人再多说一句话，环颖和小柔二人连忙出去，一开门正好与小秦氏迎面相遇，眼看着小秦氏又要开口谩骂，小柔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小秦氏的脸上。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在场的人纷纷愣住了，那婆子当即被吓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之前被打的脸，怎的也没想到小柔敢对小秦氏动手。

“放肆！你一个下贱胚子竟敢打我！”小秦氏一边说着一边向小柔扑过去，院内伺候的婢女见状连忙将人拉开了，任由小秦氏如何挣扎撒泼也是无用。

“笑话，你身为妾室就是许家的奴婢，我身为许家少妇人的一等婢女，怎的打你不得！”说着，小柔看向院内的几个婢女，见这几人微微摇头便知也是不明其中缘由。

“我家夫人敬你毕竟是老爷的侍妾，这么多年在府上管理内院也是有些威严的，所以不曾主动与你难堪，可你倒仗着自己生下庶子作威作福了，今儿个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骂上门来，真不知道外面那些说你贤惠的人到底是收了你多少银子，还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说话间，周沐卿从屋里向外面张望着，这时小柔微微侧过身自与她对视一眼，见小秦氏现在也安分了不少，便命人将她和那婆子带进去，其他人也各自散去了。

屋内，周沐卿靠在主位斜眼打量着小秦氏，见她此时面色依旧有些难看，便知月子里这几日她也是劳心劳神了。

“小娘是聪明人，我也便不再拐弯自了。”良久，周沐卿才笑着道，说话间，手上的茶碗微微并未放下，见小秦氏此时并未搭话便低头抿了一口茶。

看着周沐卿此时镇定自若的样子，小秦氏刚要发作，却正好瞥见桌子上的账本，小秦氏这时面色一怔，当即慌了神。

“我还未嫁入府中，便对你小秦氏有所了解，你对我家主君如何，这么多年来你们二人心知肚明，”说话间，周沐卿将茶碗放下，眼神变得锐利许多。

“我表哥与许沫晟是故交，我与他也是相识多年，你以为，我身为他的妻子难不成还会对你巴结不成？”周沐卿这话一出口，小秦氏的脸面当即挂不住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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