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赤诚相照
银镜中的三条光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交融。
冰蓝与赤红在金色龙息的包裹下渐渐凝成流转的紫芒，像淬了霞光的琉璃。
封嫣儿的指尖在镜面上轻轻摩挲，混沌气勾勒出的符文突然亮起，将这抹紫光拓印下来，化作枚小小的菱形印记悬在阵眼上方。
她看着莫晓雨元婴边缘几乎消散的灰丝，又看看莫晓雪元神外那层愈发凝实的红光。
银瞳里泛起了然的涟漪，混沌气凝成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这样还不够。”
苏老四正感受着体内灵力的奇妙循环，冰与火像两只温顺的小兽，正随着龙息的节奏在经脉里漫步。
听见封嫣儿的话，他下意识地绷紧脊背。
龙鳞摩擦着青石凹槽发出细碎的声响：“咋不够？我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像是泡在晓雨冰过的灵泉里，又裹着晓雪烤火时的毯子，舒服得想打盹。”
他的龙尾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摆动，带起的风让阵纹上的光珠叮叮作响。
“难道还得加点啥调料？就像晓雪烤鱿鱼时最后撒的孜然？”
莫晓雪的火灵力突然跳了下，烫得苏老四“嘶”了一声，她却像没听见似的，赤红色的光带在他丹田周围打了个结。
像只赌气的小猫：“姐夫你能不能正经点！”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连耳根的绒毛都染上了粉色。
“封姐姐肯定是说……说我们的灵力还没真正拧成一股绳，就像搓绳子少了最后一下，松松垮垮的。”
话虽如此，她的指尖却在衣襟上绞出了深深的褶皱，火折子的余温透过布料渗出来，烫得她自己都打了个激灵。
莫晓雨的冰灵力突然停滞在苏老四的檀中穴，冰蓝色的光芒微微颤抖，像被风吹得摇曳的烛火。
她看着封嫣儿银镜里那抹尚不稳定的紫光，又看看苏老四脖颈处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金鳞。
突然明白了什么，指尖的冰绫“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碎成了满地冰晶：“封姐姐的意思是……是需要……”
她的声音细得像蛛丝，刚出口就被自己的呼吸吹散，只剩下颤抖的唇瓣在无声地开合。
封嫣儿的银镜突然化作漫天光点，混沌气如温柔的水流漫过三人周身，将阵纹的光芒调得柔和了几分。
她的目光掠过莫晓雨攥紧的衣角，又落在莫晓雪紧咬的唇瓣上。
银瞳里的笑意带着点过来人特有的了然：“三才合璧的最后一步，是元神与肉身的双重共鸣。”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每个字都像浸了温水的棉花。
“就像酿酒需要酒曲与粮食彻底交融，你们的灵力要想真正不分彼此，得让肉身也成为共鸣的媒介。”
苏老四的龙角“腾”地一下烫起来，像被扔进了炼丹炉。
他看着莫晓雨瞬间惨白又迅速染上绯红的脸颊，又看看莫晓雪猛地低下头、连耳根都快埋进胸口的样子。
突然明白了封嫣儿话里的意思，龙爪在膝头抓出五道深痕：“这、这不好吧？上次在贵州老家，雅欣姐撞见我和晓雪在灵米田里……”
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莫晓雪的火灵力像条小蛇，狠狠咬了他的丹田一口，疼得他差点蹦起来。
“闭嘴！”莫晓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透着股泼辣劲儿。
“谁让你提那事的！”她的火灵力突然暴涨，赤红色的光带在阵纹上烧出噼啪作响的火星。
“要不是你非说灵米熟了要尝尝鲜，我能被雅欣姐罚抄《女诫》一百遍吗？手都抄得抽筋，还是晓雨帮我描了半本！”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像株被雨打了的辣椒苗，看着泼辣实则蔫了大半。
莫晓雨突然伸手按住妹妹的手背，冰灵力顺着指尖流淌过去，像给躁动的火焰浇了点清凉的泉水。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眸子里的羞赧已被坚定取代，只是声音依旧带着颤音：“封姐姐说得对。”
她的目光落在苏老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龙爪上，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背着她们姐妹俩蹚过涨水的小溪。
那时他的脊背也是这样，看着宽厚，实则紧张得肌肉紧绷。
“修炼本就该摒除杂念，我们……我们是为了突破境界，不是吗？”
封嫣儿的银瞳里泛起欣慰的光芒，混沌气在石门处凝成个小小的光球：“我先出去守着，谁也不会来打扰。”
她的指尖在光球上轻轻一点，光球便悬浮在石门内侧，像只警惕的眼睛。
“聚灵阵的时间还剩六个时辰，足够了。”
她看着苏老四想说什么又咽回去的样子。
突然露出个促狭的笑，“对了，苏老四，记得怜香惜玉点，晓雨怕疼，晓雪吃软不吃硬，要是弄哭了她们……”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银剑在指尖转了个圈，“回来我让你尝尝混沌气冻龙鳞的滋味。”
石门缓缓合拢时，封嫣儿最后看了眼密室里的三人——
苏老四正手足无措地挠着龙角，龙尾紧张得缠成了麻花；莫晓雨低着头，月白裙角几乎要被指尖绞碎。
