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言镇退满堂客
江建国那句“能治好他的爷爷”,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每一位医学专家的心上。
那句话里,没有威胁,没有咆哮,却带着一种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感到恐惧的、绝对的自信和无法揣测的神秘。
那个主治医生张了张嘴,还想用“医学”和“科学”的道理去争辩,可当他迎上江建—国那双平静如深渊的眼睛时,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一个普通家属的坚持,而是一种……
仿佛能掌控生死、视现代医学如无物的、神明般的漠然。
最终,在江建国那不容置疑的气场之下,在苏婉清坚定的支持之下,医院方面,只能极其不情愿地,在一份份“家属自愿放弃观察,一切后果自负”的文件上,签了字。
当天深夜,当整个医院都陷入沉睡时,江建—国亲自抱着已经熟睡的小苏明,在苏婉清和李秀兰的陪伴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因为他们而掀起了滔天巨浪的是非之地。
楼下,那辆绿色的“铁牛”,像一头沉默的守护兽,静静地等在黑暗中。
王大力早已将车厢铺上了厚厚的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建国将孩子安顿好,苏婉清和李秀兰也坐了进去。
“大力,开车。”
江建国坐上副驾驶,淡淡地吩咐道。
“是,师父。”
“铁牛”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地,驶离了协和医院,融入了京城沉沉的夜色之中。
车厢里,苏婉清紧紧地抱着儿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知道,从今晚起,她和儿子的命运,已经和这个坐在副驾驶上的、神秘而又强大的男人,彻底地,绑在了一起。
“江师傅,”
她轻声开口,打破了车里的寂静,“今天……谢谢您。”
江建—国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一小片道路,缓缓地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再叫我江师傅了。你要是不嫌弃,就跟大力一样,叫我一声……师父吧。”
苏婉清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看着那个男人宽厚的背影,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轻,却又无比郑重的声音。
“是……师父。”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间烟雾缭绕的地下台球室里。
一个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根金链子(黄铜镀金)、嘴角有颗黑痣的男人,正一脚踩在台球桌上,手里拎着一根断了的球杆,对着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年轻人,恶狠狠地咆哮着。
“妈的!还敢不敢跟老子耍赖了?”
他就是“彪哥”,一个靠着放高利贷和帮人“平事”为生的、在和平里一带小有名气的地头蛇。
就在他耀武扬威的时候,一个马仔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彪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什么?刘桂花那娘们失踪了?”
他一把推开身前的年轻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道。
“是啊,彪哥。她男人说,她昨天下午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家里和厂里都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彪哥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这事,不对劲。
刘桂花是他发展的眼线,专门替“上家”打探那个叫苏婉清的女人的消息。
昨天他刚让刘桂花去散播点谣言,人今天就失踪了?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挥了挥手,让手下都散了,自己则一个人,坐在一旁,点上了一根烟,眉头紧锁。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BB机。
那是他那个神秘的、出手阔绰的“上家”,留给他的唯一联络方式。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呼叫。
他不敢。
“上家”交代过,除非天塌下来,否则,绝不能主动联系。
他将烟头狠狠地摁灭在地上,心中烦躁不已。
他决定,再等一天。
如果明天刘桂花还不出现,那……
就说明,真的出事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
和平里,清风茶馆。
这家茶馆,是附近老头子们消磨时光的地方,平日里,除了说书和下棋的声音,再无其他。
可今天,茶馆里,却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客人。
王大力穿着一身崭新的、笔挺的工装(江建国特意让他换上的),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茶馆大堂最中央、最显眼的那张八仙桌旁。
他身材魁梧,面容冷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彪悍之气。
他往那一坐,整个茶馆嘈杂的声音,都瞬间小了不少。
伙计被他这副做派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忙屁颠屁颠地,端上了一壶香气四溢的明前龙井。
王大力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属于刘桂花的、带着缺口的工牌,“啪”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只是自顾自地,一边喝着茶,一边用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看似随意地,扫视着茶馆里的每一个人。
茶馆二楼的雅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个穿着中山装、嘴角有颗痣的男人,正透过窗户的缝隙,死死地,盯着楼下那个嚣张的年轻人,和他桌上那块刺眼的工牌。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就是“彪哥”派来接头的手下。
他在这里,等了一上午,没等来刘桂花,却等来了这么一个煞星!
他知道,出事了。
刘桂花,肯定是被对方给抓了!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对方派来……
示威的!
他不敢再停留,悄悄地,从后门溜走,一路狂奔,回到了那家地下台球室。
“彪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彪哥正因为刘桂花的事心烦意乱,听到手下的叫嚷,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嚷嚷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给老子说清楚!”
那手下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惊恐,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道:“茶……茶馆里!彪哥,清风茶馆!咱们跟刘桂花碰头的地方!”
彪哥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茶馆怎么了?”
“有人!有个年轻人,就坐在咱们常坐的那张桌子上!”
手下吞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抖,“他……他把刘桂花的工牌,就那么拍在桌子上了!他谁也不看,就坐在那里喝茶,可那眼神……彪哥,那眼神跟狼一样,扫过谁,谁都打哆嗦!他什么话都没说,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就是在等我们过去!”
“什么?”
彪哥“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如果说刘桂花失踪只是让他觉得不对劲,那么此刻手下的这番话,就像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对方不仅抓了刘桂花,还精准地找到了他们的接头地点!
更是派了这么一个煞星,用这种最直接、最嚣张的方式,把战书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针对他的精准打击!
他知道,天,真的塌下来了。
对方,这是在告诉他:你的底细,我们一清二楚。
你的棋子,我们已经吃了。
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联系“上家”!
他必须告诉“上家”,任务失败了,而且,已经暴露了!
他再也顾不上任何规矩,疯了一样地冲到电话旁,拿起那个BB机,输入了一串紧急的、代表着“最高危险”的密码。
与此同时,清风茶馆对面的一个酱菜铺里。
阿武穿着一身普通市民的衣服,正在假模假样地挑着酱菜。
他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微型耳机。
耳机里,传来了手下人的声音。
“目标已离开茶馆,正向南城台球室方向移动。”
“目标已进入台球室。”
“目标……目标正在使用BB机,发送紧急呼叫!”
阿武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对讲机,按下了通话键。
“江师傅,”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任务完成后的利落。
“蛇……出洞了。”
对讲机那头,传来了江建国那沉稳如山的声音。
“不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才用一种冰冷到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缓缓说道:“网,已经撒下去了。”
“通知我们的人,盯死彪哥。看他接下来,会去见谁。”
江建国挂断了对讲机,他站在自己那个小院里,看着那辆威风凛凛的“铁牛”,又看了看屋檐下,那个正陪着儿子苏明,温柔地讲着故事的苏婉清。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随即,那温柔便被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杀机所取代。
林晚晚。
你以为,你是在下棋吗?
从你对一个孩子出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做我的对手了。
你只是一个……
即将被我亲手,碾碎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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