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渡江
不多时，那管事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伙计端着酒菜，管事指挥着摆满了桌子。
一众伙计退下，管事来到白山南身边。
“贤弟，在下梁措，是这黄鹤楼的一个小小管事，您恕我招待不周。”说着，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梁管事，我是来闯关的。”
那管事摆摆手，给白山南也斟了一杯，笑道：“诶~不着急。”举手一声招呼，推门进来三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个个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朝白梁二人躬身行礼，轻挪莲步来到白山南近前，臊的白山南满脸通红，转头看向梁措，却只看见了个空荡的座位。想要抓个空档逃离，可都被身后的姑娘按下，紧接着就有左边喂酒右边夹菜，总的来说就是四个字，盛情难却。
一直到正午，几个姑娘才出了门，留下白山南死狗一样瘫在雅问的椅子上。
大清早的喝这么多酒，弄得他头痛又犯了。梁措给他安排了个屋子，一直睡到傍晚才醒酒。踉跄着出了门，已有伙计候着，将他带到了黄鹤楼外，蛇山之巅，苍梧江畔。
“诶！贤弟来了。”白山南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了梁措亲切的声音，紧接着从人堆里钻出来，握住了白山南的手。
“快来快来快来！”梁措将他拉到人堆里，一个接一个介绍，白山南勉强应和着，赵二狗对他闯黄鹤楼很有信心，可他现在还没开闯就有些吃不消了，被围在众人之间，像个被父母带出去见亲戚的孩子。
一圈下来，白山南人名没记住几个，总之都是大户人家的老爷少爷。这时梁措又开口了：“各位看好了，这就是今晚闯关的好汉。”旋即梁措回头看向白山南“不知贤弟怎么称呼？”
“白临江。”
“临江贤弟，你来看，这有三道考验，你可任选一道，若是通过，便有资格闯黄鹤楼第一关。”
白山南看去，顺着梁措的手看去，那有一块巨石。
“这巨石叫太平石，当年顺昌爷为庆祝打跑了乌瓦那人立在这的，贤弟若能用手指在这巨石上留下个三分深的印记来，便算通过。”白山南点点头。梁措又遥遥指向苍梧江。
“这苍梧江，便是第二道考验，贤弟若能以轻功跨过苍梧江，到了龟山再回来，而身上不着水迹，便算通过”
白山南又点点头，紧接着，梁措又从怀里掏出来一颗雕刻精美的白玉球来捧在手上。
“此物，叫做鬼工球，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内外共九层，每层有洞九个，位置各不相同。其最中心有颗玉珠，这项考验，就是先运气操控这玉珠稳居中央，再使鬼工球九圆重叠，最后取出玉珠便算通过。”说罢，梁措又收起鬼工球，转头看向白山南。
“贤弟，你要选哪一道？”
这三道考验，其实赵二狗都给他说明白了。以手刻石，他没那能耐，这鬼工球，据赵二狗说来，以气御物之术在西北一带兴盛，白山南听来更是天方夜谭。只有轻功他在行，装作低头沉思一会，抬头看向梁措，拱手向众人道。
“梁管事，各位，我选轻功渡江。”
周遭大人物一阵喧闹，都是夸赞声音，梁措压下喧哗：“好了好了！各位，那我们移步江边吧！”
黄河楼离苍梧江边还是有些距离，但有条平坦山路。这些大人物也不坐车，就走在山路上，自觉分开前后，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梁措与白山南，身后能和两人说上些话的，那都是江城一等一的人物。再往后，虽说也是身份显赫，但在这里就说不上话了。事实上，那些来闯关的，即便只闯到五六层，也有大批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物招揽。
谈笑一路，众人来到苍梧江畔的一个短亭，这里依旧的是梁措的地盘，大手一挥，上来几位浓妆淡抹的姑娘，端着好酒好菜，白山南心想，一挥手便立马有酒菜上来，这黄鹤楼当真是个十足的销金窟。
“贤弟，我为你斟酒一杯，待你渡江归来，我们不醉不归。”梁措声若洪钟，这些大人物听了也都各自举杯，为白山南壮行。白山南山朝他们抱拳拱手，转身向江畔走去。
此时的苍梧江上也尽是画舫游船，船上的妇人小姐靠着雕花栏杆朝岸边观望。
“呦，小姐，你不是看那伢子呢嘛？”
“莫瞎说哦！我⋯我看的江面。”
“还说不是呢，小姐脸都红了，这江面哪有那伢子灵醒。”那小姐羞红了脸，恼怒地朝着那丫鬟的胳膊捏了一把。两人正打闹着，白山南一跃而起，跃向江面。
“呦，小姐，现在你看江面吧！”
“你！”
江面的游船中响起一阵喧哗，江面上也是呼声一片。白山南身段轻如燕，足尖点水，泛起的涟漪也藏进微风鼓起浪中，山上天星似铁，水中天月如绸。龟蛇两山盘踞，连着天地成了一个，苍梧江困在夜色里变得粘稠，白山南得以腾跃其上。
未至江半，白山南心觉不对，身子怎么比平常更轻盈些了，赵二狗或许知道缘由？不然他怎么对自己这么自信。
眼瞧跨过苍梧江，自山南足底发力，溅起一道大浪，月光透过又是人间一片星空，大浪退去，白山南身上未沾一滴水，苍松似的站在龟山山脚。返程亦是如此，游船上那些个小姐都看得直了眼神。
“诶呀诶呀！临江贤弟！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众人将白山南迎入酒桌，梁措领头举了杯，众人一饮而尽，白山南看这架势，这场酒是势必推辞不过了，也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这些大人物都在围着白山南问左问右。但自山南的理智其实很早就不清晰了，再次恢复回来时，是躺在之前那间屋子里，天还没亮，白山南支起身子拍了拍脑袋，那杆长枪也在窗边竖着。
梳洗梳洗，白山南翻窗出了黄鹤楼，沿着房檐来到赵二狗住的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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