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清冷偏执国师vs貌美小狐妖（7）
岁星嘟嘟囔囔：“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想让我抓你头发！你想让我变成一只坏狐狸！”
“我告诉你你绝对不会得逞的，我一根头发丝都没抓掉，你的头发好好的呢。”
说着，小狐狸还摸了摸他的脑袋，表明自己着实无辜！
……真可爱，好想捏她的爪子。
玄夙噙着浅淡的笑意，他刚要回答，两位长老走了过来：
“老朽倒是不惜此身，只是锁妖塔今日一早就从里面被封锁，外面的人已经进不去了。”
玄夙施法让旁人听不到小狐狸的声音，连狐狸叫也听不到。
所以在蜀山长老听来，玄夙那句‘你进去么’是对他们说的。
玄夙没有解释，只问：“之后还想去哪里逛？”
两位长老一愣。
他们这才意识到国师在跟隐身的妖狐对话。
蜀山派以天下为己任，每位弟子都必须入世降妖。
对他们而言虽不至于对妖族赶尽杀绝，但修道之人须得远离它们，免得被它们乱了道心，滋生邪念。
国师天生道骨，仙体半成，比他们多几分仙缘，两位长老虽觉不妥，却也没说什么。
当然，此事若放在他们门下弟子身上必得受罚，重则逐出蜀山派。
岁星不大清楚国师和蜀山这些长老们辈分是怎么排的，但把人晾在那里也太尴尬了！
垂下来的红尾巴戳戳玄夙的肩膀，又指指两位长老尴尬的面色，嘤呜了声。
……先回答他们才肯跟我说话吗。
雪色双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嫉妒之色。
玄夙轻抚她的尾巴尖，“逃跑的妖物名叫月姬，乃多年前月夜国一只不夜花成精。”
“她的根在月夜国故土，只要找到根，一把火烧尽，此妖可除。”
玄夙语调不急不缓，却没给二位长老插嘴的机会。
他继续道：“月魔同样来自月夜国，他身负重伤，必回月夜国疗伤。月姬是他道侣。”
“他今日只为救月姬而来，若想杀他，三日之内赶到月夜国即可。”
月夜国是南边小国，十多年前被虞国灭国。
战争只是很小的原因。
当时的月夜国瘟疫横行，灾难频发，传言全国百姓都死了大半。
连皇族都不能幸免。
有人说是遭了天谴，有人说是邻国故意放毒。
月夜国有种很有名的花叫不夜花。
古籍中记载它是长生丹的药材，这也是虞国攻打月夜国的原因。
二位长老喜道：“多谢国师。”
蜀山卷宗记载人间所有事，包括妖魔，但月夜国因出了个天生道骨，他们知之甚少。
玄夙：“塔内封印是风妖王设下，他吞噬百妖试图冲击镇妖塔封印。”
“我方才已加固镇妖塔阵法封印，他短时间出不来。”
这是给了蜀山派反应的时间，否则今日风妖王就会冲破封印、祸乱人间。
风妖王在镇妖塔内镇了几十年，是上一任蜀山派掌门亲手封印，当时还死了好几位长老。
风妖王怨念极重，曾放言要杀蜀山满门。
国师很早以前就说过他不问尘事，今日能来两位长老已经很惊喜。
何况他还将妖魔来历以及镇妖塔异常详尽叙述——
两位长老深深拜了一拜：“多谢国师。”
玄夙对此地毫无留恋，他转身欲走，头发却被不知道什么拽了一下。
“……”
玄夙冷着脸给二位长老送去两样东西。
“它能抵挡风妖王全力一击。”
丢下这句，玄夙身形一晃，直接化作白影没入了车里。
像是生怕走晚了又要谈条件。
二位长老握着手中白龙玉符，颇有些激动。
这还是国师来了京都后第一次插手管蜀山派死活。
蜀山派这些年的确没落了。
因世间邪魔作祟，下山的弟子非死即残，不然今日这事根本不需要劳动两位长老。
毫不夸张地说，有这两只玉符坐镇，蜀山又多了百年气运。
玉符中的清气缓缓升空，直直冲向某个方向。
远在西方的蜀山上空盘旋的浊气顷刻散去，山下妖魔窜逃。
…
