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主仆尊卑

第一百零三章  主仆尊卑

“夫人…”

季晴敏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季仪言开口道：“给我们的季贵妾，看茶。”

赵嬷嬷口中称是，拿起一个薄的透光的茶杯走到季仪言面前。

轻车熟路。

季仪言跪直了身子，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茶杯，深深埋下了头。

她害怕自己目光中的仇恨被看了去，害怕自己辛苦演到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毁于一旦。

火炉上烧着的壶内是沸腾的开水，赵嬷嬷站在她身侧，举起水壶向杯中倾倒。

杯子不大，很快被填满，随后滚烫的茶水涌出落在她的掌心。

太久没有这惩罚过，季仪言一时疼痛难忍，茶杯掉落在地。

瓷器碎裂声和巴掌声同时响起，季晴敏脸色如入冰窖一般寒冷。

“季仪言，被侯爷抬成贵妾后长本事了！连本夫人赏的茶都敢摔！”

她抓着季仪言的衣领，蹲下身仔细端详着这张脸：“果然是个狐媚子，这才进府一个多月，还没怀孕就被抬为贵妾了啊…”

季仪言双手痛的厉害，但她顾不上疼痛，连忙扯住季晴敏的袖口道：“夫人！奴婢是夫人的人啊！奴婢就算是贵妾又能如何呢？左右也越不过夫人去啊…奴婢还要为夫人生孩子，奴婢…”

“啪！”

又是一巴掌落下，季晴敏赤红着双眸看着她道：“贱人！”

“贱人贱人贱人！我竟不知你用了什么法子勾引夫君！你不过就是个下贱坯子，若是没有本夫人，你现在早不知死在何处成了一堆烂泥！”

说罢，季晴敏起身，低着头冷声道：“受了那么多的恩宠，结果，是个不会生的贱种，本夫人留你何用？！”

季仪言咬着下唇低下头来，她季晴敏好到哪儿去了？

嫁给程妄这么久，肚子一样没声音。

难道程妄从没和她圆房过吗？不见得吧？据说当初季晴敏回门时身娇体弱的，明显就是受了不少苦头的。

骂人顺便骂自己，这个嫡姐，脑子真不怎么灵光。

随后，季仪言忽然反应过来。

季晴敏这是担心自己威胁到她的地位，准备除了她，到时候再找人接替？！

季仪言忙抱住她的腿，双眼泪珠滚落看着好不可怜。

“夫人…夫人不要…求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季晴敏抬脚便将人踹开，唇边擒着一抹冷笑道：“季仪言，你知道吗？你现在是贵妾了，和之前不一样了，怎么还奴婢奴婢的自称呢？”

“你是贵妾，怀了孩子之后，没准会被升为侧妃，皆时，孩子，你还会给我养吗？你还会舍得给我养吗？”

当然舍不得！

就是因为舍不得，季仪言才清楚自己现在坚决不能怀孕。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小命，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季仪言很清楚，对于她来说，自己就是一只蝼蚁，可以随便她惩罚，随便她处置，哪怕是一脚踩死，也不会有人说她半分。

不可以，不可以！

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娘亲和澈儿怎么办？！

大丫鬟杜鹃闻言不知从何处取出麻绳，季仪言见此清醒忙起身向外跑，却被两个嬷嬷抓着肩膀拖了回来。

季仪言急的不断落泪，不停的开口求饶：“夫人！夫人再给奴婢一月…不！半月！半月的时间！奴婢身份低微乃是庶出，侯爷必然不可能因为奴婢有孕便将奴婢抬为侧妃的！就算是，奴婢也是为夫人行事，为了忠节侯府，断不可能以一己之私耽误夫人大事啊！”

一旁的赵嬷嬷沉思片刻，忽而按住季晴敏的手臂道：“小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季晴敏心有不悦，看向赵嬷嬷的眼神也带了些不满。

赵嬷嬷赶紧道：“小姐，咱们之前给侯爷送的人，要么侯爷看都没看，要么也是破瓜之后沦为通房再未受过临幸。”

“现如今看来，我们只有季仪言一个人入了侯爷的眼。若是现在将她除了，我们行事便更不方便了。”

赵嬷嬷是季晴敏的奶妈，所以季晴敏对她的话还是有几分想法。

思索片刻，她看向赵嬷嬷道：“奶娘，你说当如何？”

赵嬷嬷低下头，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不如，就再给她半月的时间，这期间，我们再给侯爷送些美人。如果有人入了侯爷的眼，不比这个已经威胁到夫人的贱人强？”

“而这期间，若是季仪言真的怀上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季晴敏看了眼跪在地上低头啜泣的人道：“可我今日这般，她还能听我的吗？”

赵嬷嬷笑了一声，笑声阴森带着邪气：“夫人别忘了，她的弟弟和姨娘，可都在咱们的手里。就算季澈现在风光，真耽误了您的事儿，老爷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更何况，正如季仪言说的，她生母就是个贵妾，怎么可能抬她这么一个出身的人做侧妃呢？那孩子，最终不还是您的？”

季晴敏被说心动了，这般一分析，她的理智也回拢了几分。

下方的季仪言看到此情此景，膝行至她脚边仰着头道：“夫人…侯爷的宠爱，给奴婢，和给那怀了的，怎会一样呢？”

“那位得了侯爷的宠爱，岂不是就要真的踩到您头上了？可奴婢自始至终都是您的人，都是忠节侯府的女儿，您的庶妹，我又怎会不为您和忠节侯府考虑呢？”

季仪言说的情真意切，说的季晴敏也有几分动容。

见她这般，季仪言忽然站起身，准备下一剂猛药。

“若是夫人不信奴婢，奴婢…奴婢便以死明志！”

说罢，她几步冲到房柱便便要撞上去。

“够了！”

季晴敏这边刚开口，季仪言便被杜鹃抓住甩回了地上，她抬手蹭蹭眼泪道：“夫人不信奴婢，奴婢只得如此…”

季晴敏嗤笑一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你倒是忠心耿耿啊…”

话里有话，季仪言一头磕下去道：“为愿夫人得偿所愿！”

季晴敏将茶杯用力扔出摔在她的面前。

“你还知道规矩，那就给我记住了，我是主，你是仆，我为尊，你为卑。不论在哪儿，你若是真做了那背主的事…”

“季仪言，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求死不能！”

季仪言跪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地面升起，遍布全身。

她双眸死死盯着地面，指甲扣进掌心软肉之中，口中却是轻轻应答。

“奴婢，谨遵夫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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