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真的是茶？
青木村。陈峰等人将一箱箱冷冻海鲜从车上卸下。每个人脸上除了搬运的兴奋，更多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在这经济腾飞的时代，连许多北方内陆都能海鲜自由，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海鲜的认知仅限于“知道”，尝过的最奢侈海味，不过是养殖带鱼罢了。
“天扬，这……不便宜吧？”胡标看着箱子，忍不住问。
“标叔，冷冻的还好，”一旁的颜若曦笑着解释，“像这青蟹，也就几十块一斤。”
胡标等人听了直咧嘴。几十块还不贵？他们逢年过节才舍得买的白鲢才五六块一斤！这一斤海鲜，快抵十斤大鱼了。
“你那几位朋友……快来了吧？”有人试探着问。大家都知道莫天扬今天去了沛川递交材料，心里都盼着是他那些有本事的朋友起了作用。
“得过些日子。这些海鲜，就是买回来给大伙儿尝尝鲜的。”莫天扬说。
“哎哟，快冻起来！太金贵了！留着招待贵客吧，我们吃浪费了……”众人连忙摆手。
莫天扬心里一阵感慨。若在几个月前，他也会这样想。他也是在最近去沛川，才第一次尝到了多种海鲜的滋味。
“都是人，别人吃得，我们怎么就吃不得？先搬下来吧，我去看看爷爷。”他招呼着，转身朝莫啸的屋子走去。
推开房门，一股闷热扑面而来。莫天扬皱了皱眉：“爷爷，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开空调？”
莫啸指了指敞开的窗户：“开着窗呢，通风。”
莫天扬无奈，径直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爷爷，您……会做海鲜吗？”
“会！怎么不会？”莫啸下巴一抬，带着老厨神的傲气，“这天下间，就没有你爷爷我不会整治的玩意儿！”
“真会？”莫天扬将信将疑。
莫啸不屑地哼了一声：“想当年……”眼看爷爷又要搬出那套辉煌往事，莫天扬赶紧打断：“行行行！我弄回来不少海鲜，您出去掌掌眼？晚上咱们就吃它！”
“走着！”
帐篷下，莫啸指挥着莫天扬把各种海鲜包装拆开，眯着眼仔细打量，不时点头：“嗯，成色还行……这个不错……”
作为曾经十里八乡公认的头牌大厨，胡标他们对莫啸的手艺倒没半点怀疑——毕竟老爷子当年离家闯荡了几十年呢。可莫天扬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人多眼杂，他也不好细问，生怕万一爷爷失手，那积攒了一辈子的威望可就……
莫啸吩咐陈峰他们把海鲜泡水解冻，又让莫天扬去准备葱姜蒜等辅料。看着爷爷有条不紊、侃侃而谈的架势，莫天扬心里的疑虑忽然消了大半：爷爷或许……真能行？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海鲜化冻。被停职后一直情绪低落的刘思雨，看着众人忙完，深吸了口气，走到莫天扬身边：“天扬，沛川那边……有信儿了吗？”
“应该没问题，”莫天扬安慰道，“那个李主任说，三天后肯定给答复。”
胡标在一旁听了，眼神闪了闪，低声嘟囔：“县里……当初也说三天……”
这话让周围的气氛瞬间沉了几分。莫天扬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程宇说得再肯定，终究人心隔肚皮，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十足的把握。他只能默默走开，去摆弄他那堆“茶叶”。
这些日子，莫天扬严格按照网上查来的步骤制茶。树叶被他揉捻成了细长的针形，可颜色却异于常理——既非碧绿，也非金黄，而是一种深沉的紫褐色。这诡异的颜色，连见多识广的颜若曦和刘思雨看了都直摇头。
颜色虽怪，但莫天扬凭借敏锐的感知，却能捕捉到那针形叶片中隐隐透出的一股奇异的、难以形容的幽香。所以，尽管颜若曦她们都不信这是茶，他却坚信不疑——那株引动空间剧变的古树，必是茶树无疑！
他走到晾晒茶叶的架子旁。一阵热风拂过，莫天扬精神猛地一振！风中，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清幽的香气！
他快步上前，捏起几根紫褐色的“茶针”凑到鼻尖。没错！就是刚才那缕幽香！他又用手指捻了捻叶片的干湿度，心中有了判断：成了！按资料所说，这茶……算是制成了！
小心翼翼地将晒好的茶叶收拢起来，拢共也就二两左右。莫天扬捧着这点“宝贝”，兴冲冲地跑回简易的会客室，清洗茶具，烧上开水……
不远处忙碌的人群里，只有颜若曦和刘思雨注意到了他这风风火火的举动。
“思雨，”颜若曦用胳膊肘碰了碰好友，压低声音，“那家伙刚从他晒‘树叶’的地方跑回来……到现在还把那堆东西当茶呢。你说他……该不是得了什么幻想症吧？”
