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稻

他上次无意中听到谢氏说，霍皎皎以前的性子跟她一样，软和好脾气。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让她变成这样。

而听到那话的霍皎皎神色明显不自然。

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变，也不会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后来又旁敲侧击地从谢氏嘴里打听了下以前的霍皎皎，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以前的霍皎皎像陌生人。

而且谢氏一直以为皎皎喜欢吃红烧肉，但只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从来不碰红烧肉。

另外，那些奇奇怪怪的糕点和发明也不像是一个没出过家门，没读过几本书的穷苦人家的女儿能想出来的。

但他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没意义，这个问题，只要他知道他喜欢的这个人是她就可以了。

霍皎皎没发现宋凛的欲言又止，思考过后决定跟谢氏商量这个事。

她才发现她跟谢氏越来越缺乏沟通了，她常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谢氏的世界只有她和韧之，她肯定会情不自禁想与她亲近，靠近她的生活的，但她却把人阻在了自己的世界外了。

谢氏听到她女儿说的话后，鼻尖一酸，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她没想到她女儿一直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且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了。

她确实是希望能有一间自己的店，不管是卖凉皮还是其他东西也好，她只是享受那种忙碌而愉快的感觉。

从前她的世界里有霍老七、皎皎和小弟，但后来就只剩下了皎皎和小弟。

但皎皎整日忙于她的事情，她却搞不懂她在忙什么，小弟又要上学，她世界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正慢慢理她远去，她却只能待在原地看他们离去的背影。

“娘，你还是想开凉皮店吗？还是其他什么店啊？”她问着谢氏。

谢氏回过神后，思索了一番，“开个早饭店怎么样？除了卖凉皮，还有粥，包子之类的早餐，但我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霍皎皎眼睛一两，这个主意不错，“这怕什么，雇个人就行了。”

于是开店的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了。

大部分时候都是宋凛在跟进盘店、雇人，买菜的事情。

霍皎皎则一头扎进了农田实验中。

她在市场上买了些谷子，泡发后洒在了自家的一块农田里，每天去观察农田里苗芽发育状况，并用笔记录下来。

包括土壤、天气、空气温度和湿度等数值也一监测和观察，所以她往往在农田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宋凛则是两头跑，帮谢氏准备开店的事宜，还不忘到农田里个她送水。

谢氏则忙碌与自己的店，和接霍韧之上下学。

霍韧之则每天忙于夫子布置的功课。

每个人都过得忙碌充实。

等谢氏的店正式开张的时候，霍皎皎田里的谷子已经发芽了，一块的谷子，撒的时候是均匀的，长出来后事疏密不齐的。

因为发芽率并不高，所以苗芽都是这里空出一块那里空出一块的，特别难看。

“宋凛，你看。”她指给刚过来的宋凛看田里的谷芽。

宋凛看到一点点冒出来的苗芽，有些惊奇，他来这里这么久都到田里种过地，“这就是秧苗吗？”

“对啊，是不是很可爱，小小的，怪有生机的。”

他笑：“是啊，代表着人希望的东西能不生机焕然吗？”

“你这次是想做什么。”宋凛突然问道，有了上次泵水机的铺垫，他对她做什么都不惊奇了。

“苗种改善，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提高水稻的生产量。”她眼里星光熠熠。

即便有了心里准备，他依然很震惊，这个女子，一个小姑娘，她的心里该装着多大的对这个世界的善意啊。

他摸了摸霍皎皎的头，笑了笑：“加油，我知道你可以的。”

霍皎皎也不谦虚：“那当然啦，哈哈哈。”

农田里响起一阵如歌般悦耳的笑声，稻草人在风中起舞。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个季节悄悄过去，秧苗已经长成了水稻，通过霍皎皎这段时间的努力，风吹日晒的，霍皎皎农田里的产量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是不知道大面积推广会怎么样。

他把这一批优质高产的水稻收割下来，做了苗种，又拿去种植、实验，反反复复，才终于得出一批高产且受环境影响不大的苗种。

顾宁然又来了，“这个真的有这么高产？”不是他怀疑霍皎皎，而是水稻高产，这是人们长期以来的梦想，不，倒不如说幻想更切实际一点，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过。

霍皎皎竟然做到了，真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这是我用几年的时间做出来的，你觉得呢？”霍皎皎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身子骨已经完全长开了。

因为长期待在田里的缘故，晒得有些黑，但整个人仍旧好看，又因为黝黑的皮肤而显得英气十足。

霍家村里的人呢都知道霍皎皎在做农田实验，他们一开始听说或者看见了，都是嗤笑一声然后各回各家。

但是这么些年过来，他们看着霍皎皎那一块地里的水稻越长越密，他们心中就升起一股期盼。

毕竟泵水机那样神奇的东西都有了，产量高的水稻种不是没有可能的。

霍皎皎也不藏私，她把水稻种子分了一些给村民，她也是想要一些宣传效果，她需要有人把这个事情宣扬出去。

这样不仅好赚钱，也好推广。

顾宁然去霍家村他田里看过后，就拿着这些水稻种去卖了。

霍皎皎和宋凛一起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夕阳西下，把他们的影子拖的老长老长。

她突然觉得，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

想着，她脚下一滑，“啊。”

宋凛眼疾手快抱住她，转了个圈。

昏黄的阳光洒在地上，蔓延在两人身旁，他们对视着，暧昧的气氛一时有些浓郁。

宋凛看着眼里有着自己的身影的霍皎皎，滚动了一下喉咙。

霍皎皎则有些惊讶于他眼中浓重的情素和占有欲。

他们眼里只剩了彼此，却没看到，在不远的地方，一双眼睛愤恨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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