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他下跪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他下跪了
晚宴结束，颜清欢和沈砚并肩离开会场，准备回去。
二人刚来到停车场，还未动作，便见斜侧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直直的挡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顾承霄双眼布满红血丝，西装上还沾着红酒渍，狼狈的令人惊讶。
可颜清欢却只是皱了下眉，丝毫没有关心的意思。
“清欢。”
顾承霄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
“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求你了。”
颜清欢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他突然“咚”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颜清欢彻底僵住了，瞳孔猛地收缩，满是不敢置信。
她认识的顾承霄，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骄傲自负的。
别说下跪，就算是低头认错，都像是要了他的命。
可现在，他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旁边的沈砚眉头紧锁，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颜清欢按住了手臂。
“顾承霄，你这是干什么？起来！”颜清欢的声音有些发紧，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难堪。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顾承霄仰着头看她，眼底是近乎偏执的祈求。
“清欢，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忽略你、伤害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
“这些都不重要了！”
颜清欢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
“顾承霄，你的改变，你的道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这个曾经占据了她整个青春、让她爱到卑微的男人，此刻却只让她觉得陌生。
“你还记得，林雨薇失踪的第三天，你绑架了清乐的事吗？”
她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天你为了从我口中得知林雨薇的下落，把清乐吊在甲板。那么高啊，下面是汹涌的海面，还有鲨鱼，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
顾承霄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是记得那天的，那天他迫切的想要从颜清欢的口中知道林雨薇的下落，却从没想过她当时会是什么心情。
回忆起那天的事情让颜清欢格外的痛苦。
清乐就是因为他，才失去了右脚。
“就在那天，当时你离开之后，海风吹得我浑身发冷的时候，我把清乐救了上来，看着她因为失去一只脚浑身发抖，我就对自己发誓。我发誓，再也不会相信顾承霄了，再也不会为你哭，为你等，为你委屈自己了。”
颜清欢每说一个字，顾承霄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甚至都跪不稳，身形摇晃着要摔倒。
可这样依旧没有让颜清欢有所动摇。
“所以你看，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堵死了所有的后路。”
颜清欢收回目光，最后看了他一眼。
“顾承霄，起来吧。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
颜清欢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沈砚直接离开了停车场。
顾承霄在原地跪了许久，直到终于支持不住，这才踉跄起身。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海边。
那艘游艇还静静地泊在码头。
他费力登了上去，就坐在甲板上面，静静的看着海面。
夜晚海风如刀，割的他面部发疼，可他却像一无所觉般，定定的看着海面。
他自虐般想着颜清欢说的那些话，忽然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意识模糊倒下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他和颜清欢之间，再没有以后了。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助理红着眼圈递过来一份文件。
“顾总，这是董事会刚送来的，他们希望您能……暂时休养。”
文件下方压着一张机票，目的地是南半球。
顾承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哑着嗓子开口。
“告诉他们，我接受。”
助理愣了愣，终究没敢多问，低头应了声“是”。
……
顾承霄离开的消息，颜清欢是从沈砚口中听到的。
那天他们刚看完清乐的演出，沈砚在驱车带着姐妹俩去餐厅的路上，突然开口。
“听说顾承霄去澳洲开拓市场了，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了。”
颜清欢顿了顿，点了点头，没有惊讶，也没有追问，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沈砚只是说了句微不足道的话一样。
沈砚从后视镜里瞥见她平静的侧脸，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落了地。
他转回头，笑着逗清乐。
“今天演出很棒，舞跳的很好看，清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和你姐姐送给你，就当作鼓励。”
颜清乐坐在后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沈砚哥，还没当上我姐夫呢，就这么殷勤啦？”
沈砚透过车内后视镜，无奈的看了眼颜清乐。
“是啊，这不是想收买你，让你替我在你姐姐面前美言几句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配合着，终于让颜清欢开了口。
“沈砚，下周六……你有空吗？”
沈砚立刻点头：“有，随时都有。”
颜清欢闭了闭眼睛，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我想去趟墓园，看看我爸妈。”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郑重。
“你陪我一起吧，正好，让他们也见见你。”
沈砚的眼底因为这句话，涌上了难以掩饰的笑意。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稳稳握住方向盘，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好，我陪你去。”
周六清晨。
沈砚陪着捧着白菊的颜清欢站在墓碑前，看着她轻声说着近况。
提到沈砚时，颜清欢的声音软了些。
“爸，妈。这是沈砚，是我想要信任一次，托付余生的人。”
沈砚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叔叔阿姨好，我是沈砚。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们姐妹。”
清乐在旁踮脚，把手里的向日葵放在了墓碑前。
“爸妈，我作证，沈砚哥对清欢姐可好啦，你们就放心吧！”
离开墓园时，颜清欢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墓碑的方向。
晨光落在父母的照片上，照片上的人笑得温和。
颜清欢回过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等待自己的沈砚，露出了个再轻松不过的笑意。
那些结痂的伤口或许不会消失，但她的身边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往后的日子，那些伤痛迟早会淡化。
属于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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