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
程斐然并不迟钝，马上领会了霍暝渊的意思。
“你怕她们害我？”
他未置可否，只淡淡说了句：“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斐然想了想，的确如此。
沈秋月母女，先是在她父亲面前，说她坏话。
后来又在她未婚夫面前，故意透露她找过所谓男公关的事。
说明这母女俩想挑拨他们父女关系，还想搅黄她的婚事。
现在又几乎确定，给秦少坤打电话的，不是沈秋月，就是沈倩倩。
如果真是她们告密，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说明她们知道程斐然在秦少坤手里，也知道秦少坤的企图，还想帮秦少坤一把。
所以，这母女俩，要么想对程斐然落井下石，要么就是秦少坤的帮凶。
如今程斐然脱险，母女俩肯定失望，搞不好又会出别的招来加害她。
或者灭口？
眼下父亲正接受调查，不在家中，应该也不方便与外界联系，家里就剩下管家沈秋月和一些佣人，那些佣人又大多是沈秋月招聘进来的。
程斐然这个时候回去，等于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沈秋月母女的手中……
可是，不回家，住哪儿呢？
程斐然夹了块小饼，小口地吃着。
她名下房产不少，自家酒店也有专属vip套房。
但有时选择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怪耗费心力的。
坐在对面的霍暝渊，很贴心地说道：“如果不知道住哪，我倒是有个主意。”
程斐然睨眼，瞧着他：“是嘛，说来听听？”
他微微一笑，仿佛听不出她的揶揄，说道：“我酒店房间的风景还不错，要不要来暂住两天？”
程斐然笑道：“你觉得我缺风景好的房子？”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沾了沾嘴角，“但你缺一个既可以保护你安全，又可以照顾你身体的人。”
他一语切中要害。
但程斐然并不想承认自己孤立无援。
“我朋友很多，也有信得过的私人保镖。”
霍暝渊轻轻笑了下：“前段时间，你给你那白月光办了场接风宴，本来想告白，结果男神送给你一张喜帖，说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就这样，一场精心准备的接风宴，把自己办成了笑话……”
“我不认为自己是笑话。”程斐然打断了他的话，脸色也拉了下来。
她并不想重温那段糟糕的回忆。
霍暝渊点了下头：“是啊，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主动告白，本身也是一件很酷的事，并不应该被嘲笑。”
程斐然睨了睨眸子，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他抿了口茶水，“你认为，是谁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呢？还有你那些朋友，当你被挂在热搜上，受人嘲笑的时候，他们为什么集体沉默了？”
程斐然咬唇，瞪着他。
霍暝渊继续说道：“你很聪明，应该早就知道，就是你那些所谓的朋友，把你送上了热搜。 ”
“……”
很好。
杀人诛心，他做到了。
那天，她本想向陆之尧告白，但陆之尧大概也看出她意思，不想彼此尴尬，就主动把结婚喜帖递过来了，没让她把话说出口。
扎心是真的。
但现场并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尴尬和离谱。
什么程家大小姐故意选择公众场合示爱，就是想给男神施压，逼婚，结果被对方喜帖打脸。
这些都是添油加醋的描述。
所谓直播画面，也是经过后期剪辑传上去的，而且巧妙地剪掉了陆之尧的脸，说明就是有人要针对她。
网上的人不明真相，只知一味攻击她，说她自以为是，说她心机表活该被打脸。
在她被网暴的过程中，父亲有提出过帮她平息，但她自信朋友们会为她解释。
她希望以更磊落的方式解决问题。
结果没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哪怕半句公道话。
后来有人扒出来，她和知名服装设计师洛知夏曾经是朋友，但闹掰了。
就有人跑到洛知夏账号下面去留言，问洛知夏和她当年闹掰的原因，是不是也受不了她大小姐的做派。
洛知夏直接把那人挂出来，附上一句：吃饱了撑的？
这是唯一一个替她怼过网友的人。
舆论发酵了几天之后，陆之尧终于注册了平台账号。
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账号，还一度被程斐然嘲笑是生活在2G时代的老人。
这一次，他应该也受到了舆论波及。
于是陆家大公子在自己账号下，发布了唯一一条消息：
“那天的聚会上，程斐然并没有对我逼婚，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请停止网暴。若继续无下限地打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将报警处理。”
有了陆大公子的警告，这一场舆论风波，才暂时落下帷幕。
只不过嘲笑声从未消失。
程斐然还是偶尔会听到人说她一厢情愿，结果人家只把她当朋友。
当然，这是事实，程斐然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也是这件事，让她彻底看清了自己身边那些所谓的朋友。
这段时间，她之所以切断社交，不完全是因为生病，也是寒心了。
她只是没想到，霍暝渊对这些事情，竟也了如指掌……
被人揭了伤疤，程斐然憋了一肚子气，“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霍暝渊淡淡一笑，“我还知道更多。”
程斐然索性也不吃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抱起双臂，看着他：“好啊，继续。”
“你说你有保镖，不需要我，但那些保镖都是你父亲的心腹，你并不敢让他们知道你生病的事，你甚至连家里的司机都不敢用。对吗？”
程斐然：“……”
全对。
她出门很少自己开车，但这几次去医院，都是自己亲自开车去的，一个保镖也没带，就是怕他们走漏风声。
总之，霍暝渊就这样一句一刀，戳破了她的虚假繁荣。
她堂堂程家大小姐，其实已孤立无援，这是事实。
不然她也不会需要霍暝渊这个陌生人，来给她临终关怀。
可程斐然就是这样的倔脾气。
你顺着她，好好说，她还有可能听你的。
但你把她说到伤了自尊，还指望她向你低头服软？不可能的。
“目前我没有权利直接解雇我家佣人，等我父亲忙完，我会让他解除我家管家和佣人的劳务关系。在这期间，我去住自家酒店，我会得到最好的照顾和保护，不牢你费心。”
说完，她擦了擦嘴，起身便要走。
才不管之前与此人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更不管两人刚领的结婚证，都还没捂热乎。
走廊太拥挤。
她侧身往外走的时候，邻桌那位体型庞大的客人也要往外出。
加上她自己一肚子气也有点莽撞，来不及闪躲，便和那位客人撞在了一起，然后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倒去。
不偏不倚的，她倒在了霍暝渊的身上。
他顺势一搂，稳稳将她抱在怀里。
当程斐然反应过来时，身子却已实实在在地坐在了人家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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