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进退两难

小秦氏的人前脚刚出门，周沐卿的人就跟上去了，亲眼看着那婆子去了张家，说了没几句就被张家的人赶出去，这才紧赶着回来回话。

听了来人这话周沐卿不禁眉头一紧，异常冰冷的侧脸让在场人感到畏惧，只见屋内其他人这时暗自交换了下眼神，谁也不知道自家夫人此刻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来人管乐是许沫晟的亲信，姜启不在府上的几个侍从他是周沐卿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的话断不会有假。

她早就想到小秦氏会另想出路，只是却没想到张家会是这样的态度，周沐瑶和许沫晟让她置身事外，到底是他果真有把握化险为夷，还是在骗她不想牵连自己而已。

周沐卿正出神，只听见院外隐隐传来吵闹声，屋内人闻声，不等周沐卿吩咐小柔便跑出去瞧瞧，可是才刚出了门正好与环颖打了正面。

“外面怎么回事？夫人正在气头上，是哪个不开眼的这个时候找事？”小柔这时压低了声音质问道，说话间向门口张望一眼，却见几个婢女此时正将院门堵的死死的，看不见闹事的人是谁。

环颖这时不禁面露难色，迟疑片刻轻声道：“是冯家将冯媛送过来了，我到时院子里的丫鬟已经将人给揽在外面了。”

听了这话小柔先是一愣，回头见管乐和自家夫人正说着话，没有片刻犹豫拉着环颖的手就向门口走去。

“你这是作甚？此事还得让夫人拿主意才是啊。”环颖这时一眼就看出了小柔的心思，好不情愿的任由她拉着自己。

然而，她这话一出口，小柔突然住了脚步猛地回过头冷冷看着她，对上她此时异常冰冷的目光，环颖当即住了嘴心虚的不再看她。

“我与你二人自幼伺候姑娘，你难道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小柔这时强忍着怒意低声道，  只是有些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自是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我年长你一些，这么多年夫人也更亲近我一些，可是你我毕竟都是她从周家带过来的陪嫁，若非不信任你我，又怎会但凡是要紧的事情都交给你我去做？”小柔见环颖此时低头不语，索性将话点明，其中深意环颖自己细细思量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小柔这话一出口，环颖慌乱的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尽管小柔的话并未提起什么事情，可是言语中隐晦的意思环颖自然清楚。

“姑娘果然都知道了，她是不会轻饶我的。”过了片刻，环颖突然喃喃自语道。

瞧着她此时眼中的惊恐和无措，小柔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鄙夷。她二人跟在周沐卿的身边这么久，最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环颖自幼就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又怎会不知道此事一旦事发的后果，如今装作可怜模样又是给谁瞧的。

“不管怎么说，夫人是主子我们是奴才，身契又在夫人手上，若真是犯了大错纵使打死也是应该的，若如此真能让夫人解气也是应该的！”说罢，小柔冷冷推开环颖的手向门口走去。

此时，院门外两个婢女正不依不饶大声嚷嚷着，只是奈何许家的几个婢女和小厮堵在门口，她二人又不是对手，进又进不去，只得大声叫喊。

“你们许家长辈都放我们进来了，到了这反而被你们这些刁奴拦住，到底是大夫人善妒，还是周家规矩向来如此，不懂得如何管理下人？”为首的丫鬟这时大声叫喊道，指着挡在面前的众人便破口大骂，言语中既提了周沐卿又直指周家。

环颖和小柔听了这话对视一眼，此时二人哪里还顾得上旁的，立刻跑着赶了过去。

“我当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里撒野，原来是你，想来冯家大夫人今年越发大度了，看着年底给你们的月钱多了些，吃饱了撑着了，敢在这里大放厥词！”环颖这时冷笑一声，大声道。

话音刚落，原本揽在外面的婢女们这才让开路，只见环颖和小柔二人冷着脸走出来，身后再无旁人，那为首的丫鬟当即没了好脸色。

这婢女不是别人，正是从前跟在冯媛身边的二等女使屏翠。几人之前也曾经见过几次照面，只是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低头顺眼的人，如今竟跟着冯媛来了许家，更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这样的嘴脸。

“我当是谁，原是你，怎么你们冯家规矩就是在别人家里肆意议论当家主母的吗？”待看清来人后，小柔冷笑一声大声训斥道。

面对小柔和环颖的训斥，屏翠也阴沉着脸却不敢再多言。这两个人既是周沐卿的陪嫁丫鬟也是周沐瑶一手培养出来的，早在周家时她就知道这两个人的厉害之处，此刻人又是在许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找不快。

二人见屏翠不再开口眼中不禁多了几分轻蔑，二人这时暗自对视一眼，见屏翠身后的正停着一顶轿子，不用多想便知里面的人是谁。

自从周沐卿将冯家管着的庄子收回，冯家就活生生少了一大半的收入，又是到年底，似屏翠这样的二等女使又怎会多得什么赏赐。

环颖自然也是知道此事，所以方才的话一出口，这屏翠当即就没了声音，而这人之所以会敢在这里大声嚷嚷，还不是仗着身后的冯媛。

只可惜这人空有点胆量却没有长脑子，若冯家真的看重冯媛这颗棋子，又怎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将人送来，无名无分还不如一个卑贱的通房，好歹也是有个名分的。

“难怪奴婢如此不懂规矩，想来是仗着冯姑娘的胆子了，数日不见，冯姑娘好大的排场，进了院子却不下轿子，想来是金贵的，竟不多走一步路。”小柔这时故意提高了声音，对着那轿子大声质问道。

听了她这话，轿子里的冯媛便越发坐不住了。

虽说是纳妾，别人家也都是过了纳妾文书正儿八经从偏门迎进来的，可眼看着新年都过去了，许家却始终未曾来人。

想她如今被冯家从族谱上除了名，又如同物件一样被直接送到了许家，进了大门却无法进许沫晟的院子，周沐卿这是故意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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