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黑市
当沛川市民还在沉睡，白日喧嚣的街道一片冷清时，莫天扬已打车前往郊区市场。
步入市场，莫天扬不由得摇头。眼前景象望不到头，不仅两侧店铺林立，连路中央也挤满了摊位。货品琳琅满目，批发零售皆有，莫天扬暗自感慨：本以为浅驼市场够大，可与这新建的市场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水果区飘荡着南北方乃至热带水果混杂的浓郁果香。水果虽好，莫天扬却无心流连——他此行的目标并非水果。即便其中许多品种他见所未见，他也脚步未停。
在蔬菜区转了一圈，背包里多了些村里没有的蔬菜种子。农副产品区则让他驻足良久，他仔细搜寻着，想找到高品质的高粱。
几乎走遍整个农副产品区，高粱不少，却没有一种能与胡标他们带回来的品质相比。莫天扬难掩失望。
见他放下店里最好的红高粱还摇头，店主皱起眉头：“小伙子，连我这儿的东三省顶级高粱都看不上？我看你甭白费功夫了。”
莫天扬苦笑：“老板，高粱确实不错。但我想要的是那种几乎不用化肥、农药种出来的。”
“自己酿酒？”
“对，自己喝，想弄点无公害的。”
“那我能弄到。不过产量低，价可不便宜。”
“多少？”
“一斤最少也得三块八。”
“行，你有多少我要多少，得送到浅驼那边。”
老板眼睛一亮，没想到随口一问竟撞上个大主顾。“兄弟，快进来坐坐，咱好好聊聊！”他热情招呼道。
半个小时后，莫天扬走出店门。老板追问道：“莫兄弟，还打算看点啥？我人头熟，给你介绍。”
莫天扬眼中光芒微闪：“主要是来看高粱的……对了，这附近有卖古旧书籍的地方吗？”
老板眼神一动：“地方倒有，可没熟人领着，门儿都摸不着。”
“黑市？”
“对。你真想去，我找人带你进去。不过千万擦亮眼，别上当，更别惹事——那儿边的人，没几个善茬儿。”
“行，劳烦了。”
老板打了个电话，回头叮嘱：“有口罩吧？进去戴着，出来赶紧走。那地方一般没事，但保不齐。万一……万一真碰上麻烦，给我电话，我托人捞你。”
十来分钟后，一辆没挂牌照的轿车悄然停下。“小兄弟，上车，戴上眼罩。不到地方千万别摘。”这是上车前老板最后的叮嘱。
车子启动，司机立刻递来眼罩。莫天扬依言戴上。眼罩的黑色布料隔绝了所有光线，轿车在黑暗中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之长，让莫天扬不禁怀疑这黑市是否已不在沛川地界。
就在他暗自计算方位时，车身一顿，停了下来。司机的声音响起：“到了，下车。”
莫天扬扯下眼罩，闭目适应了几秒才睁开。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明亮的灯光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密密麻麻的地摊铺陈开去，一眼望不到头。喧嚣的叫卖声在地下穹顶下回荡，形成一种奇特的嗡嗡声。
送他来的轿车无声地滑走。莫天扬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定了定神，走向最近的一个摊位。
摊上散乱地摆着十几件锈迹斑斑的器物。莫天扬指着其中一件古鼎：“老板，这物件多少？”他刻意询问，主要是想摸摸行情。
摊主同样戴着口罩和帽子，闻声抬眼扫了他一下。只这一眼，莫天扬便捕捉到对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显然，自己那句生涩的问话已经暴露了新手身份。
“一口价，三百万。”摊主的声音平淡。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这价格还是让莫天扬心头猛跳。他现在虽有些钱，卡里也不过十来万。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蹲下身，拿起那古鼎，煞有介事地敲敲打打，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几分钟。随后，他又拿起摊上其他几件器物，如法炮制地询问价格。每一件的报价都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当他最终起身离开时，摊主眼中难掩失落，低声嘟囔：“啧，要高了？”
器物、瓷器占据了市场上九成以上的摊位。莫天扬对此一窍不通，只能边听旁人问价议价，边不动声色地学着询问几句，试图装点门面，也丰富点见识。
几乎把整个地下市场走遍，莫天扬也没发现一本古书籍的影子，失望渐渐笼上心头。又走过几个古董摊，他的脚步却猛地顿住——一个摊位上摆放的并非古董，而是一株株根部裹着湿泥、用塑料布包着的植物！其中几株，他赫然认出是国家一级保护物种！
想到自己那逆天的灵泉空间，莫天扬心头一动，下意识走了过去。摊主原本百无聊赖，见终于有人光顾，立刻来了精神。
“随便看！看上哪棵，价钱好商量！”摊主热情招呼。
莫天扬蹲下身，目光在一株株植物间逡巡。他仔细辨认着，希望能发现像九彩荷莲、杏树或金银枣那样能引动空间异变的物种。