趴在玄夙头顶的红狐狸走时不忘跟两位长老挥爪子道别。
虽然他们看不见。
进了马车里，岁星熟练地跳到玄夙腿上，尾巴悠哉悠哉晃着。
见她难得乖巧的模样，玄夙眸底郁气散了不少。
他轻轻摸了她两下，她的尾巴没抽过来——
于是玄夙的手就跟黏在上面似的，摸个不停。
“月魔和月姬都来自月夜国，看来月夜国故址出了问题耶。”岁星若有所思。
玄夙低低嗯了声，问：“你想去月夜国吗？”
“……诶？”岁星扒拉他衣上的道纹，“你不是不喜欢出门咩？宅男。”
“宅男是何物。”玄夙又道，“如果你想去，我们就去。”
小狐狸像是在想很了不起的事儿，尾巴晃的速度都变慢了。
玄夙眸色幽暗。
他不喜欢他的小狐狸想别人，所以轻声抛下一个饵：“我来自月夜国。”
“！！”
小狐狸尾巴都吓得拉直了。
果然。
小狐狸立即咬饵，一个激灵站在他膝盖上：“你？月夜国？？哇！”
玄夙喜欢她的狐狸眼中满是他的样子。
他给她讲了个故事。
玄夙是月夜国皇子。
出生那日天象奇异，有龙吟，有凤鸣，不少百姓还在天上看见了仙宫的影子。
月夜国国师说玄夙是天生道骨，定会飞升成仙。
事实也是如此。
玄夙天生一双阴阳眼，能看见鬼，能辨认妖，能断吉凶。一岁开口说话，三岁熟背古诗道经，五岁就能给人看相了。
月夜国皇帝宠信这个儿子，玄夙不满七岁就入朝堂议事，凡是大事都要问过他是吉是凶。
连带玄夙的生母金贵人地位水涨船高，成了皇后。
玄夙八岁那年除夕，月夜国皇帝请他来预测年运。
大喜的日子，玄夙说几句吉祥话也就过了。
但他偏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言月夜国边陲爆发瘟疫，死伤无数，请皇帝不要再办宴席——
被儿子当着众臣的面‘教育’，皇帝盛怒。
他又不好责怪玄夙，只是一连数月不去皇后宫里。
他没想到他的报复行为让本就不满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后疯了。
金皇后认定玄夙被后宫其他娘娘买通、故意让自己失宠。
她让大儿子捆住玄夙，亲手挖了玄夙的阴阳眼。
玄夙血流了满地，却未死，再也不愿开口说话了。
第二天，金皇后和大儿子的尸身就被发现在御花园。他们尸身面目全非，只能依靠衣服首饰来辨认。
宫中传闻是玄夙杀了生母兄弟，仅仅因为他们挖了他的眼睛——
这还哪有个仙人样子？分明是妖魔！是邪祟！引得皇家命案频出。
“他们想利用我颠覆命运，却被命运倾覆。”
玄夙面容平静极了。
月夜国皇帝不敢杀他，国师也不敢看他的命格变了没变。
他被丢在皇宫最冷清的地方，直到虞国铁骑踏碎皇城。
月夜国皇族都被杀尽了，虞国大胜。
敌将把他从冷宫拎出来，沾满他亲人鲜血的刀横在他脖子上。
却迟迟不敢下刀。
最后将他从城楼丢下，本以为他会粉身碎骨——不知哪儿飞来的白鹤稳稳接住了他，带着他飞离了月夜国。
玄夙在世上流浪许久，他眼盲，身无分文，谁都可以踹他骂他。
“……好啦，不要再说啦。”
红狐软软的声音打断他的讲述。
玄夙一低头，就看见蓬松的尾巴递到他面前。
红狐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很认真地说：“你用我的尾巴擦眼泪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
玄夙顿了顿，默不作声地埋进她的尾巴里。
像是难过得说不出话了。
岁星还听见他加重的喘息——唉，不会偷偷在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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