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落人口实
很快，便在苏家把控的朝堂站稳了脚跟。
此前他便政绩斐然，和太子相比，更加深得人心。
且几只老狐狸心底都明白，寇准站队皇后，说难听点，是为了一己私欲。
武官一世功勋再高，不过也就谥文忠。
文官却是想入太庙，名垂青史。
再加上赫连潭与文宗之首尚章关系匪浅，文官便自然而然站到了赫连潭这边。
椒房殿，苏皇后满身华贵配饰，流光溢彩，便是她封后时都不曾这般气派过。
此刻，却是气的将头上的玳瑁摘下狠狠砸在地上，怒骂：“本宫一时心软没能杀了赫连潭，倒让他现在碍了眼！”
苏皇后有苦自知。
容策放权给她，其中多少诛心之思。
因这一方玉玺，苏丞相与她隐隐有貌合神离之感。
一开始苏皇后还洋洋得意了几天，容策一走，朝中异样的声音便多了起来，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连忙向母家示好，一番做小伏低，才将关系修补好。
可如今实际上做主的，却成了苏丞相。
对于一个尝过权利滋味的人而言，这无异于让她拿刀割自己的肉。
尤其是她原本打算杀了赫连潭，向来不理世事的司空家却出面敲打，让她不得不忍下。
现在倒好，放虎归山。
赫连潭一回来，朝中势力便迅速分成两派，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苏皇后气的美目通红。
太子讷讷立在一旁不敢说话，还是苏丞相轻笑出声。
“你一个妇道人家，担心过头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如今站在赫连潭身边的，多是看在尚章的面子上。赫连潭手上又无兵权，能有什么威胁。”
“可是……”
“好了，莫要杞人忧天。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寇准牢牢握在手里，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好怕的。”
苏皇后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再说话，心下却一阵惶然。
确如苏丞相所言，赫连潭现今手中并无实际兵权，处境堪忧。
司空夜这几日帮扶着忙前跑后，大抵连自己都没发现，此前身上那股子浪荡游子的气息，已经一扫而尽。
“衢州这几县都有你的旧部，若要招兵买马，从这几处开始最为合适。”
赫连潭淡淡：“我一不造反，二不杀人，招兵作甚。”
司空夜急道：“唯有手中有兵马，才有底气和太子做对啊！”
“父皇是中毒了，不是死了，此时招兵买马，岂非成了狼子野心。”
赫连潭目光沉沉，却一瞬点醒了司空夜，他讪讪：“是我考虑不周了。”
两人正商谈着，谢荣倚在门边敲了敲。
他身形愈发消瘦，白袍伶仃挂在身上，宛如一株孤竹。
“师兄，你怎么起来了，身子可好些了？”
值得欣慰的是，谢荣双目只是暂时性失明，在上官岑的妙手回春下已经恢复如常。
谢荣点了点头，淡声：“我要回谷了。”
赫连潭微愣。
“师父本就不喜咱们入世，如今他走了，我亦管不了你。不过他的尸骨，我会带回谷中安葬。”
伤痛似沉淀成了他骨中一抹称之为沉稳的东西，谢荣目光波动，勾起一抹笑：“家里总也要有人看着。”
赫连潭胸口闷痛，扯了扯嘴角，轻笑：“也好。”
“对了，此前你失忆了可能不知道，南离皇帝还在谷里。”
赫连潭一怔，他恢复的记忆中，似乎确实有他求谢荣到南离皇宫救人的一幕。
可具体为了什么，却又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仿佛被人用锯齿割过，和某个人有关的信息，一丝不剩都被割开。
默了默，他道：“我知道了，师父的后事，我也会回去料理。”
谢荣点了点头，未再多说，牵了匹瘦马上路。
当日容策到谷中带走訾阳华时，绮元随恰在后山，几日不见訾阳华回来，已有些焦急。
他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訾阳华已身死的消息。
訾阳华视他如知己，他亦然。
两人虽一在江湖，一在朝堂，对天下事的见解却出奇一致，惺惺相惜。
绮元随沉默许久，摇头一叹。
谢荣扶灵而归，依訾阳华的意思，要将他葬在后山桃林中。
花已尽，连果实都化作春泥，树上留着黑红的叶子，半分赏心悦目也无。
绮元随在林间坐了半日，回去便染了风寒。
訾阳华怎么说也是一谷之主，山下几十户人家平日里都受他照顾生活，他的葬礼虽不隆重，却也繁琐。
谢荣独自打理一切，忙的也不曾注意。
倒是第二日赫连潭便来了。
赫连潭一身麻衣，在訾阳华碑前烧了三炷香，沉默许久，却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磕了三个头。
赫连潭发现绮元随感染了风寒时，风寒已有些严重了。
绮元随掩唇咳了几声，看着赫连潭，莫名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彼时他将女儿托付到赫连潭手中，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后来这些事。
良久，他一叹，指着床边座位：“坐吧。”
赫连潭将风寒的药和热水放在床边，老老实实坐下。
“你……当真失忆了？”
赫连潭点了点头，随即，迟疑着又摇了摇头。
“记起了一些。”
绮元随无言以对。
“我听你师父说，你下山去找月寒了，她，可还好……”
赫连潭陡然一阵心绞痛，脸色苍白捂住胸口。
“她……”
绮元随叹了口气，也不强求了。
他已在谢荣那得知了赫连潭现在的情况，只是唏嘘，上苍为何要如此作弄有情人。
夏北如今的局势他也听说了一些，心中不由更加担忧南离。
姜太后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狠辣老道，明着倒出不了大乱子。
他只怕，姜太后会为难太子。
绮怀阳性格刚直不屈，率兵回京定忍不了多久，为了他的安危，极有可能出兵围京。
到那时，才是正中了太后下怀。
太子率兵私自回京，光是这个罪名，就够姜太后做足文章。
只求绮怀阳能隐忍些。
南离宫中，一老妇目光阴鸷，立在宫门城头，远远看着城外驻扎着的一队精兵。
房嬷嬷阴测测：“太后娘娘，这太子殿下带兵回京，是为大逆不道，您何不借此机会除掉他。”
(https://www.24kkxs.cc/book/4238/4238270/11110825.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