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找他算账
说罢,头也不回离开。
苏玉溪脸色铁青,愤然扯下帘布,发泄般狠狠踩上几脚,仿佛那是容策一般。
“不解风情!”
容策虽对她抛出的橄榄枝视若无睹,苏玉溪却愈发觉得,与他合作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苏玉溪心中谋划,若是能将容策拉进自己的阵营,那定是如虎添翼。
到那时,便也不必因太子太过草包而忧心了。
只可惜她这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容策压根不理睬她,递上去的拜帖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送去的礼物倒是照单全收,却连句回话都没有。
苏玉溪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过,心下着恼,却愈发觉得容策是有本事的人。
越有本事的人脾气才越怪。
她想方设法拉拢容策,为此频频入宫,也确实未将当日所见之事说出去半个字。
容策似对她态度略有和缓。
苏玉溪心下得意不已,她就知道,没人能拒绝她,这容策装的清高,到头来不也有所松动么。
然而她频频入宫,托的是给皇后请安的说辞,苏皇后自然听到了些风声,当即把人叫到跟前来提点。
“本宫听说溪儿近日与赫连潭身边那个医师走的有些近啊。”
苏玉溪心中已视容策为自己人,颇为自得,笑道:“皇后姑母,溪儿都打听过了,他与赫连潭其实是两路人。此人本事不凡,若能收为己用……”
“胡闹!”
苏皇后脸色冷凝,毫不留情斥责:“我知你自小便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不肯将别人放在眼里。可那人来历不明,危险至极,你身为苏家人,怎可胡来!”
苏玉溪有些不忿,可对上苏皇后盛怒凛冽的眸子,便识趣的将反驳的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溪儿省得了。”
心下却不以为意,苏家这些年将宝都押在太子身上,结果太子是个不争气的。
正是因为老一辈的人自以为是,畏畏缩缩,如今苏家才会处处被人压一头。
苏皇后说她自持聪明,不错,她是有些自负,但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选择没错。
将她的敷衍看在眼里,苏皇后心下一叹,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偏殿,赫连潭按时服下容策开给他每日食用的药,眉峰紧拧。
这药古怪的紧,第一次吃时,只觉难以入口,可后来愈吃愈习惯,甚至刚入腹那段时间,精神都好了许多。
相对的,却是在药效过后,整个人都有些萎靡。
赫连潭私底下找太医看过,都说是宁神养心的方子,并无不妥,这才敢继续吃下去。
那上官岑行事诡谲,常常见不到人影,赫连潭一见到他就会想起绮月寒,心中便又一阵绞痛。
倒是乐得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药吃下后,心中一阵舒坦,仿佛飘在云端,赫连潭仰头微眯眼感受了一会儿这感觉,忽听到外头传来人声。
为让他静心修养,赫连御派了不少宫人伺候,却都会自觉在他独药过后退下,留出休息时间。
赫连潭强打起精神,走到窗边望去,却看到容策正低头和一女子说话。
那女子容颜昳丽,巧笑嫣然,赫连潭认出是苏玉溪,心下一惊,不动声色退回屋内。
照回来时齐天给他恶补的认知里,苏家是太子党羽,与他素来不对付,那苏玉溪更是曾被绮月寒当面为难,对他二人恨之入骨。
而此刻,这两人竟搅和在一起了。
赫连潭本就不信容策,当下疑心再起,目光落在药碗上,一沉,转身将药尽数倒进花盆中。
心怀不轨之人给的药,他竟吃了这么久,回想起来自己都心惊。
赫连潭听说过有些慢性毒药,长年累月加在饮食中,寻常大夫根本难以察觉,待毒发时,已是无力回天。
兴许容策给他的这药,也加了慢性毒药。
他私自将剩下的药都倒了,装作一切如常模样。
第二日,容策照常给他把脉,忽似笑非笑看他:“殿下今日可吃药了。”
赫连潭面无表情,淡淡:“吃了。”
“当真?”
赫连潭索性阖眸不理他。
容策嘴角笑意加深,意味深长:“别怪我没提醒殿下,耍小心思,到头来吃苦的可是您自己。”
被无视,他也不恼,不紧不慢收拾了医药箱离开。
赫连潭皱着眉看他的背影,心底狐疑愈发明显。
他每日吃药的时辰不定,却总是在午时左右。
现今已是午时三刻。
猛的,赫连潭捂住喉咙,费力干呕了一声。
喉咙间忽然发痒,手脚一阵痉挛,不受控制的颤抖,身体内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密密麻麻渗入骨髓的痒,
心底升起一阵渴望,仿佛急需什么东西去抚平。
门外看守的轻刃听到动静跑进来,吓了一大跳,急忙扶住他:“殿下,您怎么了殿下!”
赫连潭瞳孔放大,目光涣散没有聚焦,猛然推开轻刃,几乎算是连滚带爬的跑到柜子边,颤抖着翻开抽屉,翻出一包药粉,拆开便往嘴里倒。
轻刃大惊失色:“殿下,您这是!”
苦涩的药粉滑进喉咙中,大半狼狈撒在身上,赫连潭骤然脱力一般瘫软在地上,目光迷离,带着些许飘散,舒服的叹了口气。
轻刃浑身颤抖,跪倒在赫连潭跟前,嗓音沙哑:“您这是怎么了。”
赫连潭抬起手,不自觉的颤着,眸光冷厉:“是这药。”
容策给他的药,果然有问题。
方才那症状,赫连潭几年前在云南剿匪时曾见过,当地人抽食一种用罂粟做成的旱烟,长此以往,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整日只想着抽几口烟。
当地人烟瘾犯时,便如他方才那般,如有万蚁挠心,生不如死,非得鸩酒止渴。
以他方才的反应来看,这毒瘾,十有八九,已深入骨髓。
轻刃大怒,眼眶赤红,咬牙切齿:“那畜生!我去找他算账!”
说罢,怒气冲冲往外走。
赫连潭欲拦,他却已施展轻功离开。
轻刃沉着脸大张旗鼓走到容策住的偏殿,径直踹开门。
门外,容策淡然饮茶,仿佛早预料到他会来一般,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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