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病

平城与南方凌城相隔几千里远，即便他快马加鞭，等回到平城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平城比以前繁盛多了，注重经济发展的齐武帝颁布的一系列促进经济发展的政策，在首都平城初显成效。

但昌平街上的宋府就与外面的热闹格格不入。

他心中担忧，停下马，向里走去，守门的小厮一扫垂头丧气的沉重脸色，兴奋大喊：“大少爷回来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刘氏，也就是宋凛的母亲，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思念之情一时涌了上来。

“娘。”宋凛走向刘氏。

“你祖父他……”刘氏有些不忍心说下去，宋凛从小就跟他祖父最亲的。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哼，我以为你都忘记家在哪里了。”宋锋，宋凛的爹，世袭的长安候。

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似乎很不欢迎宋凛回来，但脚下的焦急却出卖了他。

“父亲。”宋凛有些愧疚，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可他因为……而离家这么久。

“行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总教训他。”刘氏看不过他家老爷，明明心里挂念着，等人回来了，却总忍不住训斥，口不对心的样子。

“进去看看你祖父吧。”刘氏还是提了起来，他知道儿子此时心中该是很着急的。

“嗯。”说起祖父，宋凛和宋锋脸色都有些不好。

宋凛一个人走进了祖父的房间，宋锋夫妻自觉地没有跟上去，他们该有很多事情要聊的。

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还是大热天，里面就生起了碳火。

宋戟是坐在一张木制轮椅上，身躯佝偻，头发花白。

宋凛心中一酸，顿住了脚步，不敢再靠近。

“怎么不进来？”祖父背对着宋凛，问道。

“祖父。”他走上前，单腿屈膝跪在祖父的轮椅前：“孩儿不孝。”

祖父的面容一如既往和蔼，即便是添加了许多刀刻似的皱纹。

他笑了笑，摸了摸宋凛的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宋凛悄悄地推开房门出来，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宋锋夫妻，“爹，娘。”

刘氏：“你祖父已经休息了吗？”

宋凛点头。

他们一同往回走，宋凛眉宇间的褶皱一直没消过。

“娘，太医怎么说？”他想起祖父消瘦得异乎寻常的身体。

刘氏瞧了瞧宋凛的脸色，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说是年轻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前些日子又的了场风寒，没恢复好，所以现在身体才衰退的厉害。”一旁同样皱着眉的宋锋开口道。

严格来说，宋戟的年纪还没到，不该这样病痛缠身，但前些日子得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一下就把之前的身体的病根导了出来，这才有点撑不住了。

“太医说，好好调养，说不定能活到明年春天。”也就是说好好调养才可能有短短一年的时间。

宋凛眉间的褶皱更深，刘氏看他这样，心中的那点重逢的喜悦也被冲淡了。

霍家村这边，霍皎皎守在昏迷的谢氏的床前，心里担忧、焦急又愧疚。

小弟也守在一旁，眼睛已经哭肿了，现在还能看见他隐隐抽动的肩膀。

她轻轻拍拍小弟的后背，安慰他。

“姐，娘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他心中很是担忧，娘已经躺了一个多时辰了。

“郎中说一个多时辰就会醒了的，再等等吧。”她只能这样安慰着小弟，但她心中也没谱。

“皎皎，韧之，先吃点东西吧。”顾宁然轻轻推门进来，小声道。

谢氏突然晕倒，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没顾上吃饭。

顾宁然始终记得宋凛嘱托他照顾霍皎皎，就带了些饭菜过来。

霍皎皎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她不吃，小弟也不会吃，他看了眼小弟：“小弟，先去吃个饭？嗯？”

“嗯。”小弟的神情还是很低落。

“宁然，这次多亏你了。”刚刚她不在家里，只有小弟和谢氏在，谢氏突然晕倒，小弟手足无措之际，顾宁然突然来拜访，才帮忙去找了郎中。

“多谢顾大哥，顾大哥的大恩大德，韧之没齿难忘。”小弟虎着一张脸，学着夫子教过的话说道。

“噗。”顾宁然看他小小的一个孩子却装成大人的模样，甚是可爱，就有些忍不住。

这一声笑破除了些沉重的氛围。

“不用，我也是顺手，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郎中说了，是劳累过度，没有休息好，才突然晕倒的，醒来后多休息就好了。”他安慰两人。

虽说如此，霍皎皎还是有些愧疚，要不是她整日忙于做实验，没时间照顾谢氏，也没时间给谢氏的店帮忙，她就不会因为劳累而晕倒了。

“对了，上次我们说的那个事情，我去查了查，是镇上的一些小乞儿传播的。”说到这，他严肃起来。

“但他们只是拿钱办事，交代他们办事的人很谨慎，没露脸，所以暂时只能查到这里。”他看着霍皎皎还是有些沉重的脸色，开口转移话题。

她皱了皱眉：“谁会花那么大的精力去做这个？散播这些传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她百思不得其解。

“对别人或许没好处，但对你却是有坏处的。”他分析道。

霍皎皎疑惑：“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害我？”

“正解。”

“可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多的是眼红的人。”

“是我风头太盛了？”或许不经意间挡了某些人的路。

两人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但谁又能想到，真相却是因为情爱呢？

“咳咳咳”谢氏的咳嗽声响起。

霍皎皎和小弟连忙冲进房间。

“娘，你终于醒了。”小弟一把冲过去抱住半坐起来的谢氏，把头埋于她的颈间，撒娇道。

霍皎皎也欣喜地看着谢氏：“娘，你觉得怎么样，还好吗？”

“哎哟，我这是怎么了？”谢氏刚起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解释：“您晕过去了，你忘了，郎中说您是劳累过度。”

看着神色还有些苍白的谢氏，霍皎皎心中做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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