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灵鱼宴
苏老四和封嫣儿落在石桌旁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灵鱼的焦香，竟生出种奇特的暖意。
苏老四的龙爪刚碰到烤鱼，就被烫得猛地缩回来，指尖的金芒闪了闪。
像被火星燎到的猫："你这烤鱼比血煞门主的骨刃还烫，想谋杀亲夫啊？"
他吹着发红的指尖，龙尾在身后扫得石凳噼啪作响，凳面的青苔都被扫落几片。
"不过闻着挺香，比上次在东海吃的生鱼片强多了，那生鱼片带着股海腥味，雅欣姐说像没洗干净的袜子，扔了都嫌污染灵田。"
封嫣儿接过莫晓雪递来的烤鱼，银剑如灵活的手指般小心地剔去鱼刺，鱼肉雪白的肌理里还留着胡椒的红点。
像落了点朱砂："晓雪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比上次烤野猪时强多了，那次的肉硬得能硌掉牙。"
她往苏老四嘴里塞了块，胡椒的辣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呛得他直咳嗽，龙角都熏得发烫。
像被灶火燎过的木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剑宗主他们还在清点战场呢。"
剑无尘突然拄着剑走过来，三柄本命剑悬在身后。
剑身上的血污已经用灵泉水擦干净，却留下淡淡的划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
他指着藏书阁屋顶的破洞，阳光从洞里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随着云影缓缓移动："打赢了就别嘚瑟，看看你们把藏书阁折腾的。"
他的语气带着嗔怪，眼底却藏着笑意，"那可是三百年的琉璃瓦，被你们打架的气劲掀飞了七片。
得让苏老四赔！用他的龙鳞熔了补上去，保证比琉璃还亮，雨天都能当镜子照。"
苏老四刚咽下去的鱼肉差点喷出来，龙爪连忙护住后背。
鳞片都紧张地竖起："我的龙鳞可金贵着呢，上次小阿云拔了片玩，被雅欣姐罚站了半个时辰，小脸憋得通红还不敢哭。"
他往剑无尘手里塞了半条烤鱼，油汁顺着剑鞘往下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油花。
"再说打赢血煞门，怎么也得论功行赏吧？比如把那本《御膳房秘录》借我看几天。
晓雪说里面有道'龙肝凤髓'，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用龙肝做的，要是的话......"
话没说完就被封嫣儿用烤鱼堵住了嘴，鱼肉的焦香混着胡椒的辛辣，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龙尾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摆动，像得到满足的大猫。
青云宗的白胡子老道突然骑着仙鹤落在院墙上，拂尘上还沾着点血煞门的黑血，在雪白的银丝上格外显眼。
他从仙鹤背上拿下个紫砂酒葫芦，往石桌上一放，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连鱼池里的灵鱼都探出脑袋吐泡泡："剑无尘你个老抠门，人家小娃娃立了大功，你不赏还想讹龙鳞？"
他捋着胡子笑，眼角的皱纹堆成了沟壑，"老道我带了百年的桂花酿，庆祝天剑宗大胜，今天不醉不归！"
仙鹤突然伸长脖子，精准地叼走了莫晓雪手里刚烤好的鱼，囫囵吞下肚还咂咂嘴。
引得她跳着脚骂："你这扁毛畜生！那是给老公留的！上次偷我烤鸡翅膀还没找你算账呢，信不信我拔了你的翎毛做箭羽！"
苏老四看着闹哄哄的院子，突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莫晓雪追着仙鹤绕着石桌跑，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白胡子老道和剑无尘抢着酒葫芦，酒液洒在石桌上，晕开的水痕里映着蓝天白云。
莫晓雨在旁边默默收拾着散落的书页，指尖拂过焦黑的纸页时，总会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连空气里都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
封嫣儿的银发不经意间拂过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船舱里的厮杀。
再看看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所有的血与火都化作了此刻的安稳，连龙鳞都透着暖意。
"在想什么？"封嫣儿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酒香，混沌气在他掌心画了个圈。
留下微凉的触感，"是不是在想什么时候回贵州老家？"
苏老四的龙爪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龙尾在身后欢快地拍打地面。
青石板被敲得咚咚响："想，不过得等把藏书阁的书补好再说。"
他看着莫晓雨手里那本烧焦的《丹药图谱》，突然有了主意，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
"我们可以把老家的药圃扩大三倍，种满清心草和灵米，让雅欣姐她们教天剑宗的弟子学习现代管理。
晓雨心思细，可以教他们制符，至于晓雪......"
