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亲近郡主
“看大小姐说的，奴婢哪是那不知道规矩的人哪。”
曹婆子拍着胸脯对雅飞萱保证，一脸讨好的谄媚样子，眼底却飞快地闪过了一丝鄙夷。不过是庄子上养大的丫头罢了，还以为巴结上了什么贵人呢。听说这个嘉善郡主也是个不知道规矩的野丫头，能给她什么好！
虽然曹婆子掩饰得很好，但是雅飞萱还是察觉到了那一闪即逝的鄙夷。
她勾了勾嘴角，继续装作洋洋得意的样子，招呼着妙青：“明儿个你早点儿喊我起来，咱们在去大雄宝殿之前，先给郡主殿下请安去。”
妙青虽然不明白雅飞萱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主仆两个转身进屋，浑然不管身后曹婆子鄙夷的眼光。
夜半时分，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雅飞萱和妙青都不是睡觉沉的人，两个人立马翻身下床。妙青披了一件衣服去开门，雅飞萱刚刚穿上小衫，王嬷嬷就进来了。
外头是明晃晃的大月亮地，屋里头也没有点灯，借着外头的亮光，倒是能看得清王嬷嬷脸上佩服的表情。
“真让大小姐给说着了。”王嬷嬷压低了声音，“那曹婆子果然出去了，找了这庙里的一个小沙弥，两个人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奴婢怕隔得太近，被这两个人给察觉了，就没有听清楚。”
“左右不过是说些今日里嘉善郡主与我说话的情形。”雅飞萱捂着嘴打了个小哈欠，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让王嬷嬷看了心头也跟着一苏。
“嬷嬷可记清楚了那小沙弥的模样？”
王嬷嬷忙回过神来：“大小姐放心就是，奴婢记得清清楚楚的，妙青姑娘还认得呢。”
妙青茫然地问道：“我还认得？”
“正是呀，这几日白日间那了空和尚来给咱们送水，身后不是跟着个小和尚叫了凡的吗？就是他了。”
妙青睁大了一双眼睛：“原来是他！我竟然看不出！”
了凡和尚不过十一二岁，妙青怜惜他年纪小，每回他跟在了空身后过来送柴火，妙青都要给这小和尚一点点心吃，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倒是熟悉了。
妙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小姐，是奴婢大意了，只以为这小和尚身世可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包藏祸心。”
雅飞萱摆了摆手：“我那个大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只留下曹婆子一个人，必定会在这寺庙中留下后手，我敢肯定，这庙里头可不止那个了凡一个，必定还有其他的人。今日嘉善郡主来了的事情，兴许早就被人报到大哥哥那里去了。”
雅飞萱又打了一个哈欠：“嬷嬷快回去歇着吧，这几日辛苦嬷嬷了，曹婆子那里仍旧要烦劳嬷嬷多多费心了。”
送走王嬷嬷，妙青不仅仅有些自责，更多的是担忧：“小姐，如今七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身边缺人缺的厉害，小姐不如就答应了郡主，把那个白雪要过来吧。奴婢冷眼瞧着，那个白雪看起来挺懂规矩的，长公主殿下调教出来的人，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雅飞萱叹口气，“妙青啊，人不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她是长公主殿下调教出来的人，又送给了嘉善郡主使唤，我这般处境，要了她在身边，是使唤她还是敬着她？”
白雪为人到底怎么样，雅飞萱并不知晓，从上辈子她怎么对待雅如琴可知，白雪是个很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无疑也是长公主身边最得宠的人之一了。
她对白雪的这份恩情得好好地收着，必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用，不然一而再、再而三，这份恩情很快就会消磨殆尽了。
“可大小姐身边可供使唤的人也太少了一些。”
“你放心吧。”雅飞萱眸中狠戾，“他们现在有用着我的地方，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缓缓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真的是应该感谢雅权和自己的母亲给自己这张老天爷看了也会嫉妒的脸。
人们常说红颜薄命，她上辈子的结局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可她偏不服输，这辈子，她要是天下间知道什么是风华绝代。
早起的时候，雅飞萱果然领着妙青，在去大雄宝殿之前先去见了嘉善郡主。
嘉善郡主早就醒了，穿着一身短打扮在庭院中练剑，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正是明艳的时候，本来就生得极美的小脸蛋此刻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氤氲着汗水，腾挪间看到雅飞萱，冲着雅飞萱眨了眨眼睛。