心情沉郁的刘思雨被她这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想起莫天扬盯着那些紫褐色叶片时那副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她摇摇头：“说不定……真是茶呢？他不懂制茶，手法不一样，出来的颜色自然也不同吧。”
就在颜若曦和刘思雨闲聊之际，一股奇异的幽香悄然弥漫开来。不仅仅是她们俩，连不远处的胡标、曹慧等人也猛地抬头，齐齐望向会客室的方向！
那香气仿佛带着灵性，吸入肺腑，竟似一股沁凉的清泉流淌而过，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与烦闷。
“这也太香了！”刘思雨与颜若曦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盛满了惊异，“难道……真是茶？”
“走，看看去！”
会客室里空调开着，但那奇异的香气却更加浓郁醉人。茶几上摆着几只小杯，杯中茶水呈现出深邃迷人的紫晶色，晶莹剔透。
见两人进来，莫天扬咧嘴一笑：“来得正好，尝尝？”
两人依言坐下，目光却都落在莫天扬身上。“香味是绝了，不过……”刘思雨还是有些迟疑。
“放心，没毒！”莫天扬哈哈一笑，“叶子我都尝过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信你一回！”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瞬间，两人的娇躯同时一震！
一股难以言喻的、层次丰富的芬芳在口中炸开，温热茶汤滑入喉咙，却化作一道清凉甘冽的溪流，在四肢百骸间舒畅地游走。那极致的舒爽感，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真的是茶！”颜若曦失声惊叹，“这滋味……绝了！比我在爷爷那里喝过的武夷山母树大红袍还要好！”
莫天扬和刘思雨同时惊异地看向颜若曦：“你喝过？”
颜若曦点点头，带着回味：“嗯，我爷爷的朋友曾送过一点。不骗你们，这茶绝对更胜一筹！”
刘思雨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那……这茶值多少钱一斤？”
颜若曦失笑：“思雨，顶级茶是论‘两’卖的！就这品质，一两至少几千块。要是工艺再精纯些，包装宣传跟上，上万也不是没可能！”
“这么多？！”刘思雨激动地转向莫天扬，“天扬！这茶在哪儿采的？你快去都摘回来！弄个十斤八斤的，你就发啦！”
颜若曦连忙摇头：“思雨，武夷山那株大红袍母树活了上千年，一年也才产几斤茶，稀罕得很！天扬找到的这地方，恐怕也……”
莫天扬淡淡一笑：“若曦说得对。茶产量不高，能弄点自己喝就不错了，卖什么？再说，王哥他们帮了我那么多，这点茶，恐怕连送人都不够分。”
“几万块的茶说送就送？”两人异口同声，目光灼灼地盯着莫天扬。
被两双美目这样盯着，莫天扬老脸微红：“就是些树叶罢了……到时候送你们点，带回去给父母也尝尝鲜。”
“你真舍得？”两人再次同声问道，眼神里多了些别样的意味。
莫天扬坦然道：“又不是什么宝贝。你们帮了我这么多，送点心意是应该的。”
两人闻言，同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莫天扬的目光中，那份别样的情愫似乎更深了。
“走，让标叔他们也尝尝这神仙茶！”莫天扬招呼道。
连见多识广的颜若曦都赞不绝口，胡标等人喝到后的反应可想而知。胡标直接一口闷了杯中茶，咂咂嘴，难以置信地看向莫天扬：
“天扬，这仙茶……真是咱青木山里弄来的？”
胡标问这话时，旁边的莫啸也静静看向孙子。莫天扬点点头：“是小白带我找到的。树下的泥土都是紫红色，还飘着茶香，我就猜是茶树，弄了点回来试试。”
“莫叔，咱青木山里真有这等宝贝？”胡标转向莫啸求证。
莫啸缓缓点头，浑浊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青木山里的好东西……太多了。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别老想着靠它发大财。过去多少进山寻宝的人，再也没能走出来……就说那长紫皇菇、雪灵菇的凶险地界，不知成了多少人的埋骨处。”他目光严肃地看向莫天扬，“小子，我知道你心思又动了。记住，不该去的地方，连想都不要想！”
莫天扬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爷爷，我知道了。”
莫啸深深看了孙子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起身道：“行了，跟我来，教你整治那些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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