片刻后，他的目光被一株奇特的小树吸引。它只有四五十公分高，形似盆栽，主干不过鸽蛋粗细，树皮却龟裂斑驳，显得异常沧桑。最奇特的是根部包裹的泥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
“老板，这株呢？”莫天扬指向它。
摊主看了一眼：“这棵啊？我也不晓得叫啥，是有人从深山老林里挖出来的。你要诚心要，八千给你，开个张！”
“拿来我看看。”
莫天扬伸手接过。小树入手瞬间，他心头便是一惊——看着不大，分量却沉甸甸的，少说有二十来斤！他低头凑近那血红色的泥土，鼻翼微动，竟隐隐嗅到一丝奇异的、类似茶香的清冽气息！
“深山老林里挖出来的东西，你我都清楚，没点特殊手段很难养活。这树形是有点意思，就算养不活，当个盆景也凑合。四千，我马上拿走。”莫天扬开始砍价。
“太少了！七千？”
“四千五。”
“六千五，不能再低了！”
“五千二，一口价，不行就算了。”
几番拉锯，摊主最终妥协：“行吧行吧，五千二，开个张图个吉利！”
莫天扬付了钱，小心翼翼地将这株透着古怪的小树装进背包。他没有立刻离开，不死心地再次俯身，仔细查看摊位上剩余的每一株植物。他拿起来细看，甚至捻起一点泥土放到鼻尖轻嗅——可惜，再没有哪一株能像刚才那棵一样，带给他那种奇异的悸动。
“老板，哪里有字画古书籍。”
“哪里，字画古籍玉石都有。”
莫天扬提起背包，径直朝老板指点的方向走去。走出几步，他手探入背包，意念微动，那株怪树已被悄然送入灵泉空间。
沿途依旧充斥着各式文物。知晓字画古籍区域就在前方，莫天扬本无心旁顾。然而，就在他经过一处堆满古旧器物的摊位时，胸口印记骤然传来一阵灼热！一股莫名的悸动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停步，目光扫向摊位。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一枚土黄色的古钱币静静躺在杂物之中！它的形制、大小，竟与他曾经贴身佩戴的那枚蓝色古钱币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这枚是土黄色。
莫天扬强压心头的震动，没有直接去拿那枚钱币。他随手拿起摊位上另外几件器物，装作饶有兴致地询问、砍价。摊主的报价动辄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听得莫天扬心头发紧，暗自掂量着卡里的余额，生怕不够买下那枚看似毫不起眼的土黄钱币。
就在他佯装放下手中器物，准备去拿古钱币的瞬间，一只手却抢先伸了过去！一个同样戴着口罩的买家拿起钱币，掂量着问：“这是什么钱？颜色这么土黄？”
摊主瞥了一眼：“不清楚。问过好些行家，都说不出来历。材质也古怪。诚心要？十万拿走。”
那买家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摇头嗤笑：“你可真敢开牙！一枚珍品母钱也不过几万。这玩意儿在历代钱谱上连个影子都没有，你也敢喊十万？”说着，随手将钱币丢回摊上。
莫天扬立刻伸手抓起。就在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金属瞬间，胸口的印记猛地一颤，仿佛呼应一般！
“确实没记载过。”莫天扬稳住声音，“老板，便宜点。”
摊主目光闪烁。这枚怪钱币问的人不少，但每次都被价格吓退，今天光听“贵”字就听了不下十遍。眼看莫天扬是唯一肯还价的，他早已没了底气。
“八万！”摊主降了价。
莫天扬摇头，深吸一口气：“东西是有点年头，但钱谱上查无此物，搞不好是古人做来辟邪的玩意儿。三万，我拿走。不行就算了。”他作势就要把古钱币放回原位。
摊主心头一紧——这到嘴的鸭子眼看要飞！“四万八！”他几乎是咬着牙报出底价，“拿走！”
莫天扬故作沉吟，随即干脆道：“行！”
飞快付了钱，莫天扬跟摊主要了个小盒子装好古钱币。借着将盒子塞进背包的掩护，心念一动，这枚引发印记感应的宝贝也被送入了灵泉空间。
终于来到字画古籍的区域。莫天扬刚在一个摊位前蹲下，拿起一副略显古旧的卷轴，正要展开细看——
“砰！”
一声尖锐的枪响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市场的喧嚣！紧接着，远处的摊位传来惊恐的尖叫，人群如同炸开的马蜂窝，瞬间乱作一团！
莫天扬猛地起身，只见眼前的摊主正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字画胡乱塞进一个大布袋。他下意识想把手中的卷轴递还回去，却已被汹涌的人潮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向前推挤而去。那卷轴，竟被他无意中紧紧攥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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