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的身份
他即刻收敛心神，起身迎接。
“儿子请母后安。这般热的天，母后怎的来了？”
姜太后看也未看御案上的奏折，温声：“皇帝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哀家时常为不能排忧解难而伤心不已。”
醉翁之意不在酒。
绮元随暗了暗眸，陪着演这母慈子孝的戏码。
“母后躬安，便是南离之福。”
绮元随故意不去问太后来意，等了片刻，姜太后率先耐不住性子，开口。
“哀家瞧着建德，一眨眼竟都可以嫁人了，这些天来，心中常常感慨。”
她跟着叹口气：“建德自小没了娘，礼数都无人教导，前些天才闯下那般大祸。哀家嘴上不说，心里实在是心疼的紧。”
绮元随皮笑肉不笑道：“建德让母后挂心了。”
“皇帝知道哀家一片苦心就好。建德在自家胡闹也就罢了，只怕到了夏北还不知礼数，会招惹祸事。这对双生子，手脚利索，是哀家身边趁手用着的丫鬟，不如就给建德陪嫁过去，将来遇事，也好提点她一二。”
兜了这一大圈子，原来是想在绮月寒身边塞人啊。
绮元随心底冷笑，面上故作惶恐：“这如何使得？建德的陪嫁，朕自会安排。母后惯用的人，还是自己留着用方好。”
姜太后端起茶轻饮一口，也不说话。
殿外，司礼太监唱喏：“礼部尚书，兵部侍郎，前来觐见。”
绮元随霎时冷了脸，额角青筋历历。
他万万没想到，姜太后这次为了逼他，不惜动用前朝臣子。
两位老臣功佐三朝，绮元随强提起笑赐座。
兵部侍郎高云茂须发皆白，一身一品大员着的丹朱色朝服。
并不入座，而是颤巍巍跪下：“老臣，是来请陛下恩准，告老还乡！”
礼部尚书魏丞比高云茂年轻几岁，却也是辅佐先帝南征北战的功臣。
他也随之跪下。
姜太后嘴角勾起轻笑。
这两人朝中势力盘根错节，门下士子满天下，如此施压，不怕皇帝不妥协。
果然，良久，皇帝颓然坐回龙椅，看向她，面无表情：“母后，可否替朕，劝劝二位。”
姜太后悠然置盏：“高大人魏大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瞧你们二位，这会子说的什么丧气话。二位还可辅佐皇帝千秋万代的。”
“公主殿下，这二位，乃是太后娘娘体恤，让您带去夏北以供使唤。”
陆德福一张老脸，笑的快僵了。
绮元随迫于压力应下太后，回去后便摔了个平日最喜把玩的端砚。
可谓盛怒。
陆德福刚从随帝那战战兢兢的退下，生怕到了这儿又要被迁怒。
绮月寒面色清冷，看着眼前乖巧而立的一对双生子。
若非迫不得已，父皇绝不会在莲心珍珠之后，还答应太后塞人到她身边来。
扬唇一笑，绮月寒坦然接受：“既是太后祖母盛恩，建德岂有不受之理？劳公公回去转告太后祖母，建德感激得很。”
“这对双生子，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你们跟着本宫。日子自是比不得清宁殿好过，往后可别嫌受累才是。”
“能伺候公主殿下，奴婢等开心还来不及呢！”
绮月寒扯了扯嘴角，懒得做戏，打发了人下去安排住处。
一转头，忽的看见檐下立着个人，半边面具遮挡下的脸看不真切，瞧着却不大是高兴的模样。
“使臣大人？”
赫连潭薄唇紧抿，自阴影处走出来，声色沉沉：“为何收下那两人？”
绮月寒蹙眉：“这与大人有何干系？”
“之前的教训公主都忘了不成？”
绮月寒冷冷道：“本宫的事，用不着阁下指手画脚。”
一个夏北人，如何能懂她的苦衷？
太后送来的，不是两个监视她的丫鬟，是前朝沉甸甸压在父皇肩上的威胁。
绮月寒不欲多说，转身离开。
她身后，赫连潭垂首良久，唇畔勾起苦笑。
一腔关心，竟成了自作多情。
齐天在身后不敢吱声。
直到他冷声开口：“齐天，你很闲么？”
齐天：“……”
若不是看他难得一副苦恼的样子，真想骂人。
两人回到屋内，齐天才将查到的消息道出：“我按你的吩咐，顺着那火漆查下去，果真查出了些端倪。”
赫连潭并不意外，倒了杯冷茶灌下：“查到什么了？”
“这火漆曾为南离军中所用，后来渐渐失传，直到多年前，南离第一情报组织七星阁兴起，才重见天日。”
“七星阁？”
“不错！七星阁号称上至帝王秘辛，下至江湖宵小，无所不知，无所不卖。那杏花苑便是七星阁打探消息的场所之一。”
赫连潭皱了皱眉，如此，倒也能解释容策为何知道这么多。
只是，七星阁与他素无瓜葛，那容策是何人？
何以突然拉拢于他？
似看出他心中所想，齐天：“那日白衣男子的身份，却是查不到。不过想必在七星阁中地位不低。”
“嗯。”
赫连潭颔首：“暂且不管容策了，他既无敌意，咱们也犯不着和七星阁作对。”
齐天点头称是，片刻后，又想起一事：“对了，此前你我和贵女一起谈的那桩生意有后话了，石敢当派人来信，要咱们明日过去一趟。”
绮月寒之前的香料卖的极好，不久后她便又制出了可口服的新品，可解忧枕之症。
而石敢当除了每月将分红送上门来，其余事一概不拿来扰人清净，着实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
突然要他们过去一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赫连潭不敢耽搁，当即让齐天去叫绮月寒。
齐天应好，跑出去两步才反应过来……
凭什么你们两口子拌嘴，要本公子当传话筒？
愤愤的骂了两句，终归还是认命的去通传了，谁让他就这么个知己。
绮月寒刚安顿好双生子，听得齐天道生意上出了问题，哪敢怠慢，换了衣服便同齐天一起出门了。
待到了药铺，绮月寒开门见山：“石掌柜，匆匆叫我等前来，可是新药出了什么问题？”
石敢当面露难色：“这……不瞒贵人，确实是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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