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的好哥哥
程斐然只回了一句“还好”，便直接来到周聿面前。
“我爸现在什么情况？”
周聿此时坐在单人沙发上，程斐然在他旁边的双人位沙发落座。
周聿收起方才那一刹那闪过的不悦，对她温和地笑了下：“别担心，只是正常审查流程，事态没有升级。”
霍暝渊淡淡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去了卧室。
程斐然听完周聿的话，松了口气。
只要周聿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我爸现在在哪？”
周聿便说，她父亲白天在公司接受税务部门的审查，晚上就住办公室，接下来的几天的吃住都在公司。
这期间，她父亲不方便与外界联系，程斐然也不必去探望，等一切平息之后，父亲自然就可以回家住了。
当然，如果期间又横生枝杈，也有可能延长审查时间。
但现在有了霍暝渊提供的证据，即使财务不认罪，也可以证明程斐然的父亲没有参与偷漏税，而是被财务个人行为造成的，公司顶多面临罚款，不会有牢狱之灾。
周聿讲话，向来是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的，也会给出相应的风险提示。
听他说完这些，程斐然就像吃了定心丸，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周聿也看出她精神放松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还行，有点良心，知道心疼你爸。”
程斐然躲开他的手，理顺头发：“我有那么白眼狼嘛……”
周聿笑道：“反正跟我挺白眼狼的。”
“你过生日，我给你送那么老大一蛋糕！”
“分明是你自己想吃。”
两人像平时一样聊着天，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有个人，脸色正渐渐变黑。
或者说，是程斐然自己完全没注意到那位黑脸的少爷。
直到那位给她递来一条毯子。
她才回神。
程斐然这两天有点低烧，身上怕冷，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出来了。
她接过毯子，对这位贴心的大少爷说了句：“谢谢。”
那样子就好像，他不过是个端茶递水的管家。
霍暝渊却也不生气，他就像个充满了包容心的丈夫，手放在程斐然肩膀上，按了按：“你们先聊，我去处理点公事。”
“好。”
霍暝渊离开客厅，到了旁边书房。
书房与客厅之间，是一个半墙做隔断，半墙上半部分设计为透明玻璃。
程斐然可以看到霍暝渊坐在书桌后办公的样子。
还有点奇怪，这人气压怎么这么低。
但她随即把注意力转回到父亲的事情上。
她问周聿：“这次我爸遇到麻烦，听说是霍暝渊的三叔不想让我们结婚，才故意使坏。如果让他三叔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周聿却说：“倒也不用特别自责，你们的婚事是程叔促成的，程叔必定是考虑周全后的做出的决定。至于霍正元，他显然早就针对程家开始布局了，这场婚姻，只是个导火索。今后霍正元肯定不会轻易罢手，我们也只能小心提防着，走一步看一步。”
他话音一顿，向书房方面看了一眼，对程斐然说：“如果你将来要跟他一起去京市，要注意保护自己，有任何情况，给我打电话，我那边的朋友有很多，不会让你孤立无援。”
程斐然先前已隐隐感觉到，周聿并不赞成她和霍暝渊的婚事。
但听到他这番叮嘱，不禁感慨，这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真正为她考虑的人了。
“知道了。”
周聿笑了笑，“难得看你这么乖，那就送你个小礼物吧。”
他一边说着，转身从他座位旁边的地板上，拿起一个白色纸袋，递给程斐然。
“给你的。”
程斐然诧异：“是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周聿温和地看着她，目光里不乏宠溺与纵容。
程斐然对于周聿的关照，早已习惯成自然，并不多想，她好奇地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一盒巧克力，一只兔子玩偶。
心中莫名温暖，也不禁失笑。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
周聿解释道：“有一年我们去比利时，你在我家吃到这个巧克力，说好吃，让我再买点，后来仓促回国了，没顾上给你买，国内又买不到。前段时间我又去欧洲出差，就顺便帮你带回来了。”
程斐然笑道：“不愧是律师，这种细节都记得。”
他却深深看着她，说道：“你交代的，我敢忘么？”
程斐然爽朗一笑，打开了巧克力包装盒，从里面拿出来一颗，放进了嘴巴里，然后赞赏地点点头：“那这兔子呢？我跟你要过小兔子？”
周聿笑道：“还是那次，逛街的时候，你看上一只小象玩偶，但最后一只被别人预定了，还记得吧？”
程斐然了然：“这是从那家店买的？”
“嗯，买巧克力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没想到又卖断货了。看着这兔子很可爱，就买来送你。小象要等明年年底了，我已经付了定金，肯定能订到的。”
程斐然摆摆手：“没关系，这个我也喜欢。”
说完，好好揉了揉兔头。
她曾经查过资料，被误诊为癌症的概率，不超过百分之五。
如果她不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五……明年年底，娃娃没到，她就化成灰了。
而且生病后，她对于很多外物的执念已经淡了，吃喝玩乐倒还好，总算得上是享受普生活的一部分。
只有那些死物最没用。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如多吃几盒巧克力来的实在。
……
坐在书房里的霍暝渊，既能看见外面的情形，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不过，他并未抬头，只是一边喝咖啡，一边慢慢翻阅着手中卷宗。
手里的咖啡，莫名的有些发酸。
她这位律师好哥哥在百忙之中，还去给她买玩偶，买巧克力，真够体贴的。
不过……
小象玩偶？
她转院那会儿，他倒是送过她一只。
当时也说喜欢。
但他最后再去探望她时，发现她已退房，而那只小象也被她丢进了垃圾桶。
或许这位周律师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个小白眼狼。
至于周聿对她的那点心思，霍暝渊轻轻一哂，又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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