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是你自己的心脉

第一百零四章  是你自己的心脉

“我只是，帮你把那条蛇，叫醒了而已。”楚现收回手，“你下的毒，很有意思。它会潜伏在人的体内，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若无外力激发，中毒者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只可惜，”楚现摇了摇头，“你下毒的手法，太糙了。”

“你为了嫁祸给别人，故意在沈家公子的身上，留下了明显的毒发迹象。却忘了，这种毒，最先侵蚀的，是你自己的心脉。”

楚现看着他，好比在看一个死人。

“不出三个时辰，你就会心脉断绝，暴毙而亡。神仙难救。”

赵指挥使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左臂的剧痛，正在向着心脏的位置，飞快地蔓延。

他想拔刀，想杀了眼前这个揭穿他所有秘密的男人。

但他，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救……救我……”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他那张阴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属于人的，恐惧。

周围的悬镜司骑士，也都看傻了。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我为什么要救你？”楚现反问。

赵指挥使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指了指沈万山的车队，又指了指自己。

“解药……解药在我身上……只要你救我……沈家的事……一笔勾销……”

他以为，这是他最后的筹码。

然而，楚现却笑了。

“解药？”

他走到那辆装满了奇珍异宝的马车前，随手拿起一个锦盒。

打开。

里面，是一株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怪草。

“你说的是这个？”

楚现将那株怪草，拿到了赵指挥使的面前。

赵指挥使的瞳孔，猛地收缩。

那，正是他用来炼制奇毒的，主药。

他藏得那么隐蔽，竟然被这个男人，一眼就找了出来。

“看来，是的。”

楚现将那株毒草，随手丢在了地上，用脚，轻轻碾碎。

“现在，你没有筹码了。”

他看着赵指挥使，好比在宣读着最后的判决。

赵指挥使的眼中，彻底被绝望所填满。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对着楚现，这个他半个时辰前，还想随意拿捏的“江湖郎中”，重重地，磕下了头。

“神医……救我……求求你……救我……”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死亡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十里坡上，一片死寂。

沈万山父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这必死的危局，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被瞬间逆转。

楚现，甚至没有动一根手指。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

便让一个权势滔天的悬镜司指挥使，跪在了他的面前，摇尾乞怜。

这已经不是医术了。

这是，诛心。

楚现没有立刻回答他。

他转过身，看向沈万山。

“沈老板，我的诊金，你还愿意付吗？”

沈万山一个激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对着楚现，深深一拜。

“先生之恩，无异于再造。沈家所有，任凭先生调用！”

他知道，他赌对了。

他赌的，不是一个神医。

而是一条，能让沈家彻底摆脱枷锁，一飞冲天的，真龙。

“很好。”

楚现点了点头。

他这才回过头，看向已经快要断气的赵指挥使。

“想活命，可以。”

“拿一样东西来换。”

赵指挥使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什么……什么东西……”

“悬镜司的，腰牌。”

楚现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悬镜司的腰牌。

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牌子，那是权力的象征。

见此牌如见指挥使亲临，可以调动悬镜司在各地的所有暗桩和力量。

赵指挥使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交出腰牌，无异于自断臂膀。

但，和命比起来，权力又算得了什么。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尽最后的力气，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玄铁打造，刻着一只狰狞鹰首的腰牌，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楚现接过腰牌，随手抛给了身后的沈听雪。

“拿着。以后，它就是你的护身符。”

沈听雪下意识地接住那块冰冷的腰牌，入手沉重。她看着楚现的背影，那颗原本平静如水的心，第一次泛起了涟漪。

“现在，可以救我了吧……”赵指挥使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好比蚊呐。

“可以。”

楚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指，在他心口的位置，再次轻轻一点。

那股正在他体内疯狂肆虐的剧痛，奇迹般地，平息了。

赵指挥使瘫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好比一条离了水的鱼。

他活下来了。

“毒，我帮你暂时压制住了。”楚现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但要根除，需要七味主药，四十九种辅药，一味都不能少。”

他说着，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药方，丢在了赵指挥使的面前。

“这些药，遍布大靖王朝各处险地。有几味，甚至在大内皇宫的秘库之中。”

“三天之内，把药找齐，送到月桂谷。”

“三天之后，药材不到，你就等着，给你的心脉，收尸吧。”

楚现的声音，好比魔鬼的低语，让刚刚才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赵指挥-使，再次坠入了更深的冰窟。

三天，找齐这七七四十九味药。

其中甚至还有皇宫秘库里的东西。

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让他绝望。

“你……”赵指挥使指着楚现，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在……”

“我是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楚现打断他，“至于你能不能抓住，那是你的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废了的棋子。

他看向沈万山。

“沈老板，我的东西三日之内能送到吗？”

“能！一定能！”沈万山连忙点头，“先生放心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一定把东西备齐准时送到！”

“很好。”

楚现转身向着来时的山路走去。

他走得很慢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那些悬镜司的骑士会对他不利。

而那些骑士也确实没有动。

他们的主心骨已经垮了。他们现在只是一群失了魂的木偶。

“先生！”沈听雪忽然开口她追了上去，“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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