他突然笑出声，龙角都弯了弯，"让她负责伙食，就凭她那手艺，保证没人敢偷懒，谁不听话就给TA烤十串糊章鱼，保管下次见了她就绕道走。"
封嫣儿的银瞳里泛起笑意，像冰湖被春风吹皱。
漾起细碎的光："好啊，不过你得答应我，回去后教我烤鱼，就用你老家灵鱼池里的鱼，听说比这里的肥嫩，刺还少。"
她往他嘴里又塞了块鱼肉，胡椒的辣味里带着点灵鱼本身的鲜甜。
"还要让小阿云和念慈给我编花环，用你说的那种会发光的灵草，上次你描给我看的时候，我就记着了。"
苏老四的龙角突然发烫，像被夕阳晒得滚烫的铜器，连耳根都泛起金红："都依你。"
他看着天边渐渐沉下去的太阳，金光染红了云层，像打翻了的胭脂盒，又像晓雪烤糊的糖画。
"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就回去，每天烤鱼、修炼、看孩子们在灵米田里追蝴蝶，再也不用打打杀杀。清晨听着鸡叫起床，傍晚看着炊烟回家，多好。"
莫晓雪突然举着半条烤焦的鱼跑过来，脸上沾着烟灰，像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花猫。
鼻尖还沾着点胡椒面："老公！你刚才说什么？要回贵州？"
她把烤鱼往苏老四手里一塞，手舞足蹈地说。
"稻米田成熟的时候金灿灿的，像铺了层金子，肯定比天剑宗的演武场好看！还有我们也想儿子小虎，小龙了…"
她又往封嫣儿手里塞了串烤鱿鱼，鱿鱼须上还冒着热气，蜷曲得像小姑娘的发卷。
"封姐姐也去，我给你烤最大的灵鱼，比晓雨的冰棱还大！"
说到这儿她突然垮下脸，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可是不行啊，玉帝和西王母娘娘说了，我和姐姐晓雨，我们仨人修炼都要达到大罗金仙。
才能有资格进仙班考核竞争，到时候还得跟各路神仙打架呢，想想就头疼。"
剑无尘刚抢过酒葫芦喝了口，闻言差点呛着。
咳嗽着说："小丫头片子野心倒不小，还想进仙班？
先把你的烤鱼手艺练好了再说，上次烤的兔子，老道我咬下去差点崩掉牙。"
白胡子老道抢回酒葫芦，咂咂嘴说。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小姑娘有大志向，总比你守着这破山头强，当年要不是你非要留在天剑宗，我们哥几个......"
"喝酒喝酒！"剑无尘连忙打断他，往他手里塞了条烤鱼。
"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尝尝晓雪的手艺，比上次强多了。"
莫晓雨轻轻敲了敲妹妹的脑袋："别听他们胡说，修炼本就不是为了进仙班，是为了守护想守护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苏老四和封嫣儿，又落在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就像今天我们守住了天剑宗一样。"
苏老四看着他们斗嘴，突然觉得嘴里的烤鱼格外香。
远处的晚霞红得像火，护山大阵的金光温柔地笼罩着整个山门，鱼池里的灵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闪着碎金般的光。
他悄悄握紧封嫣儿的手，龙尾轻轻勾住她的手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日子，能过一辈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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