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别开玩笑
左右邻居看了都惊奇不已，他们是知道绮月寒这些天在王家帮衬的，再加上王婆毫不吝啬的夸奖推崇，绮月寒的医术迅速在这小村庄里传开了。
镇上的大夫诊费高的离谱，寻常人家宁可病死在床上，也不愿去看大夫，听说绮月寒诊费只收了一枚铜板后，许多人心中便活络起来。
几乎每天都有人上门求她看病，又都不相信她收费低，总要问许多话。
绮月寒对上门求医的人来者不拒，但被问多了也很是头疼，略一思索后，干脆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广开诊路。
“咳咳咳，月仙子，老婆子这病，还有得治么？”
绮月寒对村民屡次纠正不该的称呼选择性忽视，垂眸写了张方子，交给她，温柔一笑：“婆婆放心吧，您应是夜里贪凉，又积了食，吃两贴药就好了。”
老人连声道谢，走向一旁，忽又转回来，脸色有些局促：“这，这一帖药多少钱啊。”
一旁晨星忙着给病人抓药，抽空抹了把汗，笑道：“您量力给个意思就行了，这些药都是我们自个儿上山采的，不值几个钱。”
背后排队待诊的人听了，无不接头交耳，有人说那谁家抓回去的药，在镇上药铺里要二两银子，在这一吊钱就买回去了。
绮月寒叹了口气，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不厌其烦的再次站起来解释：“乡亲们，我给大家看病，不是为了挣钱。药铺里的药贵，那是因为采药是一件辛苦又危险的事，也请大家回去后，莫要到镇上去声张，为难药铺。”
众人齐声道好，都表示理解。
一直到晌午，人群才略略退去，绮月寒揉了揉胀痛的肩膀，扶着小腹缓慢起身。
门外跑进一个汉子来，挑着两个箩筐，一边装着鸡蛋，一边装着些蔬菜瓜果。
那汉子有些眼熟，绮月寒正迟疑，他忽跪倒在面前，磕了几个头，呜呜哭起来：“仙子姑娘，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你，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娘子吧！”
绮月寒恍惚想起，这男人正是在土地庙前撞见求药签的人。
忙走过去扶起他，哭笑不得：“您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我并未记恨于你。”
汉子连连点头称谢，有些局促的将篮子里的东西推到她面前，面红耳赤：“仙子姑娘说的对，那庙里求来的药签一点用处没有，我娘子眼看要不行了……小人听说您医术高明，没有法子厚着脸皮来求您。”
绮月寒叹了口气，温柔点头：“我现在就随你去。”
汉子感激涕零，眼看又要跪下，绮月寒忙搀止，笑道：“你带了这许多吃食过来，该我谢谢你才是。”
那日初见，绮月寒便粗略判断他妻子体寒气虚，血气双亏。
仔细看过后，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想。
女子比上回见时更瘦了，几乎只剩下一口气，脸颊凹陷下去，眼眶满是灰败死气。
绮月寒退到门外，方沉着脸问汉子：“你夫妻二人是否长年没有子嗣？”
汉子黝黑的脸膛也止不住红起来，点了点头。
“你可知，她变成今天这模样，都是因为你胡乱找的那些求子偏方！”
绮月寒止不住的心惊，是药三分毒，这家人连去药铺里买药的钱都没有，却不知都弄了什么方子吃。
好好一个人，硬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给弄垮了身子。
汉子嗫嚅：“我，我娘也是为了她好，没有孩子，她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绮月寒皱了皱眉，到底不好多说什么，转身让晨星取了笔墨，写了两张方子。
“生孩子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问题也可能出在你身上。这两副药，一副是给你娘子调理身体的，一副你吃。这种事急不来，我只能告诉你，再逼她，神仙也难救。”
汉子止不住点头，一叠声道自己知道了。
绮月寒无奈一叹。
有了这个先河，大家伙都知道绮月寒不愿多收钱，但是对自家种的菜蔬肉蛋多少都会收一些。
这些东西都属于自家有些许富余，却又不到能拿去卖的地步，于是大家伙纷纷将家里的好吃的，滋补的，送来当谢礼。
知她带着身子，还要照顾两个孩子，村民自发的照顾她，便是路上看到了，也会笑眯眯的打招呼。
刚经过张大婶家，大婶擦了擦手从屋里走出来，扬声叫她：“月姑娘！”
张大婶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厉害人物，八面玲珑，城里一些体面人家都是说得上话的，为人分外热心。
绮月寒得体停下脚步，笑着立在路旁，却被张大婶径直拽进屋里去了。
大婶的女儿得了风寒，结果镇上的庸医给她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总不见好，差点把普通风寒拖成了肺炎。
“多亏了姑娘，豆豆现在活蹦乱跳的，我还说带她去谢谢你呢。”
绮月寒对这直白粗暴的热情有些难以消受，讪讪笑着，默默将自己被捏疼的手抽了出来。
张大婶转身拿了两捆青菜和两个鸡蛋出来，笑眯眯拉着她絮絮叨叨：“你一个女人家，带着身子，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可不容易啊，身边也没个人照顾的。”
绮月寒只觉头皮一阵发麻，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干笑：“大婶说笑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唉，你也就仗着自己年轻，大婶是过来人，这身边有个男人照应，做啥事都方便多了。就说晨星娃，这么小就那么懂事，要是有个爹，也用不着那么累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绮月寒点头应是，心底却对张大婶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几分准备。
张大婶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
果然，下一刻张大婶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耳边：“城东的王秀才，相貌好，学问好，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他可是托人向我打听好多回你了。”
绮月寒礼貌而不失风度的笑：“婶子，我带着两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您别开我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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