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深夜试探
容策怔怔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心中，却仿佛在油锅里煎熬一般。
大抵是他作恶太多，报应不爽罢。
目光渐渐转为冰冷，容策走向绮月寒。
绮月寒只当他不答应，心底一叹，手中用力将簪子扎进。
猛然，手腕被用力拉住，簪子也被狠狠抛向一边。
多情的桃花眼满是悲伤，紧紧看着她，忽勾起一抹笑：“好，我救。”
簪子抛在地上，清脆一声伶仃。
绮月寒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眼中浮起细碎笑意，真挚看着容策：“谢谢你，容策，你是个好人。”
容策手背青筋暴起，冷淡抿唇。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件事，公主欠我一个人情。”
“那是自然！”
绮月寒顾念赫连潭安危，有些心急，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容策，你打算怎么救人？”
容策眼中几欲喷火，沉沉吐了口浊气，用力将折扇合起，沉声：“来人！”
墙头跳下四五个人来，面覆青铜面具，无声无息跪成一排。
绮月寒有些尴尬，这些人一直在不成。
刚才那些事，他们岂不是都听见了。
反观容策倒是丝毫没有这方面顾虑，绮月寒不知，这些人被称作哑奴，乃是自小便毒哑了当做死士培养的。
除了主人命令，对其余事一概不关心。
容策脸色阴沉，看了绮月寒一眼，才颇为不情愿下令：“命灵玉打探崇明殿消息，探知赫连潭安危，速来报我。”
哑奴领命而去。
绮月寒怕惹怒他，小心翼翼试探：“容公子，灵玉是？”
“宫中亲信。”
容策闭目养神，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绮月寒便也就识趣不问。
早知容策神通广大，但没想到在宫里也有亲信，这天底下还有他手伸不到的地方么。
等待回信的过程漫长，尤其是两人都没说话，显得分外尴尬。
以往容策总是不会冷场的那个，今天想必是真气的不轻，一句话不肯说。
心底暗暗想着绮月寒会先开口，毕竟她还有求于人。
然而枯坐一盏茶的功夫，谁也没出声。
容策沉不住气了，悄悄打量绮月寒，却见她支着额发呆，眉间沟壑浅浅，满是担忧。
担忧谁自是不言而喻。
无端又把自己气的不轻，容策一拍桌子起身。
绮月寒恍然惊醒，期待看向他：“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容策深吸一口气，绷着脸：“没有。”
话音刚落，一个哑奴翻墙而入，恭敬跪地递了封密信。
绮月寒按捺住焦急，殷切：“信上说了什么？”
容策拆开信，一目十行扫过，脸色沉的更厉害。
他指望着灵玉带回赫连潭身死，再不济也是日子不好过的消息。
然而灵玉却说，除了人身自由被限制，赫连潭平安无虞。
灵玉怀疑宫中有人为赫连潭打点过。
“容公子，三皇子到底怎么样了？”
容策攥紧信纸，没好气：“死不了。”
他本想说以赫连潭的能耐，他不去救也能好好的，但怕绮月寒以为他在推辞，又要寻死觅活。
纠结片刻，闷声吩咐哑奴：“告知灵玉，协助赫连潭，救他出来。”
绮月寒面露欣喜：“容公子，多谢！”
容策怕再看到绮月寒，因为别的男人而对自己笑的模样，会忍不住改命令让人去杀了赫连潭。
攥紧掌中折扇，他冷冷：“公主现在如愿了，不必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了罢。”
绮月寒一僵，讪讪：“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对你不住。”
她不想拿迫不得已当借口，即便不喜欢容策，这件事确也是她欠容策的。
容策冷哼未语。
……
崇明殿。
赫连潭放下手中书卷，揉了揉眉心，心中隐隐不安。
皇帝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不管不问，任由太子和他小动作不断。
便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皇帝在想什么。
也许是皇帝不过问的态度让守卫心底犯了嘀咕，虽没说要杀他，但也未说要释放他。
宫中之人趋炎附势，守卫对他的态度便渐冷淡了。
赫连潭如今行动捉襟见肘，更为难的是，绮月寒回京，他却不能再和暗卫通信。
一想到绮月寒回京后见不到他，还要为他担忧，赫连潭便心急如焚。
拿不定皇帝心思，他心中暗暗筹划逃出去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先见到绮月寒，报了平安再说。
只是崇明殿虽是冷宫，要脱身却也难，除却宫廷内巡逻的金吾卫，还有外面看守的护卫。
赫连潭起身，推开门缝些许朝外看去，几个守卫正在凉亭里打牌九，但却时刻注意着他这边。
微一犹豫，赫连潭合上门，决定等夜深了再看。
眨眼华灯初上，守卫也换了两班，赫连潭吹灭了灯，将枕头塞在被子底下，做出有人在睡的假象。
轻轻推开门一角，守卫一丝不苟巡逻着。
赫连潭沉眸，心中掠过数个支开守卫的方法。
猛的，墙边传来动静，两个守卫闻声而去：“谁在那里？”
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二人二话不说追了上去。
剩下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更加戒备。
却将赫连潭身上的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赫连潭皱眉，是谁？
是在帮他还是？
无论是什么目的，机不可失，赫连潭拉上蒙面的黑巾，隐匿气息，翻上房梁，从窗户跳了出去。
猛的，他骤然倾身，贴紧墙角，放轻了呼吸。
一队金吾卫正巧巡逻过去，忽然在崇明殿前停下，带队之人和殿内两个守卫交谈：“阿大阿二，怎么就你们两个？他俩呢？”
崇明殿守卫：“刚好像来了个小蟊贼，追去了。我说，大人，你们巡逻可得注意些啊，近来皇上看重，万不能出了差错。”
“那是那是，多谢老哥提点。”
两人就此闲谈起来，赫连潭正对着金吾卫队长，稍有动作就会被发现。
手臂肌肉绷紧，他一动不敢动，汗水顺着脸颊滑下也不敢去擦。
猛然，他瞳孔微缩。
一滴汗在下巴出汇聚，终究力有不逮，向下坠去。
赫连潭脑中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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