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想要孩子
然而躺在床上的孕妇却像晕死过去般，没有丝毫回应。
眼看半柱香过去了，稳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舔干涩的嘴皮，也顾不上害怕了，对一旁的男人道：“公子，这小娘子没有求生的意志啊，再这么下去可不行，一尸三命啊！”
容策一怔，眼底冷意尚未浮起，便被绮月寒苍白的脸色压了下去，他强忍着没有追究稳婆没分寸的话。
犹豫片刻，他在床边蹲下，将绮月寒冰冷的手放到唇边呵了呵。
倏地，绮月寒指尖动了动，竟回握住他，嘴唇喃喃说着什么。
容策一喜，忙凑了过去，却听绮月寒道：“殿下，别走，殿下……”
她将他当成了赫连潭。
容策脸色一沉，忽听稳婆惊喜大叫：“有反应了，快，再说些话，让她醒过来，用力！”
绮月寒眉头紧蹙着，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容策脸色几变，终究没有发作。
握紧绮月寒的手，低声：“我在，我没走。”
绮月寒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眉目舒展些许。
容策目光阴沉，无声攥紧了拳，忍着屈辱，继续说：“月寒，坚持住，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可以完婚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可笑的是，这些话都是他想做的，容策目光恍惚了一瞬，自嘲的笑了笑。
他竟只有在心上人昏迷不清之际，才能将这些话述诸于口。
不知是不是他的暗示真起了作用，绮月寒平静了下来，脉象也有力了许多。
她应该也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即将脱离她来到这世上，咬着下唇用力攥住了容策的手。
稳婆大叫吩咐丫鬟拿器具，小小的床边挤满了焦躁不安与血腥味。
伴随着第一声婴儿的啼哭声降临到这世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容策感受到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不等这口气松完，稳婆便急声：“还有一个，别松懈，快快快，递热毛巾过来……”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容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心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
分明自己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会子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虔诚而凝重的看着稳婆的动作。
绮月寒腹中孩子是三胞胎，这是一早就诊断出来的，可第二个孩子也落地后，容策却生出一瞬微妙的感觉。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直觉，稳婆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他：“公，公子，这个孩子，足朝下。”
孕妇顺产时，婴儿总是头先出来。
若是脚先出来，在稳婆眼中，乃是大凶。
往往意味着难产。
容策霍然起身，嘴唇都白了几分，喃喃：“有几分把握……”
稳婆面露难色：“小娘子连生两胎，体力只怕早已支撑不住，老婆子不敢托大，若真有个好歹，公子是保大还是……”
绮月寒第一胎诞下的是个男孩儿，白白净净，一点也不像容策见过的其他新生儿，皱巴巴的像小老鼠，这会子被丫鬟清洗干净，裹了襁褓，已经不哭了。
第二胎是个女孩儿，一眼，容策便喜欢的紧，心都有化了。
寻常人家，一举得了这龙凤胎，定是高兴疯了。
容策视线转回绮月寒身上。
他那几个月熬干了心血给绮月寒滋补身体，可好像都被这三个小家伙分了个干净，她还是这样瘦，哭过之后更显得虚弱苍白。
第一个孩子出生时，绮月寒便晕了过去，靠着稳婆用药物刺激才能继续生下第二个孩子。
这些仿佛就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青丝铺满床，凌乱的和汗水黏在脸上，好生令人心疼。
容策抿了抿唇，哑声：“保大。”
这第三个孩子，打被发现起，便命运多舛。
在娘胎里就好几次险些流掉，不知耗费了他多少心力，让绮月寒小心翼翼了多长时间，才终于活了下来。
没曾想，终究留不住。
掌心里绮月寒的手颤了颤，应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容策安抚的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目光温柔。
脚朝下出生的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绮月寒又力有不继，稳婆接生了几十年，第一次这么胆战心惊，一个丫鬟专门给她擦汗。
只见稳婆小心翼翼的剪开羊水，温声哄绮月寒加把劲。
床榻上的女人咬着唇闷哼了声，脖子上青筋暴起，浑身起伏了下，重重跌了回去，恍惚间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绮月寒只觉心头蓦地空了一块，无端的鼻头一酸，想哭。
稳婆颤抖着收回手，看向容策。
“公，公子，这是个死胎。”
这孩子到底过于虚弱，尚在腹中时，便争不过哥姐，在来到这个世上的路上，尚不及睁眼看看这个世界，便已经死了。
容策一震，颓然垂眸，只觉口中苦涩不已。
对这孩子，他付出的并不比绮月寒少，通宵达旦翻阅古籍，就为了找能稳定胎气的法子。
终究，他没有多说什么，疲惫的点了点头，示意丫鬟将两个孩子先抱出去，由一早找好的奶妈喂奶。
下人有序的清理残局，容策看着昏迷中的绮月寒，嘴角扯了扯，半是心痛半是愧疚。
“你说，我若是不气你早产，那个孩子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绮月寒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微弱的好像初生的猫儿一样，挠着她的心。
她这一天好像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了，大悲大喜本就消耗体力，方才全凭一口汤药吊着才没有彻底晕死过去。
朦胧间，她听到有人问赫连潭保大还是保小，听到了保大的答案。
赫连潭不是一直想要孩子么，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绮月寒气闷不已，可又开不了口。
生命诞生的过程奇特又微妙，好像从身体里硬生生掉出去一块肉，但分明又知道，这是个活生生的人。
直到那团死肉被人掏出去时，绮月寒耳边响起了哭声。
她知道这是她的孩子，在怪她狠心。
绮月寒哽咽着寻着哭声追了上去，然而不管她怎么找也找不到。
(https://www.24kkxs.cc/book/4238/4238270/11110718.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