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别管他了
落地时苏老四发现自己站在个巨大的青铜棋盘上。
棋盘上刻着"楚河汉界"，棋子有一人高，都是由玉石或黑石制成。
对面是惊魂未定的莫晓雨和气喘吁吁的封嫣儿，她们正站在"帅"位上。
"青霄城地脉核心。"封嫣儿竹杖指向棋盘中央的泉眼，泉水汩汩冒出，泛着淡淡的金光。
"暂时安全，血煞门的阵法影响不到这里。"
她突然揪住苏老四的衣领，眼神锐利如刀，"你刚才用了龙息？玉帝的天谕还在，你想被直接打回凡间吗？"
莫晓雪抢着挡在苏老四身前："不用就死定了！那些血煞门的人跟疯狗似的，不反抗难道等着被抓去炼鼎炉？"
封嫣儿却摇头，松开手，竹杖拄在地上："玉帝肯定感应到了，他在天上看着呢。"
她突然从怀中掏出面铜镜，镜面光滑，刻着云纹，"看看天庭什么反应。"
铜镜里浮现出瑶池景象。西王母正在训斥一群仙女，因为她们打翻了蟠桃篮，地上滚着许多粉色的桃子。
她突然若有所觉地抬头，目光穿透镜面，与镜外四人对上视线。
她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但镜面随即浮现出金色文字："龙息已惊动玉帝，速离青霄，血煞老鬼不好惹，他与幽冥海有勾结。"
"麻烦了。"封嫣儿收起铜镜，眉头紧锁，"现在全修仙大陆的寻龙盘都会指向我们，血煞门和幽冥海的人都会来追杀..."
话没说完，整个地穴突然震动，棋盘边缘开始崩塌，碎石块往下坠落。
泉眼里的清水突然变成血水，咕嘟咕嘟冒着泡，一个阴森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回音："找到你们了...我的鼎炉们..."
血泉喷涌的瞬间，殷红的液体溅在青铜棋盘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封嫣儿竹杖插地，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住四人脚踝。
光芒将他们笼罩："地遁术！"她咬破舌尖，一口金血喷在竹杖上，杖身立刻亮起耀眼的光，"抓紧！地脉震动，通道不稳定！"
青铜棋盘轰然碎裂，玉石棋子滚落，坠入下方的黑暗。
苏老四只来得及抓住莫晓雪和莫晓雨的手，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入地底。
黑暗中无数土石擦过龙鳞，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他能感觉到莫晓雪的指甲抠进了他的胳膊，莫晓雨的手则冰凉，微微颤抖。
莫晓雪的火折子拼命喷出火星，照亮前方封嫣儿苍白的侧脸——
她嘴角不断溢出金血，滴在胸前的粗布麻衣上，绽开一朵朵金色的花，竹杖上的符文正在逐个熄灭，光芒越来越暗。
"封姐姐！"莫晓雨的白袖瞬间结满冰晶，寒气顺着地脉通道蔓延，冻住了周围坠落的石块，"你受伤了？"
封嫣儿没回答，只是咬着牙，竹杖突然往上一挑，杖尖爆发出最后一道金光。
四人破土而出，摔在一片芦苇荡中，芦苇杆抽打在身上，带着轻微的刺痛。
远处隐约可见青霄城的轮廓，城墙上的血色旗帜在夜风中飘扬，他们竟然只逃出十里不到。
"地脉被污染了..."封嫣儿咳出一口金血，染黄了胸前衣襟，她指着青霄城的方向，那里的夜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血煞老鬼把整座城炼成了活阵，我们的位置会被他随时掌握。"
她突然抓住苏老四的手，掌心滚烫，"听着，我的法力被阵法压制，最多只能发挥三成，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主导战局，你的纯阳龙元能克制邪祟，是他们的克星。"
芦苇突然无风自动，叶片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语。
莫晓雨的白袖瞬间结满冰晶，寒气顺着地面蔓延："有人来了，不止一波。"
十个穿血红斗篷的修士呈扇形逼近，斗篷边缘绣着黑色骷髅，每人手中都端着个骷髅碗。
碗里盛着沸腾的黑血，血面上漂浮着细小的脏器碎片。
为首的是个驼背老妪，脸上布满皱纹，像晒干的橘子皮，枯瘦的手指上戴着七枚骨戒，戒面刻着不同的恶鬼头像。
"天穹宫主好大的架子。"老妪的声音像指甲刮擦棺材板，尖锐刺耳。
"老身奉门主之命，请您去喝杯'血婴茶'，那可是用九十九个处子婴儿的心头血熬的，香甜得很。"
她七枚骨戒相碰，发出"咔哒"脆响，令人毛骨悚然，"至于这三个小宝贝..."
