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跟随离开
巫奇就是其中一个。
他好赌，早些年把老娘的棺材本都赌了进去，老娘也让他气死了，从此以后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整日泡在赌坊里。
赌坊里的人都好说话，笑眯眯好酒好茶伺候着，等他赌了个昏天黑地，头晕脑胀的时候，打手便拿着他签下的借条来找他了。
那巨额数字让他一激灵醒了，却也来不及了，那些人威胁他不还钱就要砍断他的手脚，让他上街去乞讨还钱。
正好山寨的人路过，和他是熟识，他死缠烂打，好求歹求，总算说服同伴带他上山。
在荆玉宇面前，他也痛哭流涕，再三保证了再也不会烂赌。
那几年，确实是忍住了的。
可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连空气都浮躁着人心，他一时技痒，没忍住去赌了两把。
没想到又是万劫不复。
短短一晚上，他便输了把自己命赔进去都赔不起的钱。
赌坊的人不知从哪打听来消息，知道他住在驿站，便威胁他还钱，否则就把他断手断脚，拉到驿站门口耍杂。
巫奇眉头紧皱，叹了一晚上第不知几次气。
同屋的少年笑嘻嘻问他：“巫奇哥，你这是找了婆娘了？怎么愁眉不展的？”
“去去去，臭小子，你懂什么！”
“哼，我是不懂。今儿倒是有个人，说要给我银子，让我给他办事，我想着我们都跟着老大给朝廷办事了，还稀罕他的银子么？理都没理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巫奇眼珠子一转，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那个人说，给你银子？”
“是啊，说只要到时候看到皇上的时候，我能说几句话，他就给我大官当！老天爷，见皇上，我肯定心都要跳出来了，哪还有功夫给他说什么呀？再说了，当大官那不得皇上给才能么。”
“那个人有没有说，怎么找他？”
“哦，他让我再考虑考虑，明天还会来找我，我才不考虑呢。”
巫奇心里乐开了花，一巴掌拍在少年后脑勺，乐呵呵：“你小子，傻人有傻福！明儿我替你去。”
少年摸着脑袋疑惑：“为什么要去啊？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你是真傻啊，你想想看，咱们现在是什么身份？是朝廷亲自请回来供着，要当大官的！人家肯定得巴结咱们不是？”
巫奇心里很明白，这保准是那个人有求于人，这不得狠狠宰一笔，让对方把自己欠的赌资还了，他都对不住自己！
第二天，那人果然来了，守在驿站后的小门里，贼眉鼠眼，四下张望。
他径直走到那人身后，冷不丁出声：“喂，干什么的？鬼鬼祟祟，想干嘛！”
那人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舒了口气，随即笑眯眯：“是这样的，我昨天托位小兄弟替我办事，今天在这等他。”
巫奇眼神微闪，凑近，用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你的忙，我帮了。不过前提条件是，你得帮我还债！”
徐太宰看着眼前毫不掩饰贪婪的男人，勾唇：“那是自然没问题的。看来兄弟你才是真正的明白人。”
贪的人好啊，人贪，才容易拿捏。
京城暗处悄然酝酿的阴谋，赫连潭还一无所知，他现在头疼的另有他事。
“你真要走？”
司空夜垂眸，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眼中的光也消散了，麻木点头。
“司空家每天一封加急信催我带你回去，你走了，我怎么交代？”
“我会修书一封，说清楚。”
他嗓音沙哑，颓废自嘲。
赫连潭叹了口气：“也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散散心也好。”
慧心一走，司空夜便像成了行尸走肉，他知道慧心失忆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不想再见到他。
他也没勇气再跟上去。
可每日这般浑浑噩噩，又让他痛苦不堪。
眼看着临近京城，他才提出要独自离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修养。
都说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赫连潭也知劝不了，索性同意。
司空夜一人一马孤身上路，漫无目的，天地漫漫，却不知往哪里走。
走了一会儿，忽听见身后有马蹄声。
皱着眉转头，却发现是白素素。
他冷了脸：“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白素素泪光闪烁，装柔弱：“公子，奴家除了跟着您，还有什么去处呢？”
可司空夜对她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只冷冷道：“与我无关，你若再跟着我，我便将你卖去青楼。”
“你！”
白素素欲生气，忽又止住，柔柔一笑：“这路也不是公子你家的，怎么能说奴跟着您呢？奴家只是恰好跟公子同路罢了。”
司空夜皱了皱眉，不欲再纠缠，低喝一声扬鞭远去。
身后白素素吃力追赶，他却视若无睹。
虽然心里明白，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全怪白素素，可人在极端绝望的情况下，总得有个宣泄，才能活得下去。
赫连潭暗中让十二卫跟着司空夜，倒不太担心他的安危，只是唏嘘，司空夜自小泡在蜜罐里出生，此前经历过最大的挫折，恐怕也就是斗蛐蛐输给人家了。
慧心这件事，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想明白。
绮月寒浅笑安慰他：“人总要有个成长的过程，我们不是司空夜，怎么能判断他是否做得到。殿下以为？”
赫连潭宽慰不少，接下来的路程，因景色宜人，又没了忧心事，过得颇为舒适。
和不会看人脸色还爱找麻烦的容策一比，上官岑简直就是自律清醒，十分自觉的不往两人面前凑。
赫连潭难得有了和绮月寒独处的时间，心中欢喜，连轻刃都咋舌，觉得自家主子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沉浸在这柔情蜜意中，赫连潭忽略了许多小细节，若放在以往，他肯定能注意到。
可如今……
上官岑抬头看天，几只鹰盘旋着飞过，看似正常，实则跟了他们一路。
但他现在跟着赫连潭，是为了查容策，多余的事并不想管，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并未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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