莫晓雪则用通红的眼睛瞪着苏老四，像只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小兽。
她轻笑一声转身离去，银鞋踩在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密室里骤然响起的、慌乱的布料摩擦声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密室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声，还有聚灵阵光珠碰撞的叮咚声。
苏老四看着莫晓雨微微颤抖的肩膀，突然想起她第一次给他缝补龙鳞铠甲时的样子。
那时她也是这样，捏着针线的手紧张得发抖，却一针一线缝得格外认真。
他喉结滚动了下，龙爪小心翼翼地伸向她的衣襟，指尖刚碰到盘扣，就被她轻轻按住。
“我自己来。”莫晓雨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指尖解开第一颗盘扣时，指节都在发白。
月白的衣襟缓缓滑落，露出她肩头细腻的肌肤，在阵纹的光芒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靠近锁骨的地方，还留着颗小小的朱砂痣，像不小心滴上去的胭脂。
她的冰灵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在肩头凝成层薄冰，又被她慌忙散去，冰屑落在苏老四的手背上，凉得他心头一颤。
与此同时，莫晓雪突然猛地拽掉了自己的束腰，火红的裙摆如绽放的花朵般散开。
露出她腰间紧致的肌肤，上面还留着上次被血煞卫的骨刃划伤的浅浅疤痕，像条粉色的小蛇。
她梗着脖子瞪苏老四，眼睛亮得惊人，却在他看过来时突然低下头。
声音里带着点破罐破摔的豁出去：“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烤成炭！”
话虽如此，她的手却在身后悄悄打了个火焰的暗号，那是在说“我没事”。
苏老四的龙息突然变得灼热，金红色的光芒在他周身流转，像披上了层流动的铠甲。
他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两抹风景——莫晓雨的羞怯如月下的冰湖，静谧中藏着温柔。
莫晓雪的热烈似灶膛的火焰，张扬里裹着赤诚。
龙爪悬在半空，突然想起封嫣儿的话，笨拙地伸出手，先轻轻拂去莫晓雨肩头的冰屑。
又替莫晓雪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别怕。”他的声音带着龙息特有的沙哑。
“就像……就像你们教我捉泥鳅，我教你们爬树那样，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
莫晓雨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苏老四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发紧。
她却突然踮起脚尖，冰凉的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龙角，像片雪花落在滚烫的岩石上。
瞬间融化：“嗯。”这声轻嗯里藏着太多东西，有羞怯，有信任，还有着无需言说的情意。
冰灵力在她周身重新流转，这一次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体温的暖，缓缓涌向苏老四。
莫晓雪看着姐姐主动的动作，突然“哼”了一声，却猛地扑进苏老四怀里，火红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
带着炭火般的温度：“还是我主动点！”
她的火灵力与莫晓雨的冰灵力在苏老四体内交汇，这一次没有排斥，反而像久别重逢的伙伴，手拉手跳起了圆舞曲。
赤红色的光芒与冰蓝色的光芒缠绕着，顺着金色的龙息流转。
在丹田处凝成朵旋转的三色莲，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光珠，像清晨的露珠。
苏老四只觉得浑身的龙血都在沸腾，却又奇异地保持着清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与自己共鸣——
莫晓雨的元神像块温润的玉，贴着他的元神轻轻摩挲；莫晓雪的元神像团活泼的火，围着他的元神欢快地跳跃。
三种元神在聚灵阵的引导下渐渐交融，像三杯不同的酒，倒在一起却酿出了更醇厚的滋味。
“疼吗？”他低头问莫晓雨，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冰灵力在两人接触的地方凝成薄薄的雾，却一点也不冷，反而带着种沁人心脾的凉。
莫晓雨摇摇头，指尖在他的龙鳞上轻轻画着圈，冰灵力顺着纹路流淌。
像在给他挠痒：“不疼，像……像浸在加了冰块的灵泉里，很舒服。”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迷醉，元婴在灵力的滋养下发出莹白的光芒，边缘的灰色气丝彻底消散，甚至隐隐透出了化神期的紫芒。
“那我呢？”莫晓雪突然抬起头，火红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火灵力在她指尖凝成小小的火苗，轻轻烫了烫苏老四的下巴。
“是不是比晓雨的冰灵力舒服多了？像冬天围着暖炉吃烤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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