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心思不纯
“嘘，这么大声，你不要命了。有没有染不知道，苏丞相心倾太后却是板上钉钉了，难怪这些年苏家处处维护太子，在朝中横行无阻，这里头的水，深啊。”
玉嫔美眸颤动，眨了眨眼，许久后，勾唇一笑：“真真有趣，这宫里头，果然没一个干净的。”
苏家和太后同气连枝，虽说太后如今不在宫中，可只要苏丞相一日势大，这后宫便固若金汤。
她进宫可不是为了当花架子，孤老终生的，她想做的，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随意打发了景泰然，玉嫔便在想该如何利用这消息。
直接捅出去自是不行的，除非她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此等有损天家颜面的事，便是人尽皆知，也该装作不知道，烂在肚子里。
左思右想，玉嫔忽心生一计。
不过当务之急，她得能见到皇帝才是。
后宫三千，她并非容貌最出众的，亦非家世最显赫的，加之帝王勤政，已有半年有余未来过她这玉宁宫。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办法总是有的。
玉嫔费尽心思，将俸禄用了大半，贿赂了敬事房的太监，让当夜翻到了她的牌子。
赫连御将奏折批完，已过了子时，揉了揉酸胀的手腕，便有太监抵上参汤，皆是太医院严格审查过的。
边饮着，那太监便递上檀木香牌：“陛下，今夜翻的是宁嫔娘娘的牌子，可要移步宁玉宫就寝。”
赫连御皱了皱眉：“罢了，朕乏了，今日就在书房歇了。”
敬事房太监得了好处，愕然瞪眼，张了张嘴，急反应道：“陛下，龙体为重，国事再重要，也比不上您歇息啊。”
“这宁嫔是何人？”
“济州府衙之女。”
在这后宫中，委实算个芝麻官了。
可许是应付多了那些高官家的女儿，赫连御忽有些舒心，想瞧瞧这淡雅菜色，改了主意：“摆驾玉宁宫。”
玉嫔早在宫中布置好了一切，特特洗了半个时辰的牛乳浴，穿上江南烟纱，肌肤吹弹可破，眸光欲说还休，当真是个诱人的佳人。
“皇上驾到！”
明黄依仗进殿时，玉嫔耐不住激动的心，偷偷抬眸瞧了眼。
这一双清纯水润的眸，便直勾勾望进了帝王深不可测的眼底。
赫连御笑着挽起她的手，眼底闪过赞叹。
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也想换换口味，尝些清淡小菜。
玉嫔这柔柔弱弱的模样，恍惚让他想起了皇后年轻时。
如今的皇后已成了无法掌控的棋子，赫连御还是颇为喜欢她温婉的模样。
指尖拂过女子娇嫩的皮肤，赫连御温声：“朕这些日子太忙，怠慢你了。”
玉嫔柔声：“妾身是陛下的妃嫔，理应在后宫中翘首盼君归。”
赫连御受用不已，弯腰抱起玉嫔，朗声笑着入内。
云销雨霁后，赫连御把玩着玉嫔青丝，这可人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嗓音轻轻：“陛下，妾身听说，以往入秋，朝中都会举行秋猎，在北邙山，便是女子也能弯弓射大雕。妾身入宫的晚，却是没福气见的。”
“唔，确有此事。”
夏北重文，可早些年也是马背上打的天下，太祖皇帝励精图治，为了警醒后辈不忘骑射之艰，每年入秋，在北邙山围山而猎。
拔得头筹者，升官加爵亦无不可。
只是后来渐渐演变成了奢侈玩乐之风，近些年民生愈艰，多事之秋，他又刚经历了一场大劫，哪还顾得上这玩乐之事。
“皇上，这秋猎即是祖制，何不借机再行一回，也好向万民彰显我夏北文治武功啊。”
赫连御敛眸微思。
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尤其是容策逼宫一事，公然藐视皇权，闹得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迷。
若是借秋猎重振朝风，倒是个好主意。
历来秋猎，除随行官员外，帝王还会带几位宠妃随行，彰显天恩。
这种时候，皇后理应随行。
赫连御拟旨时却迟迟不肯动。
苏皇后于他，已是一枚弃子，可物尽其用，却不可多与恩宠。
秋猎即是笼络百官，亦是提拔人才，于公于私都该全局操控在帝王手中。
他不想让苏家人参与过多。
拟下的宫妃随行名单里，连玉嫔这样低位份的都进了，却唯独没有皇后。
旨意宣下时，后宫众人心思各异。
玉嫔冷落的门庭陡然热闹了起来。
她在后宫名声不显，但待人处物都还算温和，人缘不错。
便有人私底下同她嚼舌根，说是皇后怕是又要失宠了。
玉嫔当即沉了脸，告诫其不可乱说话，随即到承德殿面圣。
“陛下，皇后乃中宫之主，后宫表率，于情于理，您都该带着皇后娘娘前往北邙山啊。”
龙椅上的男人居高临下望着她，不冷不热：“以往也不是没有皇后未随行的先例，不是什么大事，爱妃不爱多言。”
玉嫔泫然欲泣的咬住下唇：“陛下，妾身斗胆求陛下，依照祖制，带上皇后娘娘。”
赫连御眯了眯眼，眸中神色不明。
就在玉嫔心中惴惴不安，以为走错棋时，赫连御走下龙椅，走到她面前，亲手将她扶起。
“爱妃如此懂事，朕甚感欣慰。来人，赏玉宁宫。”
玉嫔眼中笑意难掩，忙行礼谢恩。
如水的赏赐搬进玉宁宫，宫中众人有红了眼的，有说闲话的，最多的，却还是议论皇后。
“听说皇上这次秋猎本来不打算带上皇后娘娘的，是玉嫔苦求皇上，皇上才开恩。”
“怎么会，皇上和皇后娘娘那么恩爱，当日封后大典何其热闹，怎会连秋猎都不带上皇后娘娘。”
“兴许，皇后娘娘要再次失踪了。”
后宫的风总是说变就变，永不缺少的是藏匿在捕风捉影下的风言风语。
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了皇后耳朵里。
苏皇后执杯的手一顿，缓缓吹了吹茶面浮着的沫，轻笑：“哦？这玉嫔是谁，本宫与她素昧平生，她竟为本宫求情。”
“是个小门小户家里出来的，不知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的陛下一连三天都歇在她那。娘娘，要老奴说，她心思不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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