这双璀璨如星空的眸子让雅飞萱不禁想起了某个人，心中一跳，嘴角也跟着染上了微笑。
嘉善郡主将长剑甩给了一个同样短打扮的丫头，接过樱桃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才走向雅飞萱：“飞萱姐姐可用过早膳了？”
“还不曾，想着过来给郡主请安之后，再回房用膳的。”雅飞萱恪守礼数，坚持给嘉善郡主行了福礼。
嘉善郡主侧了侧身子，只肯受雅飞萱的半个礼：“那么麻烦做什么呢？不如让丫头们把飞萱姐姐的饭食端到我这里一起用吧。”
樱桃立刻就吩咐了小丫头。
雅飞萱含笑点头应下了。
逍遥王如今是圣人面前的红人儿，他虽然不事朝政，整日里游山玩水，但一儿一女却极受器重。裴羽辰这个世子爷就不用说了，年纪轻轻已经能独当一方，比一般的皇子还要受圣人信赖。
就连嘉善郡主也深受圣人疼爱，不仅有自己的封地宣州，且这宣州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这也是前世嘉善郡主能率领义军一路杀上京城的原因之一。
雅飞萱不能明着与裴羽辰交好，但却可以与嘉善郡主成为闺中密友，前几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安然郡主，以后想来要见到安然郡主的场合多了。安然郡主必定会用身份地位来压制她。与嘉善郡主交好，倒是能改善这一局面。
如今，嘉善郡主也不知道是自己主动的，还是听了裴羽辰的话，总之她肯亲近雅飞萱，雅飞萱还是有些松了一口气的。
不一会儿，有个上了年纪的内侍领着几个小内侍端来了嘉善郡主的早膳，比起雅飞萱的早膳来说，自然丰富得多了。
嘉善郡主看了看小丫头端来的雅飞萱的膳食，面上闪过一丝不快，语气也有些生硬起来：“虽说飞萱姐姐到这庆善寺中来是给令堂做道场，理应持斋静心，可这膳食也太寒酸了一些。镇国侯府就是这么对待自己家的嫡女么？”
镇国侯雅权好歹也是朝廷大员，身为宗室之女，公然批判朝廷大员，还是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自然是大大地不妥。
白雪当即就皱了皱眉头，轻声提醒道：“殿下，谨言慎行。”
嘉善郡主嘟了嘟小嘴：“我说的本来就是嘛。”到底不敢太放肆，只让那内侍伺候用膳。
雅飞萱认得这内侍，前世和这内侍也打过交道。
内侍姓宋，原是圣人身边的秉笔太监，也不知道怎么的，嘉善郡主生出来之后，圣人就将这宋公公赐给嘉善郡主了，成为贴身伺候嘉善郡主的内侍了，这待遇可算是一落千丈了。
前阵子嫁给裴默然，她虽然没有见过嘉善郡主，但不止一次在出席皇家宴会的时候见过这宋公公，大多是替嘉善郡主回来给圣人和太后娘娘磕头祝寿或问好的。至于嘉善郡主，骨子里像极了逍遥王，从来不着家的。
雅飞萱曾经也奇怪，这好好的秉笔太监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圣人不快，下放给一个郡主做内侍。问了裴默然几次，裴默然有些不耐烦，她便再也没有问过了。
宋公公一脸慈爱的笑容，弯腰伺候着嘉善郡主用膳，还一面劝着雅飞萱：“大小姐可千万别见外，我们殿下从小到大玩得来的姑娘屈指可数，奴才见殿下和大小姐很是投缘，还望能叨扰大小姐则个，请大小姐空了的时候多和我们殿下说说话。”
“郡主玉雪可爱，待人又和善，飞萱也喜欢和郡主殿下亲近呢。”
嘉善郡主得意地冲着宋公公笑了笑：“宋伴伴何须多言，飞萱姐姐待我极好的。宋伴伴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后山瞧瞧那温泉眼，那些工匠搭建得如何了。”
雅飞萱好奇地问道：“郡主还请了工匠来？”
“虽然说有温泉，可咱们也不能露天泡着呀，那多不像话。这庆善寺的住持不许占着这温泉，说是四里八乡的老百姓冬天都要来泡一泡，能去个病根儿。我看他也是一片慈悲心肠，就和他打了个商量，我在这温泉旁边建个庄子，免费给那些来泡澡的乡亲们住，这几天这温泉就归我们了。”
嘉善郡主一脸得意：“没想到那住持就这么同意了。当然了，现在这庄子暂时建不起来，不过，宋伴伴找了工匠来，连夜在那温泉旁边先搭建个小竹屋，咱们在里头泡着澡，也不闷热。飞萱姐姐，等你今儿个礼佛回来，那小竹屋也就建好了，咱们在里头还能喝喝茶。”
雅飞萱谢过了嘉善郡主的好意，两个人默默用过了早膳，雅飞萱就与嘉善郡主告别，领着妙青来到了大雄宝殿。
因是给镇国侯的先夫人做法事，这庆善寺离京城也远着，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来，所以雅家也没有说让庆善寺封山。雅飞萱自己也不愿意因为一场法事就挡了善男信女，惹得怨声载道。
本以为今日这庆善寺也不会有人来上香，谁想主仆两个爬上了高高的台阶，却看到大雄宝殿门口站了一排丫头打扮的人。
“小姐，看这排场，只怕是京城的哪位贵人来拜佛了。”
雅飞萱点点头：“像是宫里头来的人。你瞧，那还有个小火者呢。”
妙青顺着雅飞萱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大殿侧门旁边，一个宫里的小火者正垂首侍立。
“是谁站在那里！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窥伺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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