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壁虎
第一百一十七章 壁虎
“所有人戒备！”
阿木猛地站起身，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在整个溶洞里回荡。
“有敌人！有敌人混进来了！”
“守住洞口！把洞口给我堵死！”
……
溶洞之外，一处更加隐蔽的地穴里。
赫连烈盘腿坐在一块兽皮上，脸色白得像纸，他每咳嗽一声，嘴角都会溢出一丝带着黑气的血。
在他面前，摆着几个小小的陶瓶。
瓶子里，装着从灵泉不同位置取来的、被污染过的水。
他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蘸了一滴水，放在眼前。
一缕黑色的邪气从他指尖冒出，钻进那滴水里，水滴剧烈地颤动起来，里面仿佛有无数个细小的光点在生灭、在碰撞。
赫连烈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狂热的表情。
“生机……湮灭……”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而兴奋。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竟然能融合在一起……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那个刀疤脸和铁塔一样的壮汉，像两尊门神，守在他身后。
就在这时，洞口的帘子被掀开。
“壁虎”扛着昏迷的李二狗，连滚带爬地钻了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主……主人……”
他把李二狗往地上一扔，声音还有点发颤。
“得……得手了！但是……刚才……刚才有点古怪……”
赫连烈的目光，瞬间就从那些水瓶上移开，像钉子一样钉在了李二狗身上！
他的眼睛里，爆发出饿狼般的贪婪光芒！
“做得好！”
他根本没听“壁虎”后面说了什么。
“一点小意外，无妨！”
他迫不及待地扑到李二狗身边，干枯的手掌直接按在了李二狗的胸口。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
感受着李二狗体内，那被压制住的污染气息，还有那一丝丝……净化之后残留下的、纯粹的生机之力。
“完美的……活体样本……”
赫连烈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狂喜。
“周墨……你以为藏得很好吗？”
“你的秘密……终将是我的！”
……
溶洞里。
因为李二狗的突然失踪，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紧张和混乱之中。
人们的惊呼声，阿木的咆哮声，武器出鞘的声音……
这些喧闹，似乎刺激到了那个沉睡在黑暗中的灵魂。
再加上阿斯娅那颗药丸的效力，以及周墨自身顽强的恢复力……
他意识深处，那个模糊的系统面板上，一个刺眼的数字，艰难地跳动了一下。
【精神值：5%】
还是极度的虚弱。
但，终究是从地狱的门槛上，爬回来了一步。
周墨的眼皮，像是粘了胶水一样，沉重地颤动了几下。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眼前的世界，是模糊的，重影的。
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疼。
但他能看见东西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阿木那张放大了的、写满了焦急和愤怒的大脸。
然后，是洞里紧张到凝固的气氛。
他张了张嘴，想问一句“怎么了”。
可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漏风般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再试一次的时候——
胸口的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温热感。
不疼，也不难受。
就像……冬天里揣了个暖宝宝。
紧接着，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出现了。
他感觉……
他感觉自己和溶洞中央那汪灵泉之间……
好像……
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就像……那汪泉水，成了他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周墨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点。
就在这时，外界的嘈杂声终于冲破了他脑中的嗡鸣，灌了进来。
“二狗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有外人！肯定是有贼摸进来了！”
“快！把洞口守住！别让他跑了！”
吵死了……
周墨的眉头痛苦地皱了起来。
他努力地转动眼球，视线终于聚焦在了眼前。
是阿木。
这家伙正死死地盯着洞口方向，一张黑脸绷得像块铁板，眼睛里烧着火。
旁边，阿斯娅也站着，她没有看洞口，反而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探究？
“……少爷？”
阿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猛地转过头，声音又惊又喜。
“你醒了？！”
阿斯娅也立刻蹲下身，伸出冰凉的手指，探了探他的额头。
“别乱动，你还很虚弱。”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但动作却很轻。
“出……出事了……”
周墨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把沙子，每个字都磨得他生疼。
“少爷！”
阿木的大脸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愤怒和焦急却一点没少。
“李二狗！李二狗被人抓走了！就在刚才，一眨眼的功夫！”
“有个王八蛋混进来了！”
什么？！
周墨的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接烧到了天灵盖，让他那昏沉的脑袋都为之一振！
敌人……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掳人？！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浑身软得像一滩烂泥，刚抬起一点脖子，就无力地摔了回去。
操！
这种无力感，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才是这里的老大！这些镇民，是因为信任他才聚集到这里的！
现在，他的人，就在他的地盘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碎给抓走了！
而他，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里！
就在这股极致的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的瞬间，他脑子里那根连接着灵泉的“线”，猛地绷紧了！
他下意识地，用尽了全部的精神，顺着那根线“看”了过去！
哗啦——
溶洞中央，那片被火光映照得如同碧玉的灵泉，毫无征兆地，荡起了一圈清晰的涟漪！
波纹从中心扩散开，拍打在石壁上，发出轻微的水声。
“嗯？”
一直观察着病患的杨济世最先发现不对劲，他惊讶地看着水面，“奇怪……这洞里没风啊，水怎么动了？”
阿斯娅的眼神也瞬间变了！
她猛地看向灵泉，又猛地转回头，死死地盯住周墨，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是他？！
周墨自己也愣住了。
真的……可以？
这玩意儿……他妈的真的能用？！
他顾不上思考原理，也顾不上那该死的同化度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生——
如果我能“感觉”到泉水……
那泉水，能不能“感觉”到别的东西？
比如……那个杂碎留下来的痕迹？！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脑袋里针扎似的剧痛，将自己那点可怜的精神力，全部压了上去！
一瞬间，无数混乱的感知涌入他的脑海。
镇民们的恐惧、火把的灼热、岩石的冰冷、伤者的呻`吟……
太乱了！
就像一万个电台同时在播放！
再来！
给老子找出来！
周墨咬紧了牙关，嘴角都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强迫自己过滤掉那些无用的信息，像一条猎犬，在混乱的气味中，拼命寻找着那一丝不和谐的……“味道”！
有了！
在那片混乱的背景中，他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阴冷的、带着一丝泥土腥气的……轨迹！
那轨迹，从李二狗躺过的地方开始，像一条看不见的蛇，蜿蜒着，滑向了溶洞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那里……”
周墨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一根不住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个方向。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说完这两个字，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洞内瞬间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投向了那片漆黑的岩壁。
那里，只有一道看起来很窄的……石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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