混浊的眼珠在姐妹俩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打量牲口，"正好给老身补补身子，我的'七煞骨戒'还缺三枚祭品呢。"
莫晓雪的火折子刚亮起橘红色火苗，就被老妪一口气吹灭："小丫头片子，你那点火星子也敢在老身面前献丑？"
话未说完，苏老四的龙尾已经带着劲风横扫而至，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却被七枚骨戒射出的红光挡住，"砰"的一声，龙尾被弹回，震得他手臂发麻。
"结阵！"老妪厉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个修士同时砸碎骷髅碗，黑血落地化作无数狰狞鬼手，指甲乌黑，抓向四人的脚踝，将他们团团围住。
封嫣儿竹杖金光大作，杖尖点向鬼手，金光所过之处，鬼手发出惨叫化为青烟，却只净化了不到三成，更多的鬼手从地下钻出。
"没用的。"老妪怪笑，弯腰驼背的身子抖个不停。
"这'十方血煞阵'专门克制仙灵之气，你越是用仙力，阵眼的吸力就越强，迟早把你吸干！"
她突然瞪大眼睛，皱纹挤成一团——
莫晓雨的白袖无风自动，寒气顺着地面蔓延，所过之处鬼手尽数冻结，冰碴层层叠叠，像开出了一片冰花。
"广寒宫的'玄冰诀'？"老妪惊疑不定，后退半步，"不对，这寒气里带着毒，是'寒髓毒'！你是..."
她突然暴退丈许，尖声喊道，"小心那丫头身上的毒！寒髓毒能蚀骨，沾不得！"
莫晓雨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睫毛上凝结的冰晶已经变成墨绿色，像掺了剧毒的翡翠。
苏老四龙尾卷住她的腰，想把她拉到身后："别再用寒功了！你的毒快压不住了！"却被她轻轻推开。
"我撑得住。"莫晓雨深吸一口气，寒气在掌心凝成冰剑，剑身泛着幽蓝。
"晓雪，还记得天山那招吗？我们在雪地里练了三个月的'冰火破邪'。"
莫晓雪的火折子突然爆燃，三色火焰窜起半尺高，她指尖一弹，火苗顺着冰剑缠绕而上。
形成奇异的冰火螺旋，冰与火本该相克，此刻却完美交融，发出"噼啪"轻响。
姐妹俩同时跃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剑锋直指老妪心口。
"雕虫小技！"老妪七枚骨戒齐射，红光交织成网，将她周身护住，"老身的'血骨盾'连金丹期修士都攻不破！"
冰火剑锋与血网相撞，爆出刺目强光，气浪将周围的芦苇夷为平地。
当光芒散去时，老妪的右臂已经结满冰霜，黑色的血管在冰层下清晰可见，而莫晓雨嘴角也溢出一丝绿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个小坑。
"姐！"莫晓雪扶住摇摇欲坠的莫晓雨，眼眶泛红，却被突然袭来的血鞭抽中后背，火辣辣地疼，火折子脱手飞出，在空中翻滚着坠落。
苏老四龙尾如鞭，带着劲风抽飞三个偷袭者。
他们的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却被更多血煞门修士围住，他们手中的骨刃泛着绿光，显然淬了毒。
封嫣儿竹杖金光越来越弱，像是风中残烛，她突然咬牙扯下腰间玉佩捏碎，玉屑化作点点金光："王母娘娘！借我一道瑶池清气！"
玉佩碎片化作金凤冲天而起，发出清亮的啼鸣，却在百米高空被血云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老妪狂笑："没用的！整个青霄城都在血煞大阵笼罩下，仙灵之气进不来！"
她突然僵住，低头看见胸口透出一截冰锥，锥尖沾着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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