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试图保护她的范围
第七十三章 试图保护她的范围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正事。”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充满了磁性与诱惑力，“美丽的，持有始祖星火的小姐。你，是我这几百个循环时以来，见过的，这具神骸里最有趣的玩具。”
“我缺一个收藏品，也缺一位，能帮我修好这堆破铜烂铁的技师。”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林巧儿勾了勾，“我要你。开个价吧，除了我这条命，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的话语，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傲慢与施舍。
他将林巧儿，当成了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
就在萧北辰忍不住要拔刀的瞬间，林巧儿却忽然动了。
她没有愤怒，也没有恐惧。
她只是，向前走了两步，走出了楚现试图保护她的范围，在那张巨大的主屏幕前站定。
她没有看屏幕上那张妖异的脸，而是像一个最专业的医师，在审视一个最复杂的病例。
片刻之后，她开口了。
“你的身体，很有趣。”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不可一世的秃鹫。
他第一次，收起了那副玩味的笑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林巧儿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的生命形态，已经脱离了碳基生物的范畴。你将自己的灵魂，与你那艘旗舰的能量核心，做了深度链接。这让你获得了近乎永恒的生命，以及，远超常人的力量。”
她每说一句，秃鹫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一分。
因为林巧儿说的，全对。这些，是他最大的秘密。
“但是，”林巧儿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静得好比在宣读一份诊断报告：
“这种链接，是有代价的。
那个能量核心的每一次超负荷运转，都在加速你肉体的细胞坏死。
你用那些珍贵的材料，制作华丽的衣服，涂抹奇异的香料，不是为了炫耀。
是为了，掩盖你身体正在不断腐烂的，尸臭味。”
“你的灵魂，也正在被那套复杂的神经链接界面，一点点地侵蚀，同化。你变得越来越不像人，而更像一个，被写入了‘贪婪’与‘掠夺’底层指令的，人工智能。”
“你很强，”林巧儿终于抬起头，透过屏幕，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瞳，“但也快死了。”
“再过最多五十个标准循环时，你的灵魂，就会被你的座舰彻底吞噬。而你的身体，则会烂成一滩谁也认不出的烂泥。”
“我说的，对吗？秃鹫船长。”
整个舰桥，落针可闻。
秃鹫那张俊美妖异的脸，第一次，失去了血色。
他死死地盯着林巧儿，那眼神，不再是猎人看猎物，而像是一个最虔诚的信徒，看到了行走在人间的神启。
他身后的那支庞大的幽灵舰队，也因为他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开始散发出不稳定的能量涟漪。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沙哑与颤抖。
“我能治。”
林巧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这三个字，好比三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秃鹫的心脏上。
他追求了数百年，掠夺了无数文明，都无法解决的死亡倒计时，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竟然说，她能治。
“你想要什么？”秃鹫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一次，不等林巧儿回答，顾惜朝便已经笑着，走了出来。
“船长阁下，我们不要你的命，也不要你的收藏品。”他对着屏幕，微微一躬，那姿态，不像是在面对一个星际海盗，倒像是在面对一个潜在的，最大的生意伙伴。
“我们，来做一笔交易。”
顾惜朝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比秃鹫还要贪婪，还要冰冷的光芒。
“林姑娘，治好你的病。而你，和你身后的这支舰队，从今天起，成为我们的人。”
“或者说，成为我们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秃鹫的金色眼瞳，猛地收缩。
他没想到，这群他眼中的蝼蚁，竟敢反过来，招安他。
“我们知道，你也在躲避吞世之蛇。”顾惜朝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但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这艘船上的乘客，船沉了，我们无处可去。而你，是另一艘船的船长。一艘，同样千疮百孔，随时可能散架的破船。”
“你想活命，我们也想。”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顾惜朝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片混沌的星空。
“这个世界，太大了，也太危险了。光靠我们，守不住。光靠你，也活不久。”
“我们合作。”
“我们治你的病，给你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你，做我们的先锋，做我们的打手。去替我们，联络那些同样在等死的‘神骸’，去替我们，掠夺那些能用来修复这个世界的资源。”
“我们，不当任人宰割的肥肉。”
顾惜朝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我们，要主动出击。在吞世之蛇到来之前，将我们自己，变成一块，它啃不动，也不敢啃的，硬骨头。”
“如何，船长阁下？是用你那可悲的骄傲，去迎接注定的腐朽。还是低下你高贵的头颅，换一个，能让你真正活下去的机会？”
这番话，好比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秃鹫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渴望。
他沉默了。
他那张妖异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看着屏幕里的林巧儿，那个能决定他生死的女人。
又看了看顾惜朝，那个将他的处境与未来，剖析得体无完肤的魔鬼。
最后，他看了看楚现，那个一言不发，却让他感到一种本能危险的世界之主。
良久。
秃鹫，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充满了疯狂与释然的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鼓起了掌，“我纵横混沌之海五百年，第一次遇到敢跟我谈条件的蝼蚁。”
他站起身，走下那白骨王座。
“好，我答应你们。”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秃鹫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入了谷底。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那双金色的眼瞳，重新变得锐利而贪婪，好比两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楚现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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