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皇后驾到
他转向绮月寒，目带探究：“建德消息倒是灵通，你是如何得知？”
绮月寒看着他身后捏了把汗的童贯，不慌不忙扯谎：“臣女与殿下许是夫妻一体，心有所感。”
这话骗愚民尚可，骗他倒也敢。
赫连御笑了笑，并未深究。
“既然你有法子解毒，便快瞧瞧。”
承德殿内，绮月寒伸手为赫连潭把脉，心下微沉。
过了一夜，毒素更为深入，仔细看，赫连潭指尖微微泛紫，腿也僵硬的像石头。
朗太医匆匆被叫来，心底叫苦连天，可比起绮月寒，他更怕的是皇后。
来之前，皇后便提点过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绮月寒松开赫连潭，起身向皇帝行了个礼，脸色凝重：“陛下，三皇子毒已入心肺，妾身需施针排毒。”
朗太医撇了撇嘴，轻蔑一嗤：“公主一介女流，当真懂医术么？三皇子身份何其尊贵，岂容您胡闹，若是出了差错，谁承担得起。”
太医院有一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岁数越大的越受尊敬，年轻大夫入了太医院，多被一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打发去打杂，三年五载才能正式为宫里贵人们请脉。
更何况绮月寒还是女子，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夏北，更让人轻视。
朗太医洋洋得意看着绮月寒，在他看来，这小姑娘就算侥幸猜对了三皇子是中毒又如何？
没几分本事，可解不了这毒。
绮月寒却未像他想象中那般动怒，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回敬：“照朗太医的意思，天底下治病救人的，倒不是大夫，而是男人。昔有义妁鲍姑，又比男子差了多少？”
朗太医冷哼：“公主误会了，老臣并无轻视这几位先人之意，只不过，公主过于年轻，难道想自比这几位先人不成？”
况且，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想着，这四大女医，除了学医之人知晓，天下人所知者几耶？
女子之流，可有如医圣药王等大名鼎鼎的？
只是这话若说出口，他难免会被皇帝责斥，便阴阳怪气的讥讽绮月寒自比先人。
赫连御眸中情绪不明，却未出声阻止。
他亦想听听，绮月寒能如何应对。
绮月寒若和朗太医继续争辩，于医术造诣上女子不输男子，未免落了圈套，要被朗太医绕进去。
朗太医幸灾乐祸看着绮月寒，一派挑衅。
沉默良久，绮月寒淡淡垂眸，轻笑：“本宫听闻朗太医诊定三皇子并非中毒，而是中暑，不知随便换个太医院刚来的年轻大夫，是否还会是这般诊断。”
朗太医脸色一僵，冷哼：“老臣于用毒这类下三滥手段并无研究，诊断有误，亦不丢人。”
“哦？”
绮月寒嗤笑：“本宫倒是听说朗太医出身江湖乡野，因替苏家人解了奇毒声声慢，得以入宫。怎么，现在倒认不得此毒了？”
她话刚落，朗太医已面无人色，骇然惊变，扑通一声跪下求饶：“皇上，老臣，老臣冤枉……”
心底却十分憋屈，苏皇后送他入宫时，分明说好了会将他那些来历粉饰干净，此刻却被绮月寒在皇帝面前抖出。
至于绮月寒为何会知道，却是灵玉离宫前给她提了个醒。
太医院的太医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去替皇后遮掩，若不是皇后给的贿赂太多，就是有把柄握在皇后手里。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果然查出了端倪。
朗太医擦了把冷汗，自顾不暇，不敢再找绮月寒麻烦。
却说绮月寒今日前往稷下学宫，虽未惊动他人，但赫连恒下学后，侍从仍是向他说了。
赫连恒打听清内情后，既心疼兄长遭遇，又内疚自己帮不上忙，闷闷不乐，回到宫中。
万贵妃躺在榻上阖目养神，听到动静瞥了他一眼，美眸流转，颇具威严：“恒儿，今日先生都交代了那些课业。”
赫连恒转身看她，眼睛一亮。
他母妃家世显赫，是宫中唯一能与皇后分庭抗礼之人，皇后也识趣，平日里不来招惹她。
万贵妃雍容华贵，性子却懒散，不欲搀进宫里这些腌臜中，与皇后倒也相安无事。
赫连恒犹豫片刻，走过去伏在万贵妃膝头，讨好撒娇：“母妃，儿臣在学堂里就已经将课业做完了。”
万贵妃觑了他一眼，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笑：“乖。”
“母妃……”
赫连恒跑到躺椅后，殷勤按摩万贵妃肩膀，像小狗一样。
知子莫若母，万贵妃懒懒抬眸，轻笑：“这是闯了什么祸？”
“恒儿没有！”
赫连恒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母妃应该知道三哥的事吧。三哥待恒儿极好，母妃也常教导恒儿要知恩图报。恒儿没本事，只能来求母妃……”
万贵妃慵懒撑在额角的手顿了顿，笑意淡了些许：“本宫素来不掺和这些事。”
“母妃，就当恒儿求您了，您要是不帮我，我明就不去学堂！”
“你威胁我？”
万贵妃斜睨一眼，赫连恒便噤若寒蝉，一只手却不住的在她肩膀上挠啊挠，眼里满是请求。
“……”
万贵妃性子淡，除了这个孩子，万事不上心，再加上赫连恒这副模样，心早就软了。
无奈，她叹气点头。
赫连恒大喜，拉着万贵妃的手便要走。
万贵妃无奈摇头，看着赫连恒的目光却十分宠溺。
承德殿内，绮月寒将朗太医驳的哑口无言，正要取银针，门外通传：“皇后驾到。”
苏皇后得知绮月寒请动了尚章时，心知她的那点子手段定被皇帝知道了。
她生怕绮月寒在皇帝面前添油加醋，慌忙带着人来看情况。
赫连御见了她，脸色果然不大好看，眼底暗含警告。
苏皇后噤声，俯身行礼。
好在她发现赫连御并没有当众给她难堪的意思，再一看绮月寒持着银针，目光一转，隐蔽的瞥了朗太医一眼。
朗太医会意点头，心底却叫苦。
绮月寒不再理会他们，专心挑拣银针。
针灸之法可不像瞧着那么简单，好似随意扎几针人就好了。
细节到针的大小粗细，及穴位分毫之差，都有天壤之别，是十分耗费心力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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