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引蛇出洞
“杨沐警官，该说的我都说，该认的我也都认了，您可一定要帮我啊，可千万不能判刑啊！”
杨沐笑道：“放心吧，最多缓刑。”
“而且你还有立功行为，说出了郝良善。”
“我一定帮你。”
顾建军长舒一口气：“好好好，谢谢杨警官，谢谢杨警官。”
……
幽暗的小路上，风凉。
顾建军佝偻着背，走向自家别墅门口。
他似乎喝了不少，身躯扭扭捏捏，有几次都像要摔倒的迹象。
不多时，他就来到了别墅门前，在裤袋里寻找钥匙。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不远的丛林快速冲去，朝顾建军逼近。
顾建军完全没有发现，自顾自的拧着钥匙。
那道人影快速靠近，手中拿着一块白布，抬手就要捂住顾建军的嘴巴。
下一秒。
啪！
顾建军迅速转身，一拳狠狠的砸在那道人影上。
随后快速抽出腰间手枪。
“郝一豆，你涉嫌杀害张庭方、曹猛、关洪凯，你被逮捕了！”
熟悉的声音，让郝一豆脸色震惊。
‘顾建军’擦去脸色的妆容。
正是杨沐。
“是你……”
人影呆在原地。
反应过来后，他起身就跑。
杨沐冷哼一声，随后。
碰！
一声枪响，子弹朝天空射去。
顷刻间，周围警声大作！
数辆警车以及几十名警员从道路两边冲出来，封锁了那道人影的所有退路。
数十支黑色枪口，对准那道人影。
“郝一豆，你被捕了！”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闪耀着警车灯光的道路上，郝一豆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有的退路，都没了。
面前这么多人，这么多强。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跑不了的。
沉默片刻后，郝一豆抬手摘去自己脸上的口罩和黑色连衣帽。
这个动作，让魏浩怒吼的声音再次响起。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说着，他上前一步，食指扣在扳机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将其击毙。
连杀三人，郝一豆已经属于是极度危险分子，不得不慎重。
“好了，魏局长，让大家把枪都放下吧。”
此时，杨沐朝着郝一豆走去，掏出口袋里的手铐。
“值吗？”
一边问着，一边将铐住郝一豆的双手。
自始至终，郝一豆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
他的脸色很平静，但目光中仍然可以看出些许震惊。
震惊来自杨沐。
片刻后，他缓缓闭上双眼，一言未发，被魏浩带走了。
幽暗的小路再次陷入寂静。
巴山市局。
审讯室。
杨沐和魏浩坐在郝一豆对面。
杨沐拿出一盒烟扔到郝一豆面前，问道：
“抽烟吗？”
郝一豆顿了一下，从中抽出一根。
“说说吧，装载水箱的汽车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就在案发现场附近。”
“还有你刚才的行为，没必要抵赖。”
郝一豆缓缓抬头，问道：“从医院开始，你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你们对现场的血液做了血氧饱和度检测，对吧？”
“之后，你就设局，等我动手。”
“而市局发表的声明，只是一个烟雾弹，对吗？”
他的话，让杨沐为之一愣，随后点点头。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容易就猜到这一切，那为什么还要动手？
郝一豆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在来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只不当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应该就是当局者迷吧。”
杨沐笑着说了句“你很聪明。”随后问道：“马洋死了吗？”
郝一豆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死了，他带我去省外找关洪凯，被他打死的。”
闻言，杨沐这才明白。
十年前，郝一豆就已经知道了郝良善的死因。
是马洋调查清楚后告诉他的。
“他为什么要带着你去？”
提及此话，郝一豆眉头皱起，神色中略显悔意。
“关洪凯和张庭方两个人都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他们对我很好，所以我不相信马叔说的，马洋很生气，就拉着我去找关洪凯，当面质问。”
杨沐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关洪凯，其他人不行吗？”
郝一豆摇摇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找他。”
杨沐默然，半晌后，他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父亲，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郝一豆缓缓低下头：“我爷爷是蒋匪特务，我父亲是特务的儿子，我是特务的孙子，关洪凯和张庭方他们家都被蒋匪军祸害过。”
“除此以外，我听关洪凯说，当时是我父亲想要弄死他们，想要独吞宝藏，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我父亲，死在了他们手上，所以我才会报仇的。”
杨沐点点头：“保留马洋血液和头发的计划，也是你想出来的？”
郝一豆点点头：“从马叔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会报仇，所幸就留下来了。”
闻言，杨沐目光微动。
这个郝一豆，确实聪明。
未雨绸缪。
这件案子要是换做其他人来查，那在宿舍内发生的事情，恐怕还真就让蒙了过去了。
缺点就是太冲动了。
如果他肯慢慢筹划，说不定这件案子里就没郝一豆什么事儿了。
“你是怎么杀害张庭凡三人的？”
郝一豆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声开口。
作案过程，和警方猜测的基本一样。
用沾有乙醚的湿布，先将受害者迷晕，随后开车拉到河边，组装好事先准备的水箱，再灌入河水进行密封。
醒来的受害者，只能在绝望中，溺死！
张庭方三人死亡的方式基本一致。
溺死。
郝一豆就是要让他们在最痛苦的过程中死去。
十年的时间，郝一豆除了完成学业外，也从未放弃过对张庭方等人的调查。
包括不限于他们的职业、人际关系、每天的行动轨迹等。
也从未放弃如何进行完美犯罪。
十年的谋划，他成功了。
三起连环杀人案，不能说是完美，但起码没给警方留下任何证据。
也是因为如此，杨沐在发现郝一豆是重大嫌疑人后，并没有对其进行抓捕。
因为就算那时候把他抓了，也难以定罪。
仅有杀人动机是不够的。
查案，是需要证据的。
所以，一个针对郝一豆的局，就开始了。
最终，郝一豆在现场被抓，证据确凿。
“值吗？”
杨沐再次问道。
郝一豆低下头，道：“我知道一件事，我父亲死在了他们手上，要是不杀了他们，我这辈子都过不好。”
“也不仅是为了父亲，还有马叔。”
杨沐也只能无奈摇头。
事实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认罪不认错。
这样的人也不少。
从萌生报复念头的那一刻，郝一豆就不会回头，也不会有后悔的念头。
“顾建军呢？他和你父亲的死关系不大，为什么要他？”
杨沐询问道。
听到此话，郝一豆抬起额头，坚定的说道：“他该死，在这十年间我调查了很多事情，原本我没打算杀他，直到我发现那个畜生在二十年前，虐杀了一个小孩。”
“我就对他起了杀心，证据都在我宿舍的行李箱里，你们可以去拿，绝对不会出错。”
“之后的事儿我想你们应该能猜到，在你们把顾建军逮捕了以后，我就猜到你们会怀疑到我和马叔的头上，当时我就在想，干脆就加大你们的嫌疑。”
“把所有的时间都推到马叔身上。”
“这样，我就会安全。”
“于是，我破坏了学校的监控，然后在宿舍上演了一出苦肉计。”
随后他猛吸了口烟，道：“请你们不要放走顾建军这个畜生！”
闻言，杨沐坚定点头：“一定！”
随后朝魏浩使了个眼神后